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儿子啧了声,抖着腿,阴阳怪气的搭话道「可别小瞧他,他可是把老头子哄得高高兴兴的,还防着我们把咱家的祖传之宝留给了他呢。」
「都说了是咱家的祖传之宝,他姓甚名谁啊,算哪根葱?!怎么可能流到外人的手中?来人啊,把他给我打趴下,仔仔细细的搜,不服的打到死为止!」
「是,家主!」
说完,家仆们操起长枪短剑向苏落生扑过去,身后的打手们暂时不动,同他家主人一个模样的双手抱胸看戏。
二儿子瞧着,女干笑道「兄长,这样可会出人命的。」
「怕什么?天塌了,有我顶着,怎样都砸不到你头上去。」
许是臭味相投、惺惺相惜吧,兄长唯一的良知就是对这位弟弟很宠,连自己的妻子儿女都不及他。
面对压迫过来的人影,苏落生后退了几步,在众人眼中,他手无寸铁定是死定了;
就在枪头、剑尖一一落在他身上时,忽而他周边爆出一阵气海瞬间将武器和家仆们全部给震倒在地;
随着叮铃当啷的响声,兄长和二儿子惊呆了,面面相觑了一下再看向毫发无损的苏落生,疑惑的斥道「原来你之前一直都是扮猪吃老虎啊,好啊,好得很啊,装得身世悲惨来唬弄老头子,你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我们家的祖传之宝来的!
苏落生啊苏落生,你的手段真是厉害啊!」
兄长说话的语气说得如此肯定,三言两句直接就坐实了苏落生的罪行,就算他有百张口来为自己辩解,怕是也扭转不了事实了,不过这莫虚有的事早就家喻户晓了,辩不辩解于苏落生来说也没什么用;
何况,他此番过来也不是为了辩解,纯碎只是想打他们一顿出口恶气,给过去爷爷那么憋屈的活着以及自己莫名的被他们毒打、驱赶报仇。
二儿子看到苏落生一言不语,又见识到了他刚刚的实力,心中多少有点忌惮,于是暗中比划了一个手势命令身后的打手们准备动手;
打手们个个都是一身肥膘的壮汉,一群人同时走起来就像地震一样,加上手中的铃铛锤,动起来就响个不停,那声音让人听起来很是头疼难耐。
苏落生忍住铃声干扰的不适,寒冽的余光往后一撇,直接吓得打手们原地愣了愣;
「废物,愣着干什么,上啊!」
二儿子稍微躲在兄长身后,叉着腰、憋红着脸怒道;
打手们再次抬动脚步,与此同时,苏落生也转过身,双手拽拳、神态从容的看着他们走近,但还是秉持着善意奉劝道「不想死的,就别再动。」
「……」
打手们并不听苏落生的好意相劝,因为不管退还是不退,他们都躲不掉的。
街角的盲角处有几个乞丐在偷看,他们几个认识苏落生,因为寻常时候,爷爷和苏落生都待他们不错,所以,此刻他们看不下去了,正琢磨着要不要去帮苏落生一把;
头上顶着一块布、被同行称为富油的乞丐说「那人就是村长了,在这族里面,我们还能找谁可以帮他呢?」
夹着露指烂鞋的乞丐提议道「还有个人,要不……我们去找族长?」
「族长?侠客,你被英雄主义冲昏头了吧?族长岂是我们想见就能见的?」
出声反驳的这位乞丐手拄着树棍,叫老朽,他是当中最年轻的一位,才不到万岁,但喜欢往脸上涂泥巴、佝偻着背来装扮成老者,因为这样就不会被挨打得太厉害,有时候还能因此蹭到好心人投喂的馒头剩饭;
侠客赌气道「你厉害,那你来出主意?」
老朽瘪了瘪嘴,说「我就说别惹麻烦了,你们没看见他刚才以一敌众那么厉
害吗?说不定人家真的是深藏不露呢?我们糊里糊涂的插一手帮倒忙了咋办?我们三脚猫功夫都不会,谁来管我们死活啊?」
富油想了想,觉得老朽的话说得有理,但是他还是想要顺着自己的心意去做,说「我今日一早见到族长,他带着一家子在不远处的草地上郊游。」
「那就好办了。」
侠客瞅了眼老朽,说「老朽,我们不管你是怎么想,过去他和他爷爷待我们如何,我们大家心里都清楚,如今他落得这般可怜,我们不能忘恩负义,老朽,我们要去寻族长,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爱去你们去,我这么小,还想多活几年。」
说完,老朽独自走开;
富油拉了拉侠客,说「算了,他年纪太小了,很多人情世故不太懂,别跟他计较了,我们去吧。」
「我才不跟一个小屁孩计较呢,随他便。我们走,快去找族长,至于他能不能扛到族长过来,就看他的运气了,反正……我们也尽力了。」
为了跑得快些,侠客把鞋子脱掉揣在怀里,光着干净的脚同富油紧赶快跑去寻族长……
当他们赶到时,族长一家子已坐上马车打算回府了,正巧和他们擦肩而过,侠客一个急刹车,惊喜道「族长?这就是族长的马车。」
富油还没有反应赶过来,侠客就已经蹿到了马车前面,车夫吓得勒紧缰绳,促使马匹发狂仰天咆哮,险些导致马车侧翻,幸好还站在车旁的富油使出了他的绝技,一身大力气硬生生的稳住了马车,而后他跑到侠客身旁……
「何人如此大胆?!」
族长恼得掀开帘子,看见两位乞丐顿时气得颅顶冒烟,斥道「知道本官是谁吗?就敢劫车?!」
侠客拍了拍马脑袋安抚好后,同富油退后了几步,鞠躬道「我们当然知道您是谁,您是我们族的族长,爱子民、勤俭节约、事事以民为先的青天大老爷。」
「行了行了,别以为拍几句马屁,本官就饶过你们。」
「族长,我们拦马车确实不对,但是我们有事迫不得已才这样做的,回头您怎么罚我们都行,但是能不能先帮我们解决事情,真的很严重,事关人命啊!」
「事关人命?!族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会没人来通报?你们知不知道糊弄本官可是死罪?!」
富油接话道「族长,我们说的千真万确,族里的确是出事了,我们愿意以性命担保。」
族长顿了顿,乞丐游走在街头,哪个犄角旮旯发生点什么,他们都是最快知道的那个,这并不让人觉得奇怪,但让人起疑的是,乞丐一般遇事都会躲得远远的,生怕惹了麻烦丢了这条小命,可他们却不同,神色匆匆的冒死前来拦下马车,为何呢?
越想,族长心里的疑问就越多,他转身安抚好家人后,跃下马车,与他们近距离的面对面交谈;
「你们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侠客急声应道「村长带了好多人在殴打一百姓,那人快要被打死了!」
「村长?」
族长知道村长是什么品性,但是他的人脉广不好对付,不过他自己明白这官衔来之不易,不会轻易的当众做些对自己名声不好的事情,怎么今日就……
「被打的人是谁?」
「他刚过世的父亲收养的孩子,苏落生。」
侠客再次急道「族长,再不过去,人就要被打死了!」
族长想了想,交代车夫带家人回去,而后自己随他们过去看下是什么情况;
侠客边走边看了看身后,疑惑道「族长,就,就您一个人过去吗?」
「你不是看见了吗?哪有人啊?本
官今日是出游的,带那么多人出来做什么?」
「可是村长带了好多人啊,个个都是壮汉,手拿力气的,您这样单枪匹马的过去,很不安全啊。」
「现在知道怕了,刚才拦马车的时候又不见得怕?」
「一码归一码,我们也知道族长您的为人,自然是放心的,可是村长就不一样了,那人可是出了名的恶霸啊,谁敢惹?!」
族长瞟了他一眼,叹了叹,说「若你们说的是真的,本官保你们无事。」
有这话,侠客和富油心安了;
到岔路时,族长向路边的人家借了两匹马,问他们,「你们会骑马吗?」
侠客兴奋应道「族长,我会。」
「好,你们俩一匹,前面带路。」
「嗯!」
后边的大树上,风祁和帝枭目睹了全过程,彼此对了下眼色,说「尊上,请你看场好戏,去吗?」
「走。」
风祁唤回鲤儿和帝风卿,跟在族长后边……新
此时,苏落生和打手们打了将近十个回合,对方被打倒了一半,苏落生也浑身是伤,谁也不占上风,但是对方的人数多,再打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老朽乞丐一边关注着,一边往身后看,焦急的嘀咕着,「他们怎么还不来,再不来,他就要被打死了!」
兄长咒怨道「这小子命真硬,这么多人都打不死他!」
「兄长,他是锦鲤族的,锦鲤族的运气最好,会不会真的让这小子给讨着了?」
二儿子的话让兄长谨慎了几分,但一会儿又说「哼,运气也是分人给的,他就一穷困潦倒的臭小子,运气见着都绕路走,他也配?」
「可兄长,我们这么多人都收拾不了他……」
「怕什么,你那儿不还有人吗?再说,我的人都还没真正出手呢,等着看吧。」
二儿子点点头,冲着剩下的那半人吼道「你们再磨磨唧唧不上,提头来见!」
绝话已放,打手们疲惫的提起铃铛锤冲向苏落生,苏落生抹了把嘴边的血渍,咬着牙,赤手空拳的迎上去;
只见,他一声暴吼,左手提溜一个甩向左前方,右手拽起一个甩向身后方,如此短短瞬间就解决了大部分,就剩下两个侥幸避开的打手;
他们扫了眼脚边躺着的同伙们,接而对视一番,再而看向二儿子,他的狠恶眼神让两人硬着头皮发起攻击。
这回他们没有硬碰硬,而是使用技巧的甩动铃铛,用铃铛声音来干扰他的意志,两人提防着与他保持距离,并绕着他来回转。
苏落生捂着头,脑袋上如同有无数只蚂蚁来咬噬、乱爬,又痛又痒,眼前出现了许多重影,无法准确的捕捉他们的位置;
铃声越响,他越难受,目前已经使劲的忍住这感受,忍得眼眸渐而通红,像是失去人性的怪物。
不一会儿,他猛地扑向某个方向,打手及时避开,让他扑个空,重重的倒在地上,同时吐了一口血出来,躺在地上浑身无力,没法再站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