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讪笑一声,有些僵硬的拉开了距离。
冉柏文没有抬头,像是没有发现她的异常一样。
“嗯,挺喜欢的。”他的视线落在那含苞待放的荷花尖上,眼底的情绪波动了一瞬。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便是躲在荷花丛中的。
狼狈得不行,眉眼之上的骄傲却偏偏没有折损半分。
像极了一只落水的小奶猫。
脑海里面一遍遍勾勒着那个场景,冉柏文嘴角的笑意都温柔了一些。
赵娴看了,以为那温柔是给自己的。
一时有些得意忘形。
想到现代电视剧里面的桥段,她眼睛亮了起来。
摘花送给心上人,在漫天霞光之下诉说爱语,一定很浪漫。
这般想着,她欢快的弯腰要去摘旁边开得正好的荷花。
只是指尖都还没有碰到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忽然钳住了她的手腕。
还未反应过来之时,那里便忽然一阵剧痛。
眨眼之间,赵娴便被掀翻在地。
背对着霞光的冉柏文依旧在笑着,可那眉眼上的阴翳,生生将那笑意扭曲成了恶鬼般的嗜血。
“我不知伺候你的下人有没有告诉你府内的一个禁忌。”
冉柏文嗓音带笑,一步一步的挨近惊恐难安,脸色苍白的赵娴。
“没……没有!”
被吓得胆颤不已的赵娴撒谎了。
在她进府的第一天,伺候她的丫鬟便已经反复交代过了。
她说大人最宝贵他的荷花,那些宝贝是万万碰不得的。
可刚刚那一瞬间,赵娴自觉自己对于冉柏文来说是特别的。
一株荷花而已,他对自己那么偏爱,肯定不会计较的。
可现在,他不仅计较了,甚至暴怒到连伪装都掀开了。
听到赵娴那话的丫鬟惊恐的瞪大了眼睛,还未开口辩解,便被冉柏文从侍卫腰间抽出来的长剑一剑削没了脑袋。
“咚!”
那丫鬟惊骇至极的眼睛甚至都还没闭上,此时不甘的瞪大着眼睛直直盯着赵娴。
喷溅出来的鲜血落了赵娴一脸,她吓得尖叫一声,下身迅速濡湿开来。
冉柏文还在笑着,他的侧脸溅上了鲜血。
此时映衬着那疯狂而冷漠的黑眸之时,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修罗一般。
“不守规矩的丫鬟,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你说对吗?”他笑着问赵娴。
快被吓疯了的赵娴哪里能够回答这个问题。
他也不在意,丢掉染血的长剑,他又恢复了那副温柔模样。
“把赵小姐带下去吧,好好梳洗一番,毕竟,她可是陛下钦点的司隶大人呐。”
下人麻木着神情,熟练至极的拖着赵娴便离开了这里。
留下来的冉柏文看了一眼自己的荷花,而后目光猛地一顿。
他近乎于慌张的快步走到那具无头尸体旁边。
没有栏杆的阻挡,那些鲜血有一些喷溅在了荷花上。
冉柏文呼吸一窒,从侍卫手中拿过丝质的帕子,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上面的血迹。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他跪在那荷花面前,神经质的呢喃着听不清的话语。
可周围的侍卫却一脸习以为常。
……
隔日上早朝的时候,陶燃脸色还在有些苍白。
但好歹没有前几日那么死气沉沉了。
殿下的几人暗暗舒了一口气。
临近早朝结束的时候,陶燃忽然向冉柏文问起了赵娴的情况。
“听说最近赵娴生病了?”
冉柏文低眉顺眼,“是的。”
“冉爱卿费尽心思将人接入自己的府中,不给人家一个名分,始终不太好吧。”
陶燃眸中的情绪浅淡冷漠,她懒洋洋的眯了眯眼,问道:“朕为冉爱卿赐婚吧。”
冉柏文持着芴板的指节在某一瞬间用力到发白,甚至那芴板都发出了一点细微碎裂的声音。
可他面上依旧完美到了极致,没有露出丝毫端倪。
“谢陛下美意,但臣对赵司隶并无爱慕之意,当初将人接入自己府中也是看着人可怜,毕竟若不是臣搭救,赵司隶可能就得死在她父亲手里面了。”
这一招祸水东引让太傅恨不得当场出去咬冉柏文一口。
谁人都知道,赵娴那日当着外邦的面无礼至极的踩了陛下的面子。
若不是太傅用了家法狠狠惩治了一下,估计赵娴早就被处死了。
兴许连太傅府都会受到牵连。
但这些所有人心里面门清的事情被摆在台面上,就有些难堪了。
毕竟再怎么说,那都是太傅的骨肉。
擦了擦额角上的冷汗,太傅正要上前请罪来着,陶燃忽然意味不明的轻笑了一声。
而后随便说了一两句无关痛痒的场面话便散朝了。
回去兴庆殿的路上,333一脸严肃。【冉柏文太不对劲了。】
“嗯。”陶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得益于系统的帮助,陶燃在刚刚那一瞬间没有错过冉柏文的一丝一毫。
包括在她说到赐婚之时他压抑不住的暴怒。
他到底是谁?
怎么会认识自己?
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一直护着赵娴,但看样子似乎又对自己有些不一样的心思。
陶燃在冉柏文那里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绝对不是路威希尔的灵魂碎片。
“啧。”
被动的局面让陶燃极为不自在,眉头越皱越狠。
“怎么了?”一道有些嘶哑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她抬眸看去。
是林白意。
不似其他几人的强势,林白意总是将自己摆在很低的位置,大多时候都不会说什么漂亮话。
却比所有人都要容易挑起陶燃的心软。
因为即使他再嫉妒不安,都不会发泄出来,反而会倔强不已的站在原地,就那样很执着的看着她。
就连委屈,都是压抑在一片潮冷之下的。
像极了陶燃以前养的一只小狼狗。
在看到她逗弄其他毛茸茸时,会气呼呼的站在她面前,不给她摸,也不离开。
只是控诉的看着她,让她看起来像是一个负心汉一样。
想到曾经那段日子,陶燃橡眸中的情绪松开了些许。
她朝着林白意摇了摇头。
后者跨步来到她面前,低头很认真的看着她。
“今晚我可以留下来吗?”
好像怕陶燃拒绝一样,他又紧跟着加了一句。
“我会很乖的,不会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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