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来坐会儿吗?”白胜衣抬头笑容煞是迷人。
他越是这样电掣雪荒鹰越是猜疑。
电掣雪荒鹰并没有答话,鹰目扫视着花园扫视着白府的每一个角落,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但是直觉却告诉它:这个院子很危险。
妖兽的直觉异常敏锐,它怀疑下面射了套子等着她们去钻。“只怕你这个院子容不下。”
它们这里修为最差的一头妖兽本体都有数百里长,这一个小小的院子又怎么能容得下。
白胜衣扇了扇扇子笑了笑,电掣雪荒鹰从他的笑容里看到了嘲弄,仿佛是在讥笑他有胆来夜袭却没有胆下来。
电掣雪荒鹰冷笑,它已经活了近万年,白胜衣玩得这点激将法自然没能逃过他的利眼。
白胜衣越是这般激它下去就越说明这座院子有问题。
电掣雪荒鹰俯身看下沉默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而后看到安蓝也抬起头得扫了他一眼,嘴角泛着淡淡的笑,这笑和白胜衣的有所不同。
电掣雪荒鹰试图猜测她笑容中的意义,可是猜了许久都没有猜出来。
什么呢?
电掣雪荒鹰心中一凛突然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陷入了白胜衣的局,心中深出了怯意。安蓝的笑容根本没有别的意义,而这院子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布置。他们做足这番姿态只不过是要他未战先怯。
想到这里电掣雪荒鹰背后已是冷汗涔涔。
若是被他二人牵着鼻子走,今天又要铩羽而归。它没想到,两个小娃娃居然有如此心机,不过,有心机又如何?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心机都是枉然。
就算下面设有陷阱又如何?一样把它们打烂!
“你,你,把那两个人给我杀了!”电掣雪荒鹰点名随行而来的两个蛮州修真者。这两个修真者都是元婴期,一个是元婴八层,一个是元婴七层,这两人都来自蛮州的蛮江派,两人都是蛮江派的长老,年纪稍长的那一个叫王赞,年纪稍轻的那一个叫宋淮松。
蛮州被妖族攻占以后,大量修真者沦为妖兽的食物,蛮江派的掌门长老为保门中弟子不成为妖兽的口中餐,只好沦为其打手,这一次来炎夏犼许诺只要他们杀了院子里的几个人,蛮江派便永保太平,否则,蛮州从此之后再无蛮江派。
与他们同行而来的还有蛮州其他门派的长老以及元婴期的散修共计六人,这六人中有两人是先行军,其中有一位在前几日受了重伤。
王赞与宋淮松都知道神兵对炎夏对修真者对妖族来说意味着什么,可是他们却不得不来,这一切都因为蛮江派上万条人命。
神兵的拥有者身亡神兵还会另择其主,一旦他们输万名弟子皆不保,无论如何这一次绝不能输,他们已经没有退路。
只有杀杀杀!
王赞与宋淮松对视一眼,看到彼此心中的决心——哪怕是死,也要拖上一个垫背!
“疾!”王赞祭出一张玉符,玉符发出一阵青光,从玉符中飞出一个金甲天兵。
天兵足有十丈高,穿着金甲,手持三叉戟,眉心一双天目,金甲的边缘已有些破损,非但没有给他减分,反而透出杀伐果决的勇猛。
蛮江派是蛮州的大派,以符箓之术闻名,王赞刚刚祭出的是自己炼制的天兵中的最后一个,他本来又三个,其它两个在抵御妖族入侵的时候被毁,剩下的这一个是最强的一个,曾杀面临三个八阶妖兽围杀,非但没被毁,还将三个妖兽枭首,那破损的金甲和染血的三叉戟就是最好的证明。
院中四人,有两人达到元婴期,两人接近元婴的修为,先取弱再战强,只要杀死两名金丹期,哪怕最后失败,蛮江派也换得了生机。
天兵庞大的身影落到院中,原本就坑坑洼洼的地面又被它踩出了两个一丈深的大坑。
白胜衣并没有开启大阵,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杀鸡焉用牛刀。
天兵的目光锁定安蓝,安蓝已猜到了王赞的想法,她没看天兵只是抬头对着王赞:“这位道兄,我看你一身正气颇具宗师风范,想必也是一代高人,实不该助纣为虐……”
“你们必须死!”王赞打断安蓝的话,这些道理他都明了,可是他没有选择。
随着王赞的一声爆喝,天兵的三叉戟直指安蓝。
安蓝巍然不动,身后出现一尊七尺来高的血色金属傀儡,傀儡拔出身后的长枪,一枪扎在三叉戟上,力量竟然完全不输于天兵的一击。
“陪它玩玩。”金甲银皇听到安蓝的声音,咯咯得碰着牙齿很是开心。
走廊旁练烟云猛得一下低了头,从昏睡中清醒过来,她刚一醒便看见虚空之中一条符箓形成的长索向她飞来,如同一条毒蛇张开了它的獠牙。
“保镖先生,救命啊。”练烟云二话不说,迅速蹿到步飞身后躲起来。安蓝常说浪费是可耻的,所以有保镖不用也是可耻的。
若是换了别人对练烟云方才的行为绝对不耻,非但不会帮她,说不定还会把她推出去,可步飞不同,他是彻头彻尾的武疯子,当初一个人挑遍中州各家各派,现在有人主动把对手让给他打,他又怎么会生气呢?
步飞战意十足,他手中的刀感受到主人高昂的战意,发出争鸣。步飞抚摸着刀身,凌空一劈,分明只劈了一刀,但是却化作万千刀气。步飞施展的家传绝学《千刀斩》中的第一式,一化三千。
这一招练到极致时,一刀化百万,满天皆是刀影。
步飞摇摇头,显然对自己这一击并不是很满意,虽然逼得长索后退却没能将它击碎。
步飞跳出长廊,长刀指向虚空,“记住,杀死你的人叫步飞。”
什么叫狂?这就是狂!
步飞才刚结婴不久,而宋淮松已经步入元婴六百多年,不管是修为、经验还是对境的领悟都远胜步飞,步飞竟然在此口吐狂言,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动用封魔的打算。
“小子,记住杀你的人叫宋淮松,黄泉路上别报错了姓名。”宋淮松原本是针对练烟云下手,但是步飞这一狂,却激起了他的火气。
他在妖族淫威之下终日惶惶度日已是窝囊。
他本是一代宗师,为保师门在妖族那里已经受了一肚子鸟气,他惧妖,却不代表一个刚结婴的小子也可以在他面前张狂。正好拿步飞开刀,泄泄身上的火气。
他将符箓长索收回,一口气祭出千块巴掌大的小符箓,这些符箓悬在他的四周,只露出口鼻和眼睛。安蓝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用符箓做盔甲。
其实也不能称之为盔甲,这些符箓并没有紧贴身体而是悬浮形成是一个巨大的符人,宋淮松就站在符人的中央。
王赞的天兵在院中,宋淮松的符人浮在空中,两个庞大的身躯将天空挡得严严实实。
“怎么不一起上吗?”
安蓝给白胜衣斟了茶,如此情况下两人还能边品茗边下棋,不得不说,单是这份定力就让人佩服,电掣雪荒鹰算了算,他所知道的修真者能如此淡然不超过十个。
要知道它这朵妖云里足足有五个元婴高手,四个八阶妖兽,还有他一个九阶大圆满妖兽,算起来足足有十一个。
十个对四个,照理说电掣雪荒鹰不该如此谨慎,可是,院中的气氛总让它觉得哪里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呢?电掣雪荒鹰盯着下面一言不发。
这些天来它曾设计将安蓝等人引出庆江城,但是不管他们怎么作,这几人就好像脚生根一样扎在庆江城,无论他们怎么引都不出城半步。
很快,王赞的天兵和宋淮松同时动了,天兵虽然高大但是动作却一点都不笨拙。
非但不笨还十分灵巧,竟然丝毫不比金甲银皇慢。
金甲银皇在天兵面前如同一个红色的小点。金甲银皇也能膨胀到天兵的高度,但是并不意味着越高越大力量就越强。
浓缩的才是精华。
小,消耗的灵气少,身体结实抗打击力度大,爆发力就越强。
金甲银皇东串西跳,总是在最刁钻的位置给出一枪。他的风格受到了安蓝的影响,诡异,多变。
王赞指挥着天兵,看着金甲银皇手中的长枪变成了软鞭缠住天兵的右脚,王赞的眉头皱在了一起,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奇特的傀儡。
一般的傀儡都没有自主意识,需要人操控,比如他的天兵。但是,眼前的这个傀儡不但有自主意识,而且非常狡猾。
他手上的那本长枪可以随意变化成任何形态,剑、刀、长鞭乃至是弓箭。
不,不仅是武器就连它自己也可以随意变化,或高或低,或拉长或压扁,明明是金属傀儡却好像是水做得一样。
金甲银皇用长鞭缠住天兵的右脚以后,另一头埋入地下勾住。
金甲银皇抓住天兵的手,一双暗红色的眼睛突然发光,它咯咯地笑了一声,手臂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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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天第一更过后一直卡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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