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汤里面有微量毒药,香姨娘喝了之后渗透进乳汁,然后喂给孩子。
孩子还小,要慢慢杀死药性不能过大,所以夹在鸡汤里面的毒药分量少,香姨娘根本感觉不到。
她只以为张王妃是因为孩子才对她好,心里想着果然有了孩子,自己就能翻身。
孩子才刚出生,就连张王妃都亲自喂她喝鸡汤了,要是孩子真的以嫡子的身份养在萧婉容名下。那她岂不是更有盼头了。
徐庄夺了王位,那王位要由她的孩子继承;徐恪夺了王位,她儿子是徐恪的亲生子,即便不继承王位,以后也少不了荣华富贵吧。
香姨娘做着美梦,睡着了都快笑醒。
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当还在的奶娘,即便找到了奶娘她也一定要想办法将奶娘赶走。
第二天,萧婉容就趁着王爷和张王妃去给老祖宗请安的时候去交了庄子上的账。
王爷一看堆过来的银票,很有些意外的问“今年干旱还收了这么多银两?分红也比往年丰厚多了。”
萧婉容笑笑没有吱声,徐庄就笑道“父亲要是觉得账本对,也可以把往年账本拿出来和今年的对一对。
租子红利账本上都记得清楚。
要不是因为干旱,婉蓉给好些租户免了租子,红利也没收,这数字盘应该还能翻一倍。”
“能翻一番?”王爷显然有些吃惊,往年庄子上收入她都没详细看过。
可也听的管家说了个大概,萧婉容去的这几个庄子,都是有名的欠收户,一年也收不上几两银子。他都还想过不行就将那几个庄子卖了,省得还要给那么些奴才发俸银。
怎么今天干旱,无论是租金还红利都多收了这么多呢?
萧婉容朝有恃无恐的张王妃看了一眼,一眼就看穿了张王妃的算盘——
昨天王府才有了喜事,今天就算揭了张王妃的老底又能怎么样?她还巴不得萧婉容现在就将她所有罪行说出来呢。
有她小孙子保着她,她什么都不怕,大不了就是磕头赔礼罢了,什么影响都没有。
从张王妃身上收回目光,萧婉容就从容应答道“以往的租子和红利婉容不算清楚,今年的倒实打实是这些,父亲要是不信可以查账。
另外那边的管家说感谢王妃娘娘,若不是王妃娘娘每年帮着他们周围村的男丁、闺女找事做,那些人现在还只能被困在乡下当农民呢。”
“王妃还帮人找事做?”
王爷脸上的表情有些让人看不明白的意味,他疑惑的看着张王妃道“王妃足不出户,都能帮人找了些什么事啊,为夫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张王妃不屑的瞪了萧婉容一眼,然后一脸谦恭的看着侯爷道“前一阵我娘家嫂子说是他们府上缺两个烧火丫头,正巧周总管那边村子有几个闺女进京城找事,我便介绍到我娘家去了。
不过是举手之劳,周总管他们竟还记在心上了,乡下人果真是淳朴。”
她在说‘记在心上’这几个字的时候,刻意加重的语调,旁人没怎么觉得,萧婉容却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乡下人思想简单,大多记恩不记仇,要求也低,能吃饱穿暖不苦着孩子们他们就满足了。这样的人可爱,我们不能欺负。”
不知道王爷为什么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他看张王妃的眼神也有些不对起来。
张王妃知道萧婉容手中有她犯事的证据,可她不怕,她就等萧婉容告她呢。
可请安都完事了,她心都等老了,萧婉容也没有要告状的意思,张王妃犯的那些事,萧婉容也是点到即止,一见王爷又要追问的意思,她就赶紧转移了话题。
张王妃恨得牙根痒,真恨不得自己就去王爷面前招供了,以求恩赦。
可她又不知道萧婉容究竟知道多少,手里面有多少证据,万一萧婉容手里什么都没有,就是用这样的计策诈她呢?
那她岂不成了自投罗网?府上有喜事能赦免罪行没错,可她在王爷心中的地位模样,就要大打折扣了。
并且万一她和王爷说了王爷赦免了她,过不久萧婉容又拿着证据要王爷和老太妃给个说法呢?
怎么想都是愁,张王妃不由得恶狠狠的瞪了眼走在侧面的萧婉容。
回了自己院子,张王妃就叫了张淑芬过来问“让你拿萧婉容贴身的东西拿到了没有?”
张淑芬摇头“本来都得手了,后来被双鸳发现了,只得还回去。”
看张王妃脸色不好看,张淑芬又赶忙道“萧婉容成亲的时候有好多小姐过去送行,也从萧婉容那里拿了些小东西当纪念,要是想想办法说不定能拿到。”
“拿到了又能怎么样?”张王妃狠狠的白了她一眼,呵斥道“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好,你还能做点啥?
萧婉容那么鬼灵精的人,知道咱们有意要拿她的贴身之物她还能猜不到咱们要做什么?再去别的小姐手中拿,你这是嫌把柄留得不够多?”
张淑芬被骂得一张脸通红,几乎屈辱的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
“立着做什么?你就不能赶紧想想办法?”
张淑芬愣在也是错,张王妃瞪了她一眼张口就是骂“真是群饭桶,也不知道养着你有什么用。”
张淑芬屈辱的哭了起来。
她一哭,张王妃就想起了初来京都的那些农女,让她们吃药的时候也都是这幅鬼样子。
想起那些人,张王妃就又想起了萧婉容在王爷面前说的给农村姑娘找工作的事情。于是,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
租子和红利的事情王爷知道了也不算太大的事,可若是用毒药控制人给她当眼线的事情被王爷知道,那……
“不行,得尽快将那些人解决了。”
张王妃好言好语的去哄张淑芬,哄好了之后就又吩咐道“那些眼线可留不得了,过两天你悄悄出府,将这些药发放给他们。”
张王妃将足以致命的毒药交给张淑芬,然后吩咐道“做事细密些,千万别让萧婉容的人抓了把柄。”
张淑芬吃惊的看着她,很不情愿的摇头“那些人可是好不容易安排进去的,就是有他们在我们才能准确的掌握别府的动向把柄。
只有将那些高官把柄全捏在手里,到时四爷被封世子,那些人才不敢乱说话。
将那些人都除了个干净,那些夫人小姐的爱好咱们都摸不着了,连讨好都没有门路,往后的处境不是更要艰难了。”
张王妃叹气“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要是留着,说不定就要搭上我们自己。”
这边在商量对策,那边的萧婉容却嘻嘻哈哈的徐庄打赌——
“我赌张王妃会去杀人灭口。”
徐庄刮着她的小鼻子,宠溺道“我也赌她会去杀人灭口。”
萧婉容不依,鼓着大眼睛瞪他“你也赌她会去的话,我要赢谁的银子?”
“那我赌她不会去杀人灭口,我压五百两和我自己。”徐庄色色的朝萧婉容挤眼睛,说压他自己的时候,简直是风情万种。
萧婉容小脸一红,也不和徐庄说输赢的事情了,很认真的问他“人都安排好了吗?有没有机会能一网打尽?”
徐庄拍了胸脯“放心,我要是出了纰漏。你咬我!”
萧婉容一口就咬在了徐庄手上,然后扬着拳头道“快去干活,明天的这个时候,我要那女杀手的供词。”
徐庄做了个遵命的手势,起身要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倒回来飞快的在萧婉容脸上‘吧嗒’了一口,然后下心满意足的出去了。
这一查一审就是半个月。
女刺客咬紧了牙关什么都不说,折磨得没有人样了也绝对不张口。这样放在抗战年代,绝对是一合格的地下党。
张淑芬那边也没有收获,安排的人原本都跟了上去,可不知道怎么的让张淑芬察觉了。
当天她并没有去找手下眼线,打那之后,也是大半个月没有出过府。
王爷和老祖宗将针线房和库房都交给了萧婉容打理,这些天萧婉容忙着和那帮刁奴斗智斗勇,倒也过得充实。
张王妃看萧婉容将所有精力都用在了管家上面,徐庄也成天在外面鬼混,谁都没再提起庄子上的事情。
她的心思就又活络开了。
“或许,她们手中证据都已经被杀手们毁干净了,所以萧婉容好徐庄就是想扳倒我也没有法子?”
一旁张淑芬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附和道“应该是这样,要不然凭着萧婉容的刻薄性子,怎么可能有证据还按兵不动?”
“是啊,她知道喜赦的事情,若是要想让母亲没有依靠,那应该对香姨娘母女两动手才对啊。
这么久了,那小蹄子看都没去看过孩子一眼,更没有要害那孩子的意思。应该是拿咱们没办法,所以只能放弃。”
张王妃越想越是这么个理由,一瞬间就没开眼笑起来“那些人估计也顶不住了,明儿个给他们把解药送去。萧婉容手里既然没有证据,那这些人就保住了。
给香姨娘鸡汤里面下的药也停一停,那孩子长得滚圆白净,实在有些下不去手。”
“那可是徐庄的长子,母亲你可不能这样心软。他原本就更有资格继承王位,要是再有个孩子做依仗,那……”
张王妃看了她一眼,并不和她说孩子的真正身世,只威严的道“按我说的去做,我就不相信萧婉容真的能大度到让香姨娘的孩子占了嫡长子的名头。
只要她心里膈应,既一定会想办法弄死那孩子。真有那个时候,我们可就捏住了她的把柄。
张淑芬心里不福气,却也不好和张王妃犟嘴,只得点头应了。
第二天,张淑芬出门去给那些眼线送解药,才刚召集齐人,就有一群黑衣人将那些眼线全劫了走。张淑芬吓得脸色铁青,连滚带爬的冲回了王府给张王妃报信。
晚上的时候,徐庄也拿了一纸供状回来,风流的在萧婉容脸上啵了一口,然后求赏一般的拿了供纸在萧婉容眼前晃“媳妇,该准备咱孩儿的满月酒了。”
精彩的满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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