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敬芝整理好仪容就回了萧家,这次回去,她对清姨娘不再是视而不见,而是吆五喝六。
只因为丫鬟上的老君眉不是最极品的种类,她便将一整碗茶水泼在了丫鬟脸上,然后大发雷霆“她清姨娘就是这样怠慢本皇子妃的?赶紧将她给本皇子妃绑过来。”
侯府的丫鬟自然不敢动,萧敬芝冷笑了一声,便朝自己从皇子府带来丫鬟使眼色。
没多久,真在给侯爷做亵衣的清姨娘就被五花大绑着拖了够来。
萧敬芝见了,二话没说先甩了清姨娘两巴掌,不干不净骂道“狐媚子的贱人,如今连皇子妃都敢怠慢了,你胆子究竟有多肥?”
清姨娘被打得脑袋嗡嗡直响,努力冷静下来想要问究竟是怎么回事,萧敬芝又随手抓了个花瓶往清姨娘身上砸——
“告诉你婊子,只要有我萧敬芝在一天,她萧婉容就是个庶女,永远上不得台面的庶女。别以为你女儿嫁得好你就能鸡犬升天。
现在连我父亲你都敢狐媚蛊惑,我看你是活腻味了。”
管了这么长时间的家,清姨娘早就不是以往那个畏畏缩缩什么都怕的姨娘,她清浅一笑道“大小姐误会了,妾身不敢对皇子妃不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您和妾身说说,也好让妾身解释补救不是?”
“一个姨娘,也配和本皇子妃说话?”
萧敬芝根本就是找茬,一手往桌上一拍,随后就怒吼出来“来人,将这个不是尊卑的贱人拖下去,不让她在院中跪够两个时辰不许给本皇子妃起来。”
萧敬芝身后的丫鬟正要动作,跪在地上的清姨娘却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用最为讽刺的眼神看着萧敬芝,微微一笑道“四侧妃若是来侯府逞威风的,那本姨娘就先不陪了。
论身份,你是皇子侧妃,我是侯府姨娘,咱们都没品级在身,谁也不比谁高贵。论地位,我虽是姨娘,却也是你父亲的姨娘,虽说当不起长辈二字,却也比你虚长几岁,你在我面前逞威风,还有点没资格。”
清姨娘说完这话转身就走,根本就没将萧敬芝放在眼里。
她是不敢对皇子妃不敬,可你萧敬芝不还不是皇子妃吗?连这个侧妃的身份,也还是四皇子自己封的,皇家玉牒上可还没她萧敬芝的名字。
“你敢这样和本皇子妃说话……”萧敬芝气得头顶冒烟,歘的起身要去抓清姨娘。
清姨娘闪身一躲就躲开了萧敬芝的手,脸上依旧是平淡安静笑意“敬芝要是四皇子妃,那四皇子府上那位正妃又是什么呢?
哦,侧妃倒是也能自称本妃,可妾身记得侧妃手里都有皇后娘娘的册封懿旨,名字称号也都会记在皇家玉牒上。
敬芝您的册封礼怎么也没请侯爷和你母亲去参加?”
这是在讽刺她不过还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侍妾?
萧敬芝高傲惯了,平生最在意的就是侍妾的身份。
她没出嫁之前,清姨娘是被她踩在脚下肆意碾压的破烂,如今,竟然连她都敢取笑自己?
“来人,给我打!”
萧敬芝直接吩咐了自己带过来的丫鬟,那咬牙切齿的凶狠模样,让满府的人都感觉到了危险。
清姨娘敢和萧敬芝叫板,她手下的奴婢自然也不会将四皇子府的外来客看在眼里。
四皇子府就是再高贵,他们当奴才的也不可能巴结得上,护好了这个当家姨娘他们才能得到好。
所以,萧敬芝身边那是个奴婢凶神恶煞朝清姨娘冲来的时候,边上所有奴婢都拥了过来。
她们结成人墙,将清姨娘牢牢的护在了后面。
“连你们也敢不把本皇子妃放在眼里?”
感受着萧敬芝的滔天怒火,奴婢们没一个敢直视萧敬芝的目光,可也没一个人撤离开。他们一动不动守在清姨娘面前,满脸都是坚定。
清姨娘人多势众,萧敬芝半点好都讨不到。
可她都说了要处置清姨娘,若让清姨娘就这样全身而退,她这张脸可该往哪里放。
看带过来丫鬟被清姨娘的人拦住,萧敬芝干脆拿出自己的腰牌往这些奴才面前亮“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敢冒犯皇族,满门获罪。”
她拿着皇族令牌朝清姨娘走去,清姨娘面前的人墙便不再坚定,她们虽然还立在原地,可萧敬芝伸手一推,就将她们推到了一边。
看见皇族令牌,就是清姨娘也不敢再和萧敬芝呛声,要离开的步子也停了下来。
萧敬芝走到清姨娘面前,抡圆了胳膊狠狠一耳光甩在清姨娘脸上“走啊,你怎么不走了?不是说本皇子妃的身份地位都和你差不多吗?
不是还想给本皇子妃当长辈吗?还当吗?还嘚瑟吗?”
说话的同时,她已经往清姨娘脸上扇了十几巴掌,每一巴掌她都用尽了全力,所以没一会儿,清姨娘的脸就肿成了发面馒头,嘴角也挂上了血迹。
即便这样,清姨娘依旧没有出声。
她安静的挨着巴掌,高傲的看都没看萧敬芝一眼。
这态度彻底将萧敬芝惹毛了,她将令牌高举着,然后命令清姨娘的丫鬟“把这个贱人给本皇子妃拖下去打,打到本皇子妃解气为止。”
丫鬟们瑟缩不敢动,萧敬芝摇了摇手中令牌,眉眼冷厉“或许,你们也想对皇族大不敬,想被满门抄斩?”
这罪名天大,没有人担得起,所以那些丫鬟搬来老虎凳,将清姨娘按在了老虎凳上。
很快,板子声响了起来,疼痛席满全身。
清姨娘硬咬着牙关忍着,不痛呼出声。
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下,也不知道打了多久,反正清姨娘都疼晕了,萧敬芝都没有喊停。
“拿冰水给本皇子妃泼,泼醒了接着打!”
马上都要过年了,现在的天气滴水成冰,拿冰水来泼被打得昏迷不醒的人,那不是要人的命?
丫鬟都知道不能这样,却不敢违抗萧敬芝的命令,只得去冰库取冰。
借着出来的空档,丫鬟赶忙吩咐手下“清姨娘危险,快去王府请三夫人过来。”
她将事情粗略和手下说了一遍,让她务必将萧婉容请回来,自己却不敢耽搁,匆匆回去。
萧敬芝检查了冰水没有掺假,冷着脸果断命令“给我泼。”
丫鬟正要下手,侯夫人却赶了过来“住手!”
侯夫人早就被休,为了让萧敬芝脸上好看些,也为了让四皇子还不至于小瞧了萧敬芝,她被休的事情一直没有公开。
她老老实实安安静静的住在她的小院子里,和清姨娘井水不犯河水。
可那都不过是表面现象,她既然死皮赖脸的留在侯府,那对侯府对侯爷就还是有所图谋。
尤其从前呼后拥的侯夫人变成手头拮据,只有两个小丫鬟伺候的孤家寡人之后,她对以前的位置越发怀念,对侯爷的渴盼越发强烈。
萧敬芝一来她就知道,萧敬芝折磨清姨娘她更清楚,可她一直没露面,她就是想借萧敬芝的手将清姨娘打趴下。
当然,也只能打趴下,要真是出了人命,那她也就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所以,她匆匆赶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丫鬟往清姨娘身上泼的冰水。
冰水当头罩下,冷得她浑身都疼。
可她没着急回去换衣裳,而后走到萧敬芝面前,狠狠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竟敢对你清姨娘不敬,好一个不知身份老小的东西。”
萧敬芝看着侯夫人冰水在侯夫人身上结了冰,整个心都疼了起来。
“快回去洗个热水澡换身衣裳……”萧敬芝顾不上计较被侯夫人打了一巴掌,生怕侯夫人病倒,要上前扶侯夫人回去。
侯夫人却躲开了她的手,冷着一张脸又往萧敬芝脸上甩一巴掌,冷声道“去院子里给我跪着,等你父亲回来好好的认错,倘若你父亲不原谅你你就给我跪到他原谅为止。”
“娘……”
萧敬芝气得头顶生烟,五脏六腑都疼,她鼓着眼睛固执的看着侯夫人,就是不动。
“要拿皇族令牌压人,那你直接带四皇子府的府兵将我萧家满门抄斩了算了。要是不拿那令牌压人,在这里你就只是萧家的女儿,清姨娘的晚辈,以下犯上,你就得给我去跪。”
萧敬芝不明白母亲的意思,可她看见母亲不断给她使眼色,想着母亲和萧婉容、清姨娘之间不死不休的仇恨,她就知道母亲这样做必然不会是为了帮清姨娘。
所以,她跪。
她跪在了侯府人来人往的后院中心,让满府的奴才都看得见四皇子侧妃独自一人跪在了寒风中,身着单薄,瑟瑟发抖……
侯夫人心疼的看了萧敬芝一眼,却还是吩咐萧敬芝从四皇子府带过来的奴婢“谁都不许去劝她起来,更不许回四皇子府搬救兵。
她一个侧妃,敢对侯府掌家的清姨娘动手,跪残废了都天经地义。”
那些奴婢都是萧敬芝心腹,自然不敢对萧敬芝的母亲不敬,于是都点头称是。
如此,侯夫人才满意一笑,她着急的让人将已经昏迷的清姨娘扶回秋水阁,又焦急的催着丫鬟去请大夫。
趁大夫还没有来,丫鬟们又没头苍蝇一样的忙,侯夫人便从袖中取出一瓶药来,均匀的涂在了清姨娘的伤口上。
这一切都布置妥当,侯夫人才皮笑肉不笑的扯了嘴角,心道本夫人翻身的机会终于来了,这回,我要你们娘俩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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