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安是我在凡间的夫君。”渊故里叉着腰得意洋洋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还是个小妖时他就爱欺负自己,眼下自己已经为人妻了,这老神棍的手伸得在长也管不了别人的夫人,不对,是小妾。
“小妾?”男人的脸上依旧挂着那抹微笑,但渊故里看着却无比渗人,从前,他就是那么笑着把自己手脚捆住挂上枝头的。
“你偷听我?!”她气急败坏,“堂堂山神,你就是这么用自己的神力的?”
渊故里讨厌别人听自己的心事,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讨厌老神棍,讨厌他处处控制自己,现在,连她的最后一点空间都要夺去吗?
“你的夫君,不对,你若是小妾,应该配不上‘夫君’二字吧?”男人大手一挥,凭空出现了一幅画面,“你那位老爷,就是这般模样?”
画面中,一个男人躺在穿上,身着素衣,一双眼睛肿得硕大,只留下一条缝隙依稀辨认眼睛的位置。
渊故里靠着鼻子和嘴巴勉强认出那人——护国将军,沈长安。
他怎么……
她突然想到了昨晚的刺客,自己将整包药粉敷进了刺客的眼睛,现在沈长安的眼睛就肿得老高,看着画面中屋内的陈设,应该是在宫里。
莫非,那刺客就是沈长安!
原来,小太监口中春熙堂的荒唐事,是沈长安啊。
渊故里不由得佩服那太监的想象力,凡间的话本折子要是请他来作,那指定是大卖的,可转念一想,沈长安为什么会那副打扮蹲在她的窗下呢?得找他问个明白。
她抬起眼皮看着面前的男人,得先想办法打发走这个祖宗。
“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她开门见山,“烂命一条你看着办吧!”
“为何?”男人不解,“凡间你已经看过了,还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这里……”渊故里思索一番,“留在这里我很开心,而且下月初七有灯会,我还没有看到。”
“下月初七?”男人被她气得哭笑不得,这小东西只不过来了人间两三日就差点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再留一个月那还了得?
更何况是七月初七那种日子。
“为什么?”男人的深情变得严肃,“为什么是沈长安?”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偏偏是他?
“我不知道。”渊故里也觉得奇怪,自己明明很害怕人间,却又在见到沈长安的那一刻起就在纠结,就在矛盾,她怕沈长安杀了自己,但又不想离开沈长安……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有那种从未有过的情愫,“或许,是因为他能免疫我的魅术,又或许是他愿意给我一个名字……我真的不知道。”
渊故里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活了千年,却割舍不下这三两日,为什么自己会为一块小小糕点如此开心,为什么自己会那么想留在人间,留在长安,留在这个遍地都是除妖师的地方……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她想自己一定是昏了头了,才愿意为这一面之缘的人搭上性命,才想冒着生命危险留在沈长安身边。
男人原本的千言万语,在听到渊故里的回复时,皆化作无言。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的声音颤抖,原本微眯的双眼也尽失了笑意,好看的桃花眼,挤满了落寞,他已经很多年不曾这样失态了。
这是好事,他努力告诉自己,这么多年的拖油瓶终于交出去了,这自然是件令人开心的事,“你如今觅得良人,本神该为你开心。”
“此等俗物,配得上你。”他解下腰间的玉佩,白玉圆碧上刻着山川,一如他自己,众山之神,巍峨而立。
故里从他手中接过玉佩,她还能不知道吗?老神棍就是那种嘴硬心软的神,这山川玉佩定是个好东西。
“我还有事,先走。”
还不等渊故里道谢的话吐出来,男人便逃难似的溜走了,只剩下一句空荡荡的话落在原地,“他的名字很衬你。”
真是的,故里对着门外大喊,“下次,不准对我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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