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相氏前馆外,五阶台梯下匍匐着一灰头土脸的大叔,此刻的他战战兢兢,俯首贴地瑟瑟发抖,豆大的冷汗珠子滴答滴答渗入地下。
而五阶台上,一清冷雍贵的身影朦朦胧胧,语气淡然却又冷若冰霜,声音仿佛透过一切,直击灵魂最深处。
“上宁市陈家二子,孙辈小儿不懂规矩乱生事端,不会连长辈也要自作聪明弃道逆为吧,你这是打算要空闯我方相氏不成?”
陈家二叔恍若在经历着灼魂般的疼痛,倒在地上艰难喘气。
“不,不敢,东馆长,是,是在下一时,失了分寸,冒然……冒然叨扰贵馆,还请东馆长,东馆长高抬贵手……”
陈家二叔进气多出气少,好似下一秒就没命一样。
他一直趴在地上,没有看到灵晔愈来愈模糊的身影,只觉得声音如千年古刹里的老钟一般,阵阵抨击在他的内识之中,好似要将它击碎。
“上宁陈家,原孽果众多,魂入炼狱山。”
炼狱山,冥界以恶魂群居而起结界做山,炼化困狱自上古以来的恶魂,是冥界魂归最恐怖的地方。
陈家二叔听后浑身如被抽去最后一丝命气,绝望地瘫扑在地。
他陈家,早就永无后退之路了啊!
他不知晓,在他倒低一刻,灵晔留了一丝怜悯予他。
灵晔回到后院先去二爷房里看了一眼,见二爷安好才回自己房间。
早些日子她让小鬼们放出风声,说此次交易有万年魂识的束魂鞭,本想交易个好价钱顺便让束魂鞭重现于世,助保人间太平。
没想到倒是引来一些歹邪之人的垂涎,所以她这两日便带着福归一直在县里走动。
今晚回来,还未进后院大门便感知到有人擅闯前馆,才顺便去敲打一二。
那陈家虽是通灵世家,却丧尽道义,作恶多端,且等天道轮回因果报应。
第二日开夜门,轮到常伯,二爷嫌弃,不愿帮助常伯,就在二楼看着。
今日楼下来了几位通灵师与驱魔师,都穿着长长的袍子遮掩严实,生怕被人认出了去。
待过了一刻钟,一位身着雪纺长裙的少女翩然入馆,脚踩绑带式高跟鞋衬着双腿修长,手中还提着一个精致的包包,当真是来逛街的。
哒哒哒的鞋子声音在馆内响入四方,常伯抬眸看了眼来人,一眼辨识出了这少女身上的暗灰气,当即皱眉。
没等常伯反应过来,便听到二爷邪魅的声音从二楼传来,语气中里里外外透着轻嗤“冷冰块,把这个女人给爷丢出去,她是在脚上按了铁锤吗?铛铛铛的响个没完,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一步一叩首呢。”
来人正是陈瞳闻,陈家二叔说要明天来,但是陈瞳闻不同意,与二叔僵持闹到现在。
灵器这种东西等二叔明日他来买,今日,她就是来见见那天在东小市见到的男子,特意打扮了一番。
二爷一出声,陈瞳闻便听出来了,可未等她说句话,直接被冷冰块给踢出夜门,后来无论她怎么施法都进不来。
陈瞳闻愤然地看着方相氏的匾额,哼,今日不成那她明日再来!
果然,第二天的夜门一打开,陈瞳闻是第一个进馆的,她今天特意换了双鞋子,但依旧装着不似他人低调。
今日是二爷坐馆,旁边还带着福归。
倒是灵晔没跟着,为此二爷还有些不开心,冷着一张脸无人敢上前搭话。
陈瞳闻进馆便看到坐在八仙桌后的二爷,内心雀跃喜形于色。
可她却是自持清高,绕着陈列台走来走去左顾右盼,但且等了半天也没见有人要上前招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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