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黑虎一找到李三福,他当时就堆缩了,一五一十地坦白交待。挺奇怪,韩黑虎竟然没太生气,小屁孩儿相中自己的东西,感觉挺骄傲。但是,一听被袁振富给没收了,当时就火儿了。
“去他个屁老丫子!姓袁的凭啥没收我的双截棍?他以为他是谁啊?找抽呢吧?”韩黑虎问了句“虎话”。
“估计——估计是小袁老师觉得阿来夫带着兵器上课,那是要学三国时的曹操,带剑面君,有‘篡你’之心吧?”李三福来了个“虎回答”。
韩黑虎气乐了,说那叫“篡逆”,“活字典”评书里讲的是“篡逆之心”!啥都不懂,我真恨不得一剑穿了你!
李三福挠头傻笑。
韩黑虎真想给李三福两脚,见他的小样儿有抓的地方没打的地方,就不忍心了。再说,自己打小孩子若是传扬出去,在江湖上也没面子啊,只能作罢。
“我问你,那个他么么的姓袁的,把老子的双截棍放哪儿了?不会拿他自己的小屋里了吧?”
“小袁老师应该没拿回他住的地方,也没放办公室,还在我们班级里。好像就在他的讲桌抽屉里——对了,就在那儿!阿来夫和我说过,但他不敢动。”
“那好。明天,你给我偷回来!”
李三福吓得都要哭了,说我——不敢!袁老师剋人可狠了。
“完蛋玩意儿!去你个屁老丫子吧!”韩黑虎推搡了李三福一下,转身就走。
李三福往后一个趔趄,差点儿坐到地上。气得小声儿骂起阿来夫来阿来夫,你他么么的就不是人!给你的东西臭显摆啥?
…………
月牙河小学进贼了!
准确地说,是袁振富的班级被盗了!
小偷儿撬窗户进了教室,东西翻得到处都是,还破坏了几张课桌和几条凳子。
谁干的?韩黑虎啊。原来,他趁夜色钻进屋,拿到自己心爱的双截棍后,余怒却没有消,在教室内练了一通“无影脚”,踢得桌仰凳翻。目的就是搞破坏,让袁振富吃不了兜着走!
韩黑虎的阴谋如愿得逞。校长赛罕非常气愤,狠狠地责怪了袁振富。并不是班级丢了多少东西,因为根本没有什么值钱物品,主要是此事件影响不好,有故意挑衅的嫌疑,让他这个校长面子上不好看。
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赛罕批评袁振富原因有三一是他本身兼有打更的责任,有贼潜入他属于失职;二是出事的是他自己的班级,明显是冲着他来的;三一点赛罕没有明说,那就是以前袁振富的宿舍玻璃被砸、“大字报”事件,已经让自己很被动了……
袁振富这个黑锅,背得冤吗?还真不冤,赛罕所讲的确实有道理。
袁振富负责对损坏的桌椅进行修理,问题不大,修修补补的就是花费点儿时间而已。最头疼的是赛罕校长流露出要让袁振富搬走的意思,打算再招个“专业”打更的过来以保障学校的安全。如何是好呢?
没有不透风的墙。韩大胆儿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月牙河小学要招更夫的消息,赶紧去找村支书白哈达软磨硬泡。他也顾不得脸面了,几乎是声泪俱下地陈述自家的困难,自己腰不好干不了重活儿,希望村里给予关照,把机会让给他,不然,全家人都穷得快喝西北风了。
白哈达很是为难,给韩大胆儿的答复是这事儿最终得学校方面自己定,村里不能隔着锅台上炕。我可以和赛罕校长说一说你的意思,至于最后他们用谁不用谁,我这个村支书不好干涉太多。
有了村支书的静态支持,韩大胆儿就有底了,千恩万谢地拄着拐杖回去等信儿。而且,告诉童雨婉把行李卷儿都打好了,意思是只要袁振富一搬走,他就扛着铺盖前去走马上任。
白哈达是个负责任的村支书,真把韩大胆儿的所求放在了心上,他找到赛罕说明来意。赛罕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说我思前又想后,如果从学校安全的角度,再雇个岁数大一些的、专门儿打更的人,还是比较合适的,最起码会比袁振富觉轻啊,晚上会精神得多。至于韩大胆儿——我们班子开会再商量商量吧。
两位“头头儿”的碰头儿,传递出一个确切的信号月牙河小学确实要重新雇人打更了。这就表明,袁振富马上就要没地儿居住了,而且还少了一份收入。
孙德厚知道此事后非常着急,去找赛罕校长为袁振富求情。赛罕表达了自己的难处,也同情袁振富,可一校之长得为全校的安全考虑,不能感情用事。而且,他还指出来袁振富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问题了,上次有人扔石头,虽然打的是他自己住的屋,损失的可是学校财产啊。退一万步说,万一打伤、打残了他袁振富,学校能没责任吗?所以,恢复到过去那样,设有专业打更人是非常必要的。
话都辩到了这种地步,孙德厚无法再深求了,而且还说不过校长。回来的路上他一想到韩黑虎扔石头、贴“大字报”,再加上韩大胆儿要去打更,前后一联系,便猜测夜入教室会不会还是韩黑虎干的呢?
仅仅猜测而已,苦于没有证据。
…………
韩黑虎没有过多地怪罪李三福,认为他还有利用价值。于是,以糖球儿为诱饵,只一发“糖衣子弹”就把李三福拿下了,两人“邦交正常化”,往来交流又接续上了。
李三福来到韩黑虎家时,突然发现了他的双截棍已是失而复得,大吃一惊。不是在袁老师的讲桌里被偷了吗?怎么又回到了这里呢?
班级被盗、双截棍不翼而飞,李三福表面不露声色,心里却怀疑是阿来夫干的呢。这回,他一下子就全明白了。
李三福马上找理由溜了,赶紧跑到老安家报告给阿来夫。两人鬼鬼祟祟在房后说话,其其格好奇偷偷去听。这一听,她同样是吃惊不小!
“我该怎么办呢?”其其格在心里问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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