“我死了,回去等于自杀……我不想。”我支支吾吾的说道,并不是因为心虚,而是莫名的想起了刚刚回去的首领宰。
悲伤在心底蔓延,它逐渐由雾原沢的感情,变成了我们的。
“你在说什么?”中也见我状况不对,挡在了我的面前。
“芥川呢?”黑敦忽视了中也,问道。
“回去了……你也一样。”我整顿好心情,答道。
“我知道。”他点头。
我抿抿干涩的嘴唇,祈祷一般握紧了表盘。
“你看起来就是单纯想和我聊聊。”
“差不多,”黑敦的神色不自在的游离,“看来我该走了。”
“嗯……等一下。”我叫住了黑敦。
“嗯?”
“算了,你走吧。”
黑敦驻足凝视。
此时夕阳已经快落了,天空凝聚着血块一样的深色,愁然的一点点滑落。
空气中寂静无声,唯有一双野兽般的黄金瞳在与我交谈。
“永别了。”
“再也不见。”
黑敦掏出他的利爪,掏出了自己的心脏。
中也在那一瞬间遮住了我的眼睛。
“没事,”我拍了拍中也的手,“我不怕。”
也许过了五分钟,或者是更长的时间,中也才拿下他的手。
此时夕阳已经彻底落下了,随着荒诞的演出一起。
今天的,再不复返。
“再也忘不了了……今天的夕阳。”
“雾原……”
“送我回家吧,中也。”
“……好。”
……
“那我就送到这里了。”中也道。
这里距离我家不远,但路途却是曲折的,不费一番功夫根本发现不了此行的目的地,故而根本不用担心我的卧底身份会暴露。
再者说,暴露了也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是让某些人心中不起疑罢了。
“走了。”我闷声答道,转身离开。
路上。
无数条星河在我眼前淌过,我一不小心失了神。
这景色还没变,依然和之前一样美。
可如今的我已经不再是“纯粹”的司叶了,我被迫和另一个我混合在了一起。
如果说每个人都是阴和阳各分一半,那另外那个我一定是“阴”更多一些。
我不再是一个平衡的个体了。
我苦笑一声。
希望有一天,我不要真的背叛侦探社吧。
走到家门口,街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夜灯像是坏了,阴森森的气氛凭空生出,我瞪大眼睛才能勉强认出道路。
这满天的星斗,此刻却是一点儿作用也没有。
我麻木的向前走着,眼前突然一黑,我的额头像是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不好意思。”我道歉,可那人却怔怔的看着我,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今天的事儿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再节外生枝。所以我低下头,错开身,向楼道里走去。
“唔……”忽然,那人仿佛从梦中惊醒,鹰爪似的手钳住我的大臂。
我下意识的回头踢去,但却别那人轻易的借力挡开。
分开的一瞬间,我向后退去数米,雾原多年的战斗经验告诉我,这人的实力绝对不亚于黑敦和白芥。
“你是……afia首领底下的杀手吧?”那人迟疑这开口。
我愣了愣,冷笑着答道:“你说哪个首领?”
“太宰治。”
“太宰……治?!”
是雾原沢在震惊。
“斯人已逝,多说无益。”我不是很想谈这个话题。
“可你也是逝者,”那人低语道,“还有我……我指的是在这个世界的我。”
“你是?”问出这句话的一瞬间,我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织田作之助……不过你们首领好像更喜欢叫我织田作。”
“哈……”我捂住一只眼睛,不由自主的用另一只手捂住肚子,弓起身子来。
眼泪失控的顺着指缝掉在地面上。
这回是我在悲伤。
“是织田先生啊,您来找他了吗?”我没有抬头,强忍住抽咽的。
“不,”织田声音中透漏出诧异,“我只是来找你的。”
“找我做什么?我没有这个资格。”
“我只是来问一些问题的,”织田道,“而且你也说了,斯人已逝。”
“不……不不……”我想反驳,但找不到理由。
我该说什么?在事实面前我太弱小了。
“司叶君,你和他去吧,没关系的,我会帮你……”太宰闷声道。
“嗯。”我不动声色的轻哼一声。
太宰先生的声音听起来很悲伤,这掩盖不住的。
“您……”
“我不去了,”太宰顿了顿,“事情结束你送他回去就行。”
“嗯。”
“不要擅自行动,千万不要……就这一次,你一定要听我的……雾原。”
太宰最后两个字咬的很重,我瞬间就明白了,这是命令,不是要求。
“明白了……首领。”
“呵。”
随着微麻的痛感,对话中断。
“走吧。”我点头。
“我来领路。”
……
p。
獾巢一般大小的酒吧,来来往往的人很少,且基本都是老顾客,所以作为黑帮交易的地点,或者进行机密谈话的场所最为适合。
“你可能没来过,但这里对我来说却还是挺有意义的,”织田坐在高脚凳上,车轻熟路的点了一杯咖啡后,把目光转向我,“早点儿什么?”
“热牛奶……谢谢。”
酒保不动声色的点头,并没有问我们为什么来酒吧而没有一个人喝酒。
点完饮品后便是沉默。
我扭头,毫不掩饰的打量织田的侧脸。
我和他在不同的时间段见过一次,那次他作为一柄剑,却收敛锋芒。
这次他是一把斧,虽不能果断的收人性命,但目光凌厉,让人不敢琢磨。
“织田先生,”我嘴唇干涩,一说话就涌进嘴里一股血腥味,“您好像知道的比我多。”
“我活的时间比你长。”
“……您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抬眸端详着眼前男人的神色。
织田选择了沉默。
“两位……”酒保端上了咖啡,牛奶以及一盘方糖。
我很感激他打断了这个令人窒息的氛围。
“我只见过你们首领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织田喝着咖啡,慢悠悠的说道,“他和我说,希望我在那个世界好好活着……还说,那是唯一一个有我的世界。”
我喝着牛奶,手开始颤抖。
他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