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婉容从饭厅走了出来,本意是去花园走走散散心,可酒水喝多了突然有些内急。
她想找个丫鬟带她去茅房,可这样的大宴请,体面的丫鬟都在主子跟前伺候,不体面的都藏进了屋内,以免出来冲撞了贵客。
所以,萧婉容在廊道里走了两圈,硬是没遇见一个有空带她去茅房的丫鬟。
于是,她只能根据丫鬟的描述自己去找了。
墩肃王府足有五个足球场大,丫鬟的描述又不太清楚,萧婉容根据模糊的指示一会儿左转一会儿右转,终于转到了偏僻得好像深山老林的小树林中。
茅房在这么偏僻荒凉的地方?
或许,丫鬟们说的原本就是供下人使用的茅房?
肚子一涨,萧婉容也顾不上想更多,一头就扎了进去。
顺着树林的小径,萧婉容终于看到一间歪歪扭扭几欲坍塌的草房,看样子很像是她找了好久的茅房。
萧婉容一阵兴奋,赶忙加快了步子。
可才抬步,耳边就响起一阵清晰而急切的男音“韦贵人要将郑太师的嫡女许配给五皇弟当侧妃,在五皇弟和侯府那个大小姐成婚的次月。”
五皇弟,侯府大小姐?
萧婉容一惊,下意识的往外退,可才跨出脚步就踩断了干燥的树枝。
‘咔’的一声,很是惊心。
“谁在那边?”太子也受了惊,扬声问了一句就往这边走。
萧婉容吓得腿都软了,她只听见了这么一句,可谁知道太子刚才还说了些什么辛密。若是说了什么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的话,那她……
眼看着脚步声近了,萧婉容不管不顾的钻进了一旁的灌木丛中。
那灌木密密麻麻的挤着,萧婉容猫着腰躲在里面,还算严实。
太子走了过来,并没发现什么异常。以防万一,他伸手拔出腰间佩剑要往灌木里刺,手却被人按了下来。
“不过是只野猫,我看见往西边跑了。”
徐庄的声音!
透过灌木的缝隙,萧婉容看见徐庄挡在了自己面前。紧接着又听见了这辈子都不想听见的秘密。
“太子不用担心,五皇子妃是我一手训练的,区区太师的女儿处理起来不是难事。”
太子好像稳住了心神,叹了口气道“我自然相信皇叔的实力。这些年你扮纨绔子弟不是连父皇都骗了过去。可韦贵人能在我们的严防之下和太师连上手,也不简单,我们得提早防备着些。”
徐庄就浅浅的恩了一声,笑道“韦贵人不过是借了淑妃的手罢了。皇后也是,都把持了后宫权柄,将宠爱分些给淑妃又能怎样?让她吃点甜头,她也不会转而和韦贵人联手。”
太子也是摇头“母后对父皇就是太执着了。”
他叹了口气,几近谦卑的问徐庄“皇叔可有办法先稳住淑妃?淑妃无子,娘家又手握重兵,若是改投五皇弟麾下,实在不妙。”
徐庄沉默片刻,然后说道“我明天再给你一批新奇的花样子,制出成衣来绝对轰动后宫。这个季节绝不会开的白玉风荷也给你两盆。你将这些拿给淑妃,她自有手段哄了皇兄留宿她的寝宫。”
太子面色还是不好,徐庄就拍了他的肩膀安慰道“她也是宫中的老人了,什么局势能看不清楚?老五根本没戏,她投靠老五做什么?引荐郑太师给韦贵人,不过是告诉你她独守空闺一月有余,心中很是不满。”
听了徐庄的话,又想着徐庄以前往宫中送的花样子,太子就像吃了颗定心丸。
“又得了新花样?”他的语气有些兴奋,自信更是满溢“你找的那些花样子当真神奇,每一副都能风靡后宫。要是又得了新的,淑妃绝对满意,若是再有白玉风荷……”
徐庄笑了笑没有接话。太子又接着道“没有了淑妃相帮,韦贵人就成不了气候。有五皇子妃看着五弟,他想夺嫡那就是痴心妄想。”
躲在灌木丛中的萧婉容却是一下就心惊了。从来都风流花心的徐庄竟然是太子依赖的谋臣。不羁的翻贵门后院根本就不是偷窥女人容貌这样简单,买她的花样子也是……
透过灌木的缝隙,萧婉容看着姿容倜傥的徐庄,分明还是那副勾人心魄的隽雅样子,却太突然陌生得她不认识。
徐庄别有深意的往灌木丛中看了一眼,唇角一勾笑道“何止五皇子妃,除了你哪个皇子的正妃不是我一手调教的?为了这个我落下个风流纨绔的名声,你往后登基可得好生谢我。”
提起这个,太子也是感概“为了保我的太子之位,皇叔不惜坏了自己的名声;更不知为我挡了多少明枪暗箭、毒药猛兽,要不是皇叔我都不知道死过几回了。”
太子越说越动容,突然就正色道“若是侄儿真能顺利登基,一定给皇叔这天下最好的一切。只要是皇叔想要的,除了皇位侄儿都能给你。”
徐庄哈哈一笑,爽朗的拍了太子的肩“不过一句玩笑,你倒当了真。”
太子却不是玩笑,想着过往的艰难,他更想让徐庄知道他的真心“侄儿没有说笑,您对我的恩德……”
躲在灌木丛中的萧婉容憋那啥憋得实在难受,识破了风流徐庄的本来面目,知道了太子这样的机密,她惶恐得很。
现在,太子又有滔滔不绝之势,这感觉……
她双腿紧夹,在心中无数次祈祷这两人赶紧离开。
然后,徐庄好像真的听到了萧婉容的祈祷,他拉着太子从灌木丛前走开。渐渐的听不到谈话的声音了,渐渐的听不见脚步声了。
世界安静了,萧婉容偷眼瞄着外面确定四周真的没人之后,‘欻’的从灌木丛中钻了出来,朝茅房飞奔。
可是……
她几乎才刚迈出步子,手臂就被人一扯,在她没来得及惊呼出声之前,身子就撞上了男人结实而富有弹性的胸膛。
“听了这么绝密的事,爷该怎么处置你呢?”头上响起了徐庄富含磁性的惑人嗓音,可无论是语气还是含义都充满了十足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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