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个瘦小老者的身影后,在场数人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翟长老更是指着此人的身影,结结巴巴地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什……什么?尹……尹怀远?!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此人就是北极寒宫宫主尹怀远?
听到翟长老的惊呼,林木森和张志成都把震惊的目光投向了此人。
然而尹怀远只是不住地咳嗽,过了好半天,他才重新抬起头来,对众人露出了一张枯瘦的脸庞,然后勉强露出了一丝非常瘆人的微笑,很难想象,这个长得酷似木乃尹的存在,竟然是北极州最强者、元婴六层大修士尹怀远!
只是此人明明已经卧床不起,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刚刚催动了些法力,牵动了体内的旧伤,让三位客人见笑了!”
尹怀远语速很慢,听起来也非常虚弱,似乎其伤势要比田北溪描述得还要严重,不过联想到尹怀远已经被仙器反噬折磨了几十年,这种身体状况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
听到尹怀远开口,在场众人除了翟长老全都微微低下了头去。
九州修真界向来以实力为尊,没有低阶修士敢随随便便对元婴期大修士不敬,哪怕是身受重伤的元婴期修士亦是如此。
只有翟长老依旧不为所动,重复着刚刚那句话:“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然而这话却让尹怀远脸上的瘆人笑容更加浓郁了:“怎么?我难道就只能老老实实躺在床上,然后每年只有两天时间,浑身挂满了易容幻术出去见人?”
此前田北溪说过,尹怀远每年只有服用了业火噬灵丹的那两天时间可以外出见人,但现在看来,即便是尹怀远每年那两天出去见人的时候,也要使用幻术,以防别人看出他的身体问题,这确实就跟坐牢没什么区别了。
翟长老质问道:“如果没有业火噬灵丹的帮助,你的身体素质就跟凡人无疑,而且还是那种身体严重受创的凡人,你自己跑出来,就不怕一不小心把自己摔死吗?”
尹怀远嘿嘿一笑,依然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如果我不冒险出来,又怎么能看到翟长老刚刚的精彩表演呢?”
自从见到尹怀远露面后,翟长老说话的语气就已经带上了丝丝颤抖,但他依然强作镇定地反问道:“尹宫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尹怀远也不拐弯抹角了,沉声喝道:“翟坤,你竟敢对我的嫡传弟子动手!”
翟长老自知已经没有退路,于是脖子一梗道:“邪法炼器师妖言惑众,想要将我们北极寒宫置于险地,我也是为了北极寒宫的利益和您的身体健康着想,才会选择替门派清理门户!若是我不这么做,整个北极寒宫都会被推到九州炼器界的对立面!”
尹怀远眯了眯眼睛道:“这么说来,你还是为了我的身体着想了?”
翟长老咽了口唾沫道:“当然如此!我可是北极寒宫最优秀的炼器师,必须要为您的身体负责,绝对不能让您被邪法炼器师给害了!”
尹怀远沉声道:“我不管他是什么法炼器师,我只需要缓解我的伤势!”
翟长老强辩道:“找邪法炼器师无异于自杀!”
林木森立刻插话道:“尹宫主,仙器反噬之伤并非无法医治!”
尹怀远有些意外地看了眼林木森,似乎很奇怪,此人是怎么知道自己受了仙器反噬之伤,按理说在见到自己之前,不应该会有人告诉他这种秘密才对。
不过尹怀远也是心思深沉之辈,并没有当场拆穿林木森,而是装作若无其事般点点头道:“既然这位穆先生认为他能治好自己的伤势,那你们为什么非要阻挠他来给我看病?不要跟我说什么跟九州炼器界为敌之类的没谱事情,只要我能恢复原本的实力,哪怕全中州的炼器师加起来,也不是我尹怀远的对手!”
尹怀远此话虽然有些夸张的成分,但夸张的成分却并不算多。
目前九州修真界的元婴期炼器师,总共就只有四人,其中紫金阁有两人,御风派有一人,神霄宗还有一人,并且这四人当中,修为最高的也就是元婴三层境界的御风派太上长老、炼器堂堂主胡剑,而紫金阁和神霄宗的三位炼器师都只有元婴一层修为。
这四个人就算联手上,也不一定打得过元婴六层境界的尹怀远!
如果考虑到北极寒宫的主场优势,就算这四位元婴期炼器师把自己的金丹期门徒全都带上,都没有资格来北极州,找全盛时期的尹怀远麻烦。
除此之外,这四位元婴期炼器师中,还有一位紫金阁太上长老童心古。
此人的灵兵化形之术,本来就是在新法炼器和古法炼器的危险边缘来回试探,多年以来,不断有人指控童心古是隐藏在古法炼器师里的奸细,若不是有飞升仙人为其强势背书,他可能早就被古法炼器师们给清算了。
指望此人跟其它古法炼器师穿同一条裤子,本来就是非常滑稽的事情。
然而翟长老却振振有词道:“就算尹宫主愿意与正法炼器为敌,请新法炼器师治疗伤势依然是妄想。众所周知,炼器之道是古代仙人传下来的手艺,都是老祖宗的智慧!邪法炼器师不遵仙人教诲,自以为可以发明超越仙人的炼器手法,简直是谬论,不但害人,还会害己,被自己炼制的法宝炸死都是常有之事,这种人早就被炼器界认定为极度危险分子,要是真给尹宫主你看病,万一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又当如何?”
说到这里,翟坤转头看向林木森,逼问道:“姓穆的,你可敢对天道发誓,如果治不好尹宫主,甘愿走火入魔而亡吗?”
翟长老这话就有些欺负人了。
毕竟其它传统炼器师没看好病也罪不至死,凭什么林木森没看好病就要走火入魔而亡?
林木森刚想反唇相讥,却不想尹怀远却直接打断道:“万一出了什么三长两短,那也是我尹怀远的事情,跟你翟坤又有什么关系?”
被尹怀远粗暴打断了发言,翟长老神色不禁微一微变,强词夺理道:“你可是北极寒宫的招牌!你活着给北极寒宫撑场面,我们则好吃好喝供着你,然后把所有知道内情的人除掉,这是和则两利,分则两害的事情,难道你准备破坏我们双方多年来的默契吗?”
尹怀远不屑地反讽道:“我还以为,咱们双方的默契被破坏,就是从你刚刚试图加害我的嫡传弟子开始的!”
“我都说了,他破坏了炼器界的规矩!”
尹怀远只是冷笑道:“我是北极寒宫之主,我的规矩就是北极寒宫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