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德川伤口暴露的第一天我就该发现的。
毕竟世界上不可能存在一模一样的伤口,更何况还是如此亲密的两人。
真理子和德川。
柠檬炸弹所导致的伤痕。
要是按照这个逻辑,那么德川会说“姓太宰”的原因也很明确了吧,她把自己和一色弄混了。
而现在,一色正坐在我的面前,摆弄着裙摆上的装饰。
我凝重的打量着她,就好像我从未见过她那样。
真理子的谨慎,德川的性格活泼,一色的内敛温和,在某一刻竟出现在了她的身上。
咔哒咔哒——
时间只剩一个半小时了。
头顶,四周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已经有点呆不住了。
于是,我稍稍活动了一下腿。
彭——
枪头冒出硝烟,一阵剧痛从我的小腿处传来,汩汩的血流出,我没忍住发出一声呻吟。
“好孩子不要乱动。”
是没有鱼尾的真理子,正绷着一张清秀的脸站在一色刚刚的位置上,而一色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低下头,装出已经服从的样子。然而私底下却在暗暗感受着怀表的存在,准备用意念催动异能。
然而细细感受了半天,也没感觉到腿部的疼痛有所缓解。我正感到疑惑,这时只听一声脆响,我的怀表摔在了水泥地面上。
“哈!”真理子发出了一声怪笑。
敌人很了解我!
这个想法如同毒药,不经意间侵蚀了我的五脏六腑。
说实话到这里我就开始慌了阵脚,无论我怎样鼓舞自己我能行,但还是忍不住冒出一些消极的想法。
时间一分一秒的溜过去,我颓废在这无声恐惧中。
或许是弦绷得太紧,它终于断了,我的脑子里蹦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我开始疯狂扭动,子弹也如约而至,扫射在我的身上。
我吐出了不少鲜血,可同时我也获得了好处虫茧破了,我从中滑了出来。
因为失血过多,我匍匐在地,几乎起不来,可新鲜的空气肆意流过身躯的感觉还是很好的。
我艰难的抬起头,欣然看见我的怀表仍旧老老实实的躺在地上。
按理来说,经历了如此大的变故,它还摆在那里是十分不正常的。可对于一个已经贫血了,并且一心求生的人来说,这个漏洞可以忽略不计了。
我用手指扣在地面上,在地上留下了触目惊心的血痕。
终于,我只要在抻抻手指就可以拿到怀表了!
嗒——
冰凉的金属枪终于抵在了我的头上,我知道我马上就要迎来生命的终极。
“真不明白,先生为什么这么爱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又不是小孩子了算了,就让我来唤醒他吧。”
真理子嘀咕了一串我听不懂的话,缓缓扣动了扳机。
“乌拉——”
太宰只身从头顶的破洞飞身而下,一脚踢飞了真理子。
国木田和敦也跳了下来,一个人用胶带封住了她的嘴,另一个人缚住了她的手脚。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总感觉这帮人像是有所准备似的。
“辛苦啦,司叶君~”太宰戏谑的摸摸我的头顶,这让我更加肯定我被骗了。
愤怒自心而起,心跳加速,毒素蔓延的更快了。
“哎呀,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嘛~”
这是我晕倒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阳光璀璨,却如月光一般凄冷清白,肆无忌惮的照射,未经我允许的就靠近过来。
我被晃的有些不耐烦,想用手去遮挡,但我无论怎么样努力,都不能移动自己分毫。
那种无力感,如同濒死,如同做梦,绝望的令人想哭,但却突然发现睁不开眼睛,眼泪根本无处释放。
“啊……”我活动了下嘴,却发现突然可以出声了,可声音仍像婴儿哭啼。
一只粗糙的手裹住了我的手,像父亲,可肯定不是父亲。
没开头的,我信任这只来路不明的手,他就像我的神明一般,一下一下的揉搓着我的指肚。
我睡熟了。
我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很久。也许不是很久,对于别人只不过是仅仅一刹那,而我感觉很难熬罢了。
“这种毒很霸道,但现在已经解了,会慢慢好转的。”
“太宰,你这次做的决定太大胆了!变数太多!”
空气中没有太宰的声音。
“他好像醒了”
温和的呼吸声在头顶吹拂着我的额头,痒痒的,很安心。
也许是毒的作用让我脑子的筋搭错了一根,我用尽全力伸出手,抓住了那个人的耳朵。
“咦!!!痛痛痛!”敦狠狠的吭叽了一声。
我很开心看到他疼成这样,于是便用力?着,无论如何也不松手。
该!叫你们事先不和我商量!
“哈哈哈……”我一个没忍住,发出了沙哑的笑声。
“好小子!”国木田过来,气势汹汹,吓得我立马痛苦的摇摇头,意思是自己还没完全好。
国木田收住了脚步,我也松开了手。
我睁开眼睛,四周都是雾蒙蒙的,可依旧不耽误我锁定“可爱”的同事们的身影
我立起眉毛,意思是让他们给我一个交代。
“其实这件事,最初也只有国木田先生和太宰先生知道……”谷崎说道,声音弱弱的。
“我们本来是准备是想一起捉拿阳子和真理子的,可是在经过第一次交手后,我们发现了阳子真正的实力是如此的强大,于是不得不暂时撤回,另寻他计。”
国木田接过了话茬。
“而新的计谋就是派一个毫不知情的,看起来不是很能打的一个人去吸引敌人注意力……当然,我不知道会发生这种情况。”
他应该指的是我的伤。
“我们本来打算是让你或者谷崎去的,因为你们的异能在某些时刻能够保命,而平常又不会太引得敌人注意力。”
“但渐渐的,我和太宰发现,敌人似乎有意在接近你,渡边司叶。而你也正好对信鸽遮遮掩掩的秘密很感兴趣,于是,我和太宰决定,与其巧加安排,莫不如顺水推舟,就派你去主动接近了德川。”
国木田不再说了,因为后面的事情我也都清楚了。
至于他们是怎样避开阳子,过来拯救我的,说实话我已经不是很感兴趣了。
“那你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我嘶哑的问道。
国木田愣住了,似乎没有想到我问这个问题。
“这就说来话长了。”太宰顶替了他的位置,语气难得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