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你今儿做得不错,没有跟徐干事顶牛,还高风亮节的把名额让给了何强,现在你的名字恐怕是全部厂领导都知道了。
你呀,给他们解决了一个老大的难题呀,他们心底肯定都记得你的好呢。。”
“要是下次有机会,肯定乐意推你一把。”易中海夸奖道。
“说实话,我之前还担心你拗不过这个弯来,劝了两句。
现在回过头来再看,我这是多余了。”易中海继续说道。
何雨柱这时才抬起头来,“哦,原来一大爷您是这么想的,我还以为您是更偏向老同事,故意拿我的名额来接济困难职工呢。”
“柱子,你胡说什么你。”
易中海拍了拍桌子,一副被误会的样子。
“你误会一大爷了,我这不是帮你呢。
何强的家境摆在那里,是厂里出了名的困难户,谁也争不过他,你又拿什么跟他争,横竖争不过,不如表现的大方点卖个好,也能让人记你的好不是。
我说这话不是怕你转不过弯来嘛。”
“哦,那我谢谢您啦一大爷。”
何雨柱心底冷笑,我特么是那么好骗的人么,你个王八蛋先前把我眼看到手的东西砸飞了,转眼就跑过来说是为我好,你以为你是马某某么。
再说了,就算是马某某,当初他把裁员说成向社会输送人才,老子都直接操他把八辈子祖宗,何况你一个钳工。
“遇到这茬子事也不是坏事,你的性子呢还是有些燥,藏着火星子呢,一点就着。”
“不过,这也不是大事,男人么,没结婚前都是小孩子,结了婚有了孩子,老婆孩子热炕头,知道自己肩上的单子有多重,自然就会成熟。”
易中海看着何雨柱,显露出温和长辈的慈祥,
“柱子,你爸临走前把你兄妹托付给我,我呢也是一直把你们当亲生的骨肉看待。”
“所以呢,这几年我和你一大妈没少寻思,给你撮合撮合。寻思来寻思去,还是秦淮如合适。”
“长的漂亮,持家有道,还能生,嫁给贾东旭第一胎就给他生了大胖小子,嫁给你准错不了。”
“你一大妈还托人看过了你两的八字,算命的师傅说很合适,嫁给你准保能生。”
“我呢年纪也大了,就指望着你成家立业,然后我就提早退休,这不就空出一个八级工的指标来了。
我想着冲我这份提前退休的面子,加上你今儿在厂领导那里搏来的好感,一个三级大厨的位置肯定跑不了,没准还能混个食堂主任当当。”
易中海一脸憧憬的道,“那时我就给你带带孩子,含饴弄孙,也没什么不好的。”
“你说呢,柱子?”
遐想了好一会儿,易中海才发现何雨柱没有说话,这才看向何雨柱。
他觉得,自己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何雨柱怎么也该同意。
不说何雨柱现在受到了当头一击,正是内心最迷惘最绝望的时候,就说自己用自己的八级工名额保他一个三级大厨,他怎么也该答应了。
可是,他发现自己错了。
错的很离谱。
因为,他又从何雨柱眼眸里看到了那熊熊的桀骜的光芒。
那光芒让他饱经霜雪的心境也颤动不已,恍惚间他又回到了大前天被何雨柱压制的场景。
那一个晚上,他是整宿的没睡,脑海里都是傻柱的骂声。
那么的意气张扬,那么的肆无忌惮。
他想不明白,傻柱都29了,为什么他的棱角还没被生活消磨,反倒是越来越盛,甚至快形成一种独特的魅力了。
“我”
何雨柱重复了一下,旋即脸上露出笑容,朝易中海期待的脸庞笑道,“我觉得挺好,不过换个人去吧,我就不掺和了。”
“什么?”
易中海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他想不明白,自己左思右想,推敲了不知道多少遍的构想应该是极其完美的方案,傻柱怎么该也能接受的。
老婆有了,孩子也会有,自己甚至以八级工的脸面保他成功晋升到六级工,还主任有望,他还有什么不满的。
“柱子,这一次晋升失败的教训还没叫你看清么?那你还想错下去?你晓不得晓得,哪样都比不过你的何强偏偏赢了你拿到了名额。
你以为真的是因为他比你穷?
放狗屁!
红星轧钢厂一万多人,比他穷的多了,也没见厂领导特别照顾!
这还不是因为你年轻气盛,不听老人言,到处得罪人,人家平时拿你没办法,现在机会来了,还不是想尽办法收拾你。
你要是再不改,这一辈子都别想出头。”
“一大爷,你说的有道理。”
何雨柱点点头,可还没等易中海脸上露出高兴的神色,他又迅疾的说道“可是我不乐意!”
何雨柱眼中的光芒腾地一下燃烧起来,那旺盛的火势差点让易中海下意识的躲闪。
只见何雨柱道
“一大爷,你想的很全面,我的家庭,我的工作,包括我梦寐以求,念念不忘的食堂主任你都给我谋划好了,换个别人,也许就从了。”
在易中海下意识的点头中,何雨柱的声音忽然高昂起来,“可是,我不愿意!”
“我不愿意,屈从自己的爱情,去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我不愿意,打断自己的脊梁,去接受别人的施舍;我不愿意,放下尊严,去微笑面对不喜欢的人。”
“我一直认为,人活着不能只是活着,他总得做一点儿自己想做的事,那才算有意义。要是能一直做自己喜欢做的事,那便是成功的人生。”
“一大爷,你说我成熟了,没有跟徐豆豆顶牛。
其实你错了,我依然还是那个何雨柱,我还是我,我骨子里不愿意受威胁。”
“柱子,何雨柱,你怎么就这么犟呢。你若执迷不悟,迟早还会吃亏的。”易中海气的跺脚。
“若我的坚持你认为是执迷不悟,”何雨柱朝他微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从那牙齿间吐露出坚定的声音,“那我便执迷不悟吧。”
“你……”易中海气的脑袋青筋暴起,却是有一种无力下手的感觉。
“好了一大爷,带好你的酒,回吧,我要读书了。”
何雨柱眼中的桀骜光芒忽然收殓,有些意兴阑珊的将碗放在了桌面上。
西凤酒虽好,但喝酒的人不对,其滋味却也不会比陈年酸醋好多少。
在这个个性被抹杀的时代,也只有书籍才能让何雨柱感到不孤独了。
易中海看向何雨柱,知道他铁了心不想接受自己的好意,只能长叹一声走了出去。
他又失败了。
而且更让他挫败的是,连他自己都被何雨柱说服了,自己年轻时也是这么的张扬意气,无畏无惧吧,只是从什么时候,自己的腰再也挺不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