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甲板被大力轰碎,斯纳格遍体鳞伤的身体被从船舱中扔垃圾一样地扔了出来,砸在甲板上。
一道血色的身影紧随其后,一跃而起,落了下来,一脚踩在斯纳格的身体上。
“怎么了斯纳格,让我看看,这才十几分钟,怎么就动不了了啊?”
玛丽的身后,鲜血的怪物伸出利爪,狠狠刺进了斯纳格的血肉中。
斯纳格确实对得起将星的名号,其武装色霸气的纯熟程度以及见闻色霸气的预见能力都远非正常中将可以比拟。
玛丽拼霸气也就只能和中将拼个五五开,还不是斯纳格的对手。
事实上,哪怕刚才慌张不已的斯纳格,短时间内仍然和玛丽打得有来有回甚至屡占上风。
可惜——玛丽她的强大之处本来就不在于霸气。
虽然武装色霸气覆盖在血液上也很难破开斯纳格的武装色防御,但是火灵加成过的地狱之火却可以轻松烧穿斯纳格的霸气,直刺灵魂。
而本身玛丽就擅长持久战,连续十几分钟高强度的武装色霸气使用已经让斯纳格精疲力尽,一个不慎,被玛丽的血液贯穿了肺腔。
燃烧着的血液更是让他的一片肺叶彻底化作焦炭,直接让他失去了反抗能力。
已经力竭的斯纳格此时连像样的武装色霸气都很难用出来,两根血之利爪毫无阻碍地插入了斯纳格的腹部,然后撕开了一个足以致命的巨大豁口。
“噗哈!”
斯纳格一口鲜血喷出,然后被玛丽一脚踹开。
这一脚何其之重,直接将斯纳格踹到了码头上,足足踹飞出去数十米的距离。
斯纳格肠穿肚烂,倒在码头上,弓着腰抽搐,脸色青白。
玛丽慢步摇摆着走上了栏杆,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慢悠悠地鼓着掌。
“斯巴拉西。”
“斯巴拉西!”
“怎么样,斯纳格,体会到了吗?”
“死亡的美味。”
玛丽的披风在剧烈的海风中舞动,甲板上的鲜血缓缓流淌到大海中,形成了一片鲜血瀑布一般的妖异景象。
斯纳格挣扎着抬起头来,视线渐渐模糊,那鬼神一样的身影也变成了黑红的一团。
濒死的感觉让他此时此刻大脑反而冷静了下来,喉咙中满溢鲜血带来的窒息感更是让斯纳格一阵颤抖。
“……玛丽……你会死的。”
斯纳格咳嗽了两声,讥笑着说道。
看着不再恐惧的斯纳格,听着他说的话,玛丽的眼中闪过一抹失望的神色。
“怎么了?难不成你也想像阿曼德一样,用你的母亲威胁我吗?”
“你们big海贼团的海贼都是这副德行吗?”
“咳,咳咳……”斯纳格舔了舔嘴唇,“果然,阿曼德是你抓的,嘉蕾特也是你杀的……不过可别太看轻将星了,小鬼。”
“我可不会像你求饶,只是……”
“你还不明白四皇的恐怖!”
玛丽挑了挑眉,扭了一下脖子。
她随手一挥,所有漂浮的血液都轰然爆散开来,化作血雾融入空气之中。
“那又如何?她再恐怖,现在也救不了你吧?”
“不!我不是在威胁你,我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斯纳格声嘶力竭地吼道,发出可怕的狞笑声。
“我死在这里无所谓的,玛丽,但是你已经死定了,死定了!”
“当我死亡的消息传回了万国,当我失联的情况被我哥哥知道了,妈妈就会来的。”
“她会驾驭着天上的火焰,驾驭着灭世的雷霆,来到你面前!”
“然后,你的所有伙伴都被变成喂鱼的饲料,你的血液会被她灼烧殆尽,你不死的身体会被囚禁在书中直到永久!”
“没有人挡得住她,你不行,你的伙伴不行,哪怕是那些大将也不行!”
“你这个怪物的下场会比我更加凄惨!”
“呵呵哈哈哈……”
斯纳格疯狂地大笑道:“来吧,杀了我,杀了我!我会好好欣赏你的惨状的!”
“在地狱里!”
他的语气多少有点自暴自弃的感觉,也满含着绝望感。
恐惧到了极致的反弹即是如此,他甚至已经不报有生的希望,只是在诅咒,诅咒着这个不死的女孩的末路。
但是,显然,比他更早的陷入疯狂中的女孩对于这种低劣的诅咒——
没有任何感觉。
甚至……
“嚯哈哈哈哈……”
看着仰天狂笑的玛丽,斯纳格的表情渐渐凝滞,然后变得有点愤怒。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能笑得出来!”
“你这头母猪!”
他挣扎着咆哮道,手也用力的锤向地面,砸出一大片的裂痕。
他恐惧自己的母亲——事实上这是绝大多数大妈的子女的心理。
大妈是他们的保护伞,同时也是他们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悬挂在他们头顶,随时有可能夺取他们的性命。
更可怕的是——拴着这把剑的绳子并不结实。
如果子女违抗了大妈的命令,或者让大妈蒙羞,她会要了他们的性命。
这种可怕的危险一直以来都笼罩着所有大妈的子女,就连斯纳格也不例外。
毫不夸张地说,斯纳格是用自己最害怕的结局、最害怕的死法在威胁玛丽。
而现在,玛丽却在——笑。
斯纳格在感到愤怒、恐惧的同时有感到了一阵荒谬感。
“为什么!为什么!”
“有什么可笑的!”
“为什么啊啊啊!!!”
斯纳格质问着,大声咆哮着,而玛丽的笑声也渐渐停了下来。
她低着头,肩膀也在颤抖。
“越来越有趣了……”
“四皇,四皇……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斯纳格,我十分高兴!”
玛丽的身影簌的一下出现在他身前,单手抓起了他的头颅,拎了起来,鲜红的眸子和他对视。
“原来世界上还有那么可怕的存在啊,嚯哈哈哈……”
“big!big海贼团!”
“是吗?”
“钢铁气球率领的穷凶极恶的海贼团——”
“看来这个世界还充斥着应该被【正义】肃清的角色啊!”
玛丽这么说着,另一只手缓缓伸出。
两只手缓缓抱住了斯纳格的头颅,以一种非常温柔的力度。
她的语调忽然变得柔和,轻缓。
“斯纳格,你闻到了吗?”
“什么?”
斯纳格愣愣地回道。
“它要来了……”
“它?”
“死神的镰刀。”
“死神的黑袍。”
“我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从你身上传来的味道!”
玛丽的表情骤然变得狰狞,她的腹腔中插出一根血手,洞穿了斯纳格的腹部。
“唔!”
斯纳格如遭雷嗜,浑身一抖,武装色还没来得及释放,痛彻心扉的炙热感就横扫过他的腰部。
眼珠向下移去,自己的下半身被直接斩断,跌落到地上。
“嗬,嗬……”
他发出临死前喉咙卡顿的声音。
他感到了,玛丽的鲜血和他的身体融合,正慢慢地从他的血管中逆流而行,奔向他的心脏、他的大脑。
此时的他已经感受不到恐怖,也感受不到痛苦。
只是大脑一片空白,看着玛丽。
玛丽那副令人生厌的笑容。
下一刻,他的眼前一黑。
“彭!”
“!?”
玛丽脸色一变,看着眼前如同西瓜一样爆裂的头颅。
红白之物溅了她一身。
“……”
玛丽松开了手,斯纳格无头的上半身跌落到地面上。
她面无表情地举起了地面上落着的一颗子弹。
“这也要分一杯羹?”
她捏碎了那颗子弹,拧了拧自己的手腕。
“最后这一下居然被人抢了,真是扫兴。”
远处的高塔上,恩希娅嘿嘿一笑,用见闻色扫了一圈七水之都。
“第一列岛19人,全歼。”
“第二列岛21人,全歼……”
“……”
一个个清点过去,恩希娅高兴的鼓掌。
“很好很好,没有遗漏的杂鱼,又是大获全胜的一天!”
“那个3字发髻的家伙好像是玛丽的猎物吧,算了算了,再抢一个她估计能把我生撕了吧?”
她手舞足蹈地转过身,看向手持望远镜,已经脸色苍白的冰山。
“那么,冰山先生,残局就有劳你负责了。”
“~在露云和暴风雨的夜晚~”
“~穿越峡谷、沼泽和深渊~”
“……”
恩希娅哼着小调轻快地离开,只留下刚刚目睹了一切的冰山直流冷汗。
刚才,他亲眼看见了,那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击毙了数百人。
凡是出枪,弹无虚发。
每一枪,都能精准地射中一人的头颅,没有任何人可以反抗她的子弹。
即使是连他的望远镜都看不清楚的人,也会在枪声响起的一瞬间爆出血花。
这种可怕的能力……
冰山咽了一口唾沫。
世界政府的顶尖战力……都是这样的人吗?
还是说——要更强?
……
蒲公英号边上,夏洛特·康珀看着眼前被腰斩倒在自己面前的尸体,瞳孔巨震,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说道:
“夏洛特……诺泽特……”
“这是死者的名字吗?”
他面前,库尔曼缓缓上前几步,手中的剑还在向下滴血。
康珀抬起头来,看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库尔曼。
库尔曼缓缓把剑架在了康珀脖子上。
“你……你连诺泽特……你连莫斯卡托……你连拉乌林都能几剑斩杀……”
“你究竟是什么人?海军?”
“不,怪物,怪物!”
康珀激动地大吼,下一刻戛然而止。
“嗡。”
云切发出了清脆的剑鸣声,康珀的头应声落地。
库尔曼甩尽剑上的血迹,缓缓收剑。
“看来你把船只守得很好。”
不远处的街道传来了玛丽揶揄的声音。
库尔曼头也没抬地说道:“一帮杂鱼罢了。”
“哈哈,big的孩子,也能被叫做杂鱼啊。”
玛丽走到了他身前,看着地面上的尸体。
“嗯,这些倒的确是杂鱼。”
“你去干嘛了?”
库尔曼看着玛丽靴子上的血迹问道。
“我?我在另一个码头杀另一个人。”
玛丽耸了耸肩膀:“要是他找来了你这里,你恐怕还真的会有点难办。”
听到这话,库尔曼也不再多问什么。
至于玛丽杀的那个人是谁已经无关紧要,玛丽能出现在这里就说明那个人现在恐怕已经凉透了。
就是不知道玛丽为此费了多少功夫。虽然玛丽现在看起来一副轻松写意的样子,可是隐约知道玛丽能力的库尔曼明白,只要玛丽没有达到极限,那么她就不可能出现疲惫的身体状况。
他转而换了另一个话题。
“这些都是big的人吗?”
“啊,是的。”
玛丽点了点头,顺带着瞟了几眼。
“看起来还有几个她的子女。”
“……”库尔曼摇了摇头,“这次是把big得罪死了啊。”
“不用害怕不用害怕。”玛丽咧了咧嘴,“四皇是不可能离开新世界的,任何一个四皇想要离开新世界,这种动静都不可能不被海军发现。”
“到时候必然会有大将级别的强者和她对上的,我们大可不必担心会面对大妈本人。”
“最多,恐怕也就是担心一下卡塔库栗了。”
玛丽如是说道。
她可不是完全发疯的,在虐杀斯纳格手下的那些子女时,她就已经盘算过了。
哪怕把big得罪得再死,他们一行人也不可能真的和大妈面对面撞上。别的不说,战国是绝对不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只要把七水之都的战斗和海军本部报备一声,大妈的任何举动都会被海军本部严密监控。
而卡塔库栗目标小一点,也更灵活,倒是很可能和玛丽对上。
不过,只是对付卡二的话,玛丽还是有信心的。
这倒不是说玛丽已经有信心对阵皇副了。事实上,玛丽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硬实力基本不可能打得赢卡二。但没关系,就算有可能打不过卡二,拖住卡二那是绰绰有余。
毕竟她玛丽可是连卡普、泽法、战国联手出全力也没法短时间内锤死的女人。
在卡二把玛丽的生命力消耗完之前,库尔曼等人恐怕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而且玛丽能保证,只要自己想跑,卡二拦不住自己。
毕竟糯米也没办法让血液完全逃不出去。
“倒不是害怕,”库尔曼摇了摇头,“只是觉得这样给战国先生添麻烦了。”
“给那个老家伙多添点麻烦才好。”
玛丽撇了撇嘴。
远方的马林梵多,战国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喷嚏。
“喂喂,战国,你感冒了?”
一遍的卡普好奇地凑向战国。
“起开起开。”战国嫌弃地推开卡普,吸了吸鼻子。
“估计又是玛丽那个小兔崽子想坑老夫了!”
七水之都,库尔曼嘴角抽了抽。
玛丽的性格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劣。
这个时候,库尔曼的电话虫响了起来。
他接过电话虫,电话虫中传来了恩希娅的声音。
“摩西摩西——是库尔曼吗?”
“是我。”
库尔曼点了点头,然而下一刻,他手中的电话虫就被玛丽抢了过去。
“恩希娅!”玛丽恶狠狠地说道,“敢抢我的人头,等你回来你就死定了!”
“诶诶?是谁啊,抱歉我打错电话了,拜拜。”
“啪嗒。”
电话中断。
库尔曼看着歇逼的电话虫,无语地看着玛丽。
“恩希娅干啥了?”
“她把我到嘴的鸭子抢了!”
“……”
库尔曼头疼地扶着脑袋,从玛丽的手中拿过了电话虫。
回拨给了恩希娅。
不久后,完成了情报交流的库尔曼笑了笑,看向了玛丽。
“怎么说?”
玛丽挑了挑眉,看着库尔曼。
“完胜。”
库尔曼笑着回答道。
“所有登岛海贼已经确认全部狙杀,七水之都范围内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海贼了。”
“这家伙,是把其他海贼团的海贼一起清剿了吗?”
玛丽喃喃道。
“她是在什么地方架狙的?”
“冰山市长的办公室。”
“……”
玛丽和库尔曼对视一眼,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啊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