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锦书才走,后面老祖宗院子就闹了起来。争吵声,打闹声不绝于耳,没过多久哭喊声也传了出来。
再等了一会儿,虞美人身边的雨燕便着急忙慌的冲了出来,大喊着“救命啊,锦书发疯伤人,将我家主子推倒在地,求你们赶紧去请大夫过来,人命关天,求你们帮帮忙。”
听说事关萧婉容身边最得宠的奴才,又和怀着王爷子嗣的虞美人都扯上了关系,围观群众没有敢多管闲事去请大夫,有良心一点的人赶忙去请了附上唯一说得上话的徐恪过来。
也不知道屋内是怎样的情况,外面的丫鬟只听见徐恪在训斥下人,后来越骂越难听,什么王府养了白眼狼,大逆不道,谁当世子还轮不到别人算计等等。
再过没多久,一直为虞美人保着胎的大夫过来了,徐恪的声音也小了下来。
这样安静了有小半个时辰,院中又响起了杯盘被砸的响声,紧接着徐恪的声音传了出来“将这狗奴才拖出去打死,敢如此伤我王府子嗣,尸体都该丢出去喂狗。”
然后,有人便嘶吼着大骂“本姑娘奉三夫人之命来寻老祖宗,你们凭什么拦着?还要本姑娘性命,我今天要在这里有个好歹,三爷和三夫人饶不了你们。”
“拖下去!”徐恪的声音听起来异常愤怒,当真是气到了极致。
“你们谁敢!”锦书的声音紧跟着响了起来“你们可都想好了,如今王爷得罪了太子殿下,四皇子也是自身难保。他在朝中马上就要没有立足之地。
王爷要退下来,于情于理都该三爷继位。他是嫡子,身份高贵,身体健全,学识渊博。最重要的是他还有个当侯爷的岳丈,还有个信任他的太子殿下。
三爷当世子爷那是众望所归,板上钉钉的事情,三夫人找老祖宗也是为了让老祖宗多劝劝王爷,让王爷看清形势。
你等今天要是敢对本姑娘动手,来日只怕要为全家招来祸患。”
“好狂妄的狗东西!”
徐恪气得一巴掌扇在她脸上,厉声喝骂“本公子今天就要了你性命,看你又能如何?”
正当外面的人听得起劲,等着看徐恪究竟敢不敢打死锦书就听见虞美人虚弱的声音响了起来“恪少爷息怒,一个奴才死了也不打紧,可这毕竟是老祖宗的院子,咱们总得给老祖宗一个交代。
您现在要处死了锦书,等老祖宗回来咱们该这样言老祖宗和三夫人向来亲近,咱们擅自要了三夫人身边人的性命,只怕老祖宗还怀疑咱们是故意冤枉、加害三夫人。”
屋中又安静了好久,然后才听见徐恪叹气道“既如此就先关进柴房,等老祖宗回来再发落。”
没一会儿,锦书就被人扭着押了出来,或许是因为刚才的打斗,锦书一张脸被披散的头发挡了个结实。
可即便这样也不影响大家辨认,被绑着的人无论是声音还是身形都和锦书无异,不是锦书又能是谁?
锦书才走没多久,徐恪就走了出来,他当着大家的面吩咐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小厮“调认将整个同心堂给本少爷围起来,不许任何人出入,但凡有敢硬闯的格杀勿论。”
小厮领命去办,没一会就看见同心阁被人结结实实的围了起来,那些人看着脸生,服装也不是王府侍卫的服装,想来是徐恪从外面带进来的人。
萧婉容不在,小桃她们寻常也不去外面走动,老祖宗接手管家的事情之后,小桃更是不问府中的事情。
先前倒是听说老祖宗那边闹了起来,可她想着她一个奴才过去也只是看热闹于是也没出去,为防惹火烧身,她甚至也不院中其它奴才去看热闹。
现在有人围了院子,小桃才觉得大事不好。
“一定是张王妃又想出什么幺蛾子了,不行,我得赶紧去寻三夫人。”
她往外走,前脚还没跨出大门整个人就别踹了进来,她喊护院,外面的侍卫却也不怕,只冷冷丢下一句话道“你们还想造反不成?区区一个丫鬟难道还要抗老祖宗的旨意?”
护院忠心不假,可他们忠的是萧婉容和徐庄,可不是小桃!
主子不在,谁知道小桃惹了什么事让老祖宗封了院子?他们总不能为了个丫鬟惹得主子难做人吧!
这样一想,护院还真就退了回去,半点也没有要反抗的意思。
这样一来,小桃想出门那就是比登天还难了。
小桃在院中急得团团转,出了府门的锦书却也遭了无妄之灾。她本是着急回侯府复命,可走到一半突然被小偷抢了钱袋,她气不过追了上去,谁知就追进了死胡同。
再然后,她脖子后面被人重击两下,整个人就晕了过来,再醒来,她却是被关进了柴房,看着屋中结构,仿佛还有些熟悉。
“这是怎么回事?”她百思不得其解,扯着喉咙想叫人来问,人倒是叫过来了,却是徐恪身边的双喜,没等锦书惊讶完,双喜已经一耳光扇在了她脸上“叫什么丧,叫什么丧?再敢这样大叫,看小爷我怎么收拾你?”
喊完这话,竟是转身就走,半点不给锦书问话的机会。
“这是哪里?恪少爷呢?你们这样放肆嚣张,就不怕有报应?”
“报应?呵呵,爷就是你的报应。”
原本已经走了的双喜又折返回来,一脚踹在锦书腰间“敢跟小爷我耍威风,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双喜对着锦书拳打脚踢,锦书实在是受不了,又想探听事情,于是大声喊道“同时奴才你怎敢私自囚禁于我?若是三爷和三夫人知道事情真相,定然饶不了你。”
双喜这样打锦书,就是得了徐恪的吩咐引诱锦书说出不该说的话来。
“是饶不得我,你的好三爷是整个王府唯一有资格继承王位的人,是嫡子当中身份最为贵重的人,现在王爷得罪了太子,三爷却和太子殿下攀上了交情,现在得罪你那不就是在找死?”
锦书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想要反驳可看着自己处境危险也想要拿三爷和三夫人的身份吓一吓双喜。
于是她点头道“既然你自己都这么觉得又何必现在于我为难?这里是哪里,你们又想做什么?
我不过小小一个奴婢,你们抓我有什么用?该是三爷的位置,哪个都抢不走,你以为就凭徐恪那残破的身体还能抢到什么?”
锦书话音才刚落地,虚掩着的柴房大门就被人推开。
吱呀一声响很是刺耳,锦书听着却异常欢喜,她迫不及待的往门口看去,一看之下却惊得合不拢嘴。
“锦绣姐姐!”
“我原以为事情不是这样,想着凭三夫人和你的人品不至于做出那样丧尽良心的事情,如今看来,却是我高估了你,错信了你。”
“锦绣姐姐……”
“我可当不起未来世子夫人身边第一丫鬟这声姐姐,你只当我从来没来过,有什么话等着老祖宗回来之后再说吧。”
丢下这句话锦绣转身就走,那眼角眉梢中的失望看得锦绣心惊。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什么未来世子夫人身边的第一丫鬟,究竟是怎么回事?”
锦绣走了,双喜也懒得再打锦书,他冷哼一声道“等会儿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用着急,留着你还有大用,主子不会让你那么痛快的去死。”
双喜彻底走了,这次任凭锦书喊破了喉咙也人搭理。
一定是出事了出大事了!
锦书急得满头都是大汗,可被绑在柱子上的她完全无计可施,只得对着老天爷祈祷“既然是被关在王府,那事情也一定是出在王府之中,但愿小桃已经察觉到了异常,已经派人通知了三夫人戒备,但愿不要再出什么事情,千万不能再有什么事情。”
天快黑了,萧婉容还没等到锦书回来,起初她忙没注意到,后来又想着锦书好久都没出去逛街,可能得了自由便偷懒去逛街了,于是也没在意。
可等天都黑尽了锦书还没回来,萧婉容由不得就开始担心起来。
“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萧婉容皱眉,语气里全是说不出的担心。
豆蔻也担心可转念一想又释怀了“能出什么意外?锦书姐姐是做马车出去的,走的又都是大路,即便她贪玩独自去了街上,也当是在热闹的地方逛,闹市当中要真有人出事又怎么可能瞒得住,小道消息只怕早就满天的飞了。”
萧婉容一想也是这个道理,紧皱的眉头也松动了下来“那你派人去王府问问,看不是在王府被什么事情绊住了。”
豆蔻道“奴婢这就亲自过去,三夫人累了一天还是别再担心奴婢们,自己早点休息吧。”
萧婉容虽然只带了这么两个最为信任的奴才出来,可在清姨娘院中,她也少不了人伺候,于是道“你亲自去也好,快去快回吧,如今多事之秋你记得谨言慎行,本夫人不在,在王府不要生事,就算受气也先忍着。”
“奴婢省得!”
豆蔻就这样走了,萧婉容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心生出种种不舍,眉心也没来由的跳个不停。
这种不祥的感觉好久都不曾又过了,难道又要出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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