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扮演好了你的角色,去选择你的未来吧。”
有声音响起,星夜长袍在一片漆黑中睁开眼。
这一天刚开始,可我竟然期许着它的逝去;
曾经争分夺秒、夺榜的少年,如今已然凋零到这般苍老模样。
是呀,或许我本该死在十岁的那年初阳;
长袍无力,虽然没有记忆,尽管如今自己多少岁他都已经茫然,千岁万岁的老东西?
疑惑……它想不起来了。
或许,本就是该死的年纪,沧桑,合理。
黏菌在黑夜闪烁著微亮的光芒,扭曲的鬼脸如蛇一般顺着羽翎的脊背爬上来,他迎着细雨疾走,那鬼脸顺着空洞的缝隙蜿蜒得爬上来,声音尖锐,极尽挖苦。
这是混沌的梦境,他在死亡后再一次复活,因为怀刺,只能死在方漠。
新的剧本吗;我还没有出局吗。
星夜晦涩,竹羽晨闭上眼,岁月在流转,他大梦不醒。
犹记得,美是有大密度得。
岁月在走,长袍在禁地休息,她的权力在沉淀中叠加厚重。
云肩立佛寺,这是座建在世界岛半山腰的香塔,其内供有一尊佛像,而它面前得蒲团上,跪有一秃头和尚;他因过受戒,是此间最特殊得贵客。
睁眼。
白衣和煦,面色如常,庙宇之外轻风骤起,卷出一圈圈涟漪。
它们试图用纵目,窥视四维得风景。
烛光长照,他在游览,沧海桑田一梦,如今,白袍悟醒。
“我本是女娇蛾,又不是沙门尼,找你欢爱又有什么大不了?”
台阶上少年轻叩了一声天门,他的脑海中走马观灯般浮现得,是曾经。
叹……
白衣漂浮,少年于初阳中观览,散去三千烦恼丝得模样平静而忧愁。
大梦浮屠,如今的他失去了自己存在的依据,没有可以表明他身份的证据,所处之世界空洞,如堕虚无。
或许,应该给自己取好名字再苏醒。
长袍沉默,但他知道自己曾经的姓氏,因为皇族以“竹”为姓。
可如今的他,就算苟活,又该如何找到自己的容身之处呢。
白衣远眺,却也回忆不起脑海中那少女的巧笑,只觉得久远。
等风来,等吉光片羽浮现。
星夜少年搜寻着记忆,一页一页,似读书一般。
此地是梧桐国,这里是血鸦族在鸠夜洲建立的唯一国度,而他是一具被挖出来的孤坟遗骸,用来顶替成王世子的存在,至于他尚能苟活的由来,是牢狱中那身着黑衣的风华绝代。
“小弟弟,跟姐姐走如何?”
驻足,回味。
竹羽晨目视朝阳,平和得模样似是毫无。
记忆中对方妩媚的语调余音绕梁,每每触动,加深印象。
它所带来得感触和记忆中的粉红衣裙相似,却又滋味不同。
至于为何是“他”?
因为两厂不收女子,而督主如何自称,那是他的权力。
笑,微微笑,半山腰处长袍莫名其妙得微笑。
他仰头,在思索该去往何处。
厂卫执事是好差事,也是自己唯一能去的地方。
他本以为接受这种被告知得“命运”时自己会反抗。
但……
并不。
他在期待。
“意中人,木鱼可敲得烦恼?”
“不如与我,度良宵。”
残缺的记忆拼凑着可爱的卷轴,他在山峦密林中穿梭,就如接受这事实一般。
睁开眼前,他似是从高空望了一眼这世界。
那是一颗很大的星球,其周围盘坐着如神明般巨大而恐怖的质量,它们扭曲着光线,喷射出汹涌的能量,这些光束如纽带一般连接着大地上几颗如行星般厚重的存在,他不明白,手中圆盘里的黏菌慢悠悠得分散开来,像是一滩高维生物的投影。
风吹,高山岗的广阔在星河中仿佛不值一提,他漫无目的得思虑着,却找不到自己存在的依据,此刻羽翎活得就像是其它生物的一团梦境。
长风倒卷,白衣泠洌。
天门不开,他便走不出桃花巷,困死于着云肩佛寺。
星河是之间的博弈是顶尖科技的浪漫,是异能者征伐的天堂。
对他而言,所有的一切都虚幻得飘着,飘在地厚天高之间的红尘。
山竹摇曳,落叶低落,老者踩着沙砾,目光如炬。
“东厂在等你的人头,快五个月了,你有打算如何完成这任务?”话语落,气氛无端凝重。
“我杀不了他。”白衣神色如常,“再者,这是督主亲自开得后门,想来这任务,她会替我做好。”
“怎么,你就不在乎我们对你的态度?”神秘强者皱眉,似是恼怒。
“你们?”听到这句话竹羽晨缓缓侧过身段,那平静的面容上有着些许上位者沉积下来的威严,似笑非笑的模样意味深长:“不好意思,我觉得,我或许并不需要在乎你们的感受。”
“……”很狂。
黑衣老者沉默片刻,初阳斜照下的面容扭曲得发白,可他又罕见得不曾生气,胆寒之下反倒退步三分,似是在回味,回味对方这近乎癫狂的态度。
一时间山雨欲来,阴阳老人奉天使之命在此保护成王世子的安危,可这一见面……
不凡,卓然!
都来封建社会了,他自不会求外环得规矩,不然废去异能去法治社会算了,所以黑衣老者在思索后恭敬得隐退于一旁。
堂堂二境大能做到这种地步,竹羽晨所给予的震撼是实质得,因为这等存在能感受到一股汹涌得能量波动,这等频率足以匹敌力行者!
黑袍老者之所以如此态度不是因为“妖孽”,因为他也算半个妖孽,权贵中它们也不少见,可怕得是天骄;毕竟他也算见多识广,见过妖孽上千,梧桐国国柱就是顶尖妖孽,他的血脉不至于平凡,加上督主得看重,他必须要给予足够得尊重。
数据平方……
境界之所以会这么划分,便是因为过了某一点战斗力会翻平方倍,而四大基础数值的上限是十,所以异能者前几境尚能越界,可大能之后所形成的数据鸿沟打碎了妖孽的脊梁,就算你突破后比其它异能者的数值高数倍,那也只能做到平级碾压。
不过妖孽优势还是很大得,毕竟普通生命到大能境已经使用了四个平方,可对于妖孽而言才用了一个平方,所以他们并不会被天道过度关照。但逆天改命后的普通生命基本就无法寸进,就算再获得一个平方进入大能二境,帝君也是遥遥无期。
黑白阎罗就恐怖在这里,它们毕竟是帝君一境就能团灭二步执宰的变态,至今它们都无法理解在取值为十的情况下它们是如何做到数据溢出得,或许天骄不受限制?
越是理解越是敬畏,如今横苍大陆三部族有点理解四大神眷为何昼夜不停得祭祀信仰了,因为这些“神”极有可能就是天骄。
巫族更是有为秋裳自封神眷的举动,要不是因为局势敏感以及锦衣卫指挥使的存在,它们恐怕真得能做出来;所以在白衣阎罗受创后发生这样的事情,巫族的嫌疑很大。
在这样的浑水中任何存在都很难做出抉择,而混乱中竹羽晨这枚棋子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你受伤了?”
“对。”面对阳的询问阴隐晦得摇了摇头。
过天门需要付出代价,缘于“心不诚”所以这道篱笆墙并没有为成王世子敞开,也不知其中有没有梧桐国的操纵:从内环去外环得,都需要在世界岛做好“下凡”准备,得到天门允许才能去往外环,也有考虑后重返内环得。
毕竟申请者中鱼龙混杂,间谍、隐居者、寻求突破、找寻传人等等,异能者们来此各怀鬼胎,不过是统一报备了“下凡”而已,鉴于此,扣天门最重要得就是“心诚”。
异能者身怀不同特性,没有谁怀疑这篱笆墙具此威能,它能被操纵也很正常。
“这事上报督主吧,我们做不了主。”面对白衣老者那好奇的目光阴重重地摇了摇头,似是明白老友秉性阳颔首不语,重新阖上眼眸、神魂出窍。
“你会让我失望吗。”
黑衣沉默,并没有做出决断。
大能二步何处不可去?
只要不触动边疆利益,不去上位者汇聚的场所,帝君几乎是不可见得,同为二步他有自信可以自保,但面对这位成王世子时自己波澜不惊了七百年的心脏泛起了涟漪、被剧烈震荡了一下。
很难说清那种感觉。
老者眼神微眯,瞳仁中流露出些许可怕的目光,但随后他又怯怯得收回了威慑,进退不安之际抑郁深重:他行得那一礼是本能,是潜意识得敬畏。
但阴自诩“自由”,他对自己身体的掌控出神入化,如果不是体制内有规矩,他轻松变化少年、壮年,强大的力量释放出来能够建立属于自己的独立王朝,不过是买卖些人口罢了,谁不卖他面子?
现在他的局面很难堪,就像有人给他的脸上来了一巴掌,他不仅没有反抗,还腆着脸把另一边凑过去。
丑陋!
可阴不敢放肆。
梧桐国底蕴,两厂、锦衣卫中的老怪物,这些他都得罪不起,竹羽晨事关重大,他不知道这些帝君们在不在旁边窥伺。
如黑衣罗刹,他宁愿用受刑的模样出现在世间,想来他也没能逾越规矩,这等契约星首屈一指的大人物尚且要在屋檐下低头,何况自己呢?
毕竟天骄还能出现,神眷还在,它们的神会不会还活着?
千年前风云变化,一下子文明的认知就从“我们是绝对的唯一”变成了“要成为最强大的文明”,血鸦族一下子又回到了茹毛饮血的古代,失败成为食物,或者胜利并奴役!
非常时期还是尽量低调。
黑衣在山岗间想了很多,隔着天门的另一边竹羽晨则是在彩虹之下摊开了自己的手掌。
其上蠕动着一团黏菌。
它们是高维世界在此界的物质投影。
很乖,他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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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细节我没写,但都是顺得。情绪线拖沓剧情,我一刀全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