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直射,客厅逐渐燥热。
茶几上遗留的早餐保持原样。
施然翘着二郎腿,窝在单人沙发里,捧着平板电脑,整理昨晚写的科技点备忘录。柳山青坐姿端正的坐在沙发上,捧着《史记》,专注研读。
施然思索之余,会看柳山青两眼,仿佛这样就能得到灵感。柳山青翻页时,也会下意识的看施然两眼,仿佛这样就能缓解眼神的疲劳。
偶尔两人的目光对上,施然自然一笑,柳山青则是下意识的浅笑,有些不好意思的移开目光,紧接着柳山青像是想到什么,故意板着脸瞪了施然一下。
施然不在意,笑的更加灿烂。
以前一个人待在客厅,没几分钟,施然就会觉得无聊,现在和柳山青一块待在客厅,各做各的事,施然发现自己不仅不会无聊,看着直射进来的阳光,听着楼上偶尔的声响,楼底的交谈声、电动车、汽车行驶的声音,还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大致将昨日记下的科技要点整理清楚,施然没有一鼓作气的搜索每一个科技要点的原理、方法,而是略作休息,思索赞赏值的获取渠道。
柳山青的人面吊坠需要的是民心,获取渠道不用想也知道是大随人民对柳山青的认可、拥护。
施然的吊坠需要赞赏值,吊坠上的解释是人们对施然画作的认可、赞赏。
没有规定人群,意味着不管是这里的人,还是大随人都可以。
大随人暂时不在施然的考虑范围内,且不说他暂时去不了大随,就算去了或者让柳山青代为在大随传播他的画作,以大随的经济、信息流通程度,注定了能给施然提供赞赏值的,只有一小撮人群。
而在这一小撮人群中,必会有一部分人对他的画作不感兴趣。
就像张大千、徐悲鸿和齐白石的画都有一大堆人说“也就那样”“我觉得一般般,那有你们说的那么好”“果然都是吹出来的。”
施然的画,不喜欢、无感的人自然只会更多。
所以,施然现在思索的是,怎样做能吸引到更多人,让更多人喜欢他的画。
画一幅画直接上传到各个热门软件,不是不可以,只是效率太低。
而且以现在的社会环境,就算你是什么绘画大师,画传到网上,也掀不起什么波澜,大多数人能停留看几秒钟,就算是给你面子了,想从他那得到发自内心的认可、赞赏,无异于是让铁树开花。
对网友来说,与其画时间看一个陌生人的画画,还不如看美女跳舞。
画漫画,写有关绘画的搞笑文章,在文章里添加画作,是一个路子,但这样容易本末倒置。漫画、文章的受众更在意的是内容、情节。
让自己出名,拥有更多的粉丝……
施然一边思索一边新建一个备忘录,将想到的点子、思路,逐一记下。
“对了,”施然抬头看向柳山青,“山青,你看看吊坠里的能量少了没有?”
柳山青不知是只是看起来专注,还是时刻留意施然的动静,施然说完,柳山青便从领口掏出藏在衣服里的人面吊坠,查看里面的能量。
“没有少。”
“看来你待在这里不会耗费能量。”
这意味着柳山青来了之后,只要愿意就可以永远待在这里,不用担心吊坠突然某天失效或者能量自然流逝耗尽后,柳山青会被迫回到大随。
施然顿时感觉轻松了一些,倒不是他一直在担心柳山青无法永远留在这里,他之前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让施然感到轻松的是,以后不用为了赞赏值的流逝,加班加点的琢磨如何收集赞赏值。赞满一次后,只要不是频繁的两界往来,就可以很长一段时间不管。
明确了这点,施然的思路活跃起来。
“武安君在忙什么?”
施然看着柳山青,笑说“在想你。”
柳山青一愣,显然不适应施然这样的说话方式,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想想也是,在大随,柳山青生活的环境里,人们说话都很小心,留意自己的言行,生怕会给对方抓住漏洞,留下不好的印象。更别说柳山青当上皇帝后……
柳山青接触的大臣、宗亲、贵胄没有一个人会像施然这般,言辞轻佻,跟个登徒子一样。
说起来,打第一天认识施然,施然就是这幅模样。
要不然第一次见面,柳山青也不会气得把施然揍了一顿。
不过不习惯归不习惯,柳山青又一次听到施然如此直白的话语,内心的欢喜还是止不住的往外冒,嘴角微微上扬,脸颊有些发热。
紧接着,柳山青傲娇性子发作,故意板着脸说“武安君还请自重,再这样,当心朕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施然故意拿腔作势的说道“皇帝果然很在乎臣呢,还让臣当心。”
“……”
柳山青除了在心里说狗东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客厅恢复岁月静好的模式,施然的手指不停的在平板电脑上,敲打着虚拟键盘,记录脑中想法。
柳山青接着看《史记》,但有些看不进去,总不时瞄向施然,想知道施然在弄什么。
虽然大致可以猜到施然有可能是在搜集大随需要的科学技术,但万一是在做别的呢?还是亲眼看一下更好。
“皇帝想看臣可以光明正大的看,不用偷偷摸摸的。”
施然冷不丁的说一句,柳山青白皙的小脸瞬间发热,下意识的埋首看书。
狗东西,朕才不是在看你,你有什么好看的。
柳山青腹诽着,脑子里却是不由想起昨晚在施然微博上,看到施然带着那个东西的照片。
那是个什么东西,狗东西戴着还挺好看的。
柳山青想了想,问道“朕昨日看你微博,照片里你脸上带了个东西,那个东西是什么?”
“眼镜,就是……”施然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直接进书房,将眼镜拿了出来,“这就是,它的作用是让近视眼的人,能看清楚东西。近视眼就是看不清楚远处的东西,只能看近一点的东西,相当于眼疾。”
柳山青关心道“武安君有眼疾?严重吗?”
“没事,近视眼算病也不算病,不碍事的。我是近视加散光,度数不高就有一百多度,平时不用戴,顶多晚上开车戴一下。”
施然接着说“这年头还有人将眼镜当成装饰品,”施然戴上眼镜,“怎样,我戴的好不好看?别人都说我戴上眼镜,有点像戴眼镜的郑伊健。”
柳山青认真看了几眼,违心道“一般。”
“没眼光,”施然取下眼镜,“我下午得去画室上课,你是待在家里看书,还跟我一起去?”
“画室?”柳山青想到昨日在电梯遇到的小孩,“武安君教人画画的地方?朕想去看看。”
柳山青还想起来,施然在大随跟她说过,他对皇位没兴趣,对大司马大将军之职没兴趣,他从小就只想当一个能在画史上留名的普通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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