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夜姑娘,您放手吧!您与奴婢不过是今日的一面之缘,奴婢不值得您这样以命相待……」
「青璃,你应该猜出我的身份了,你放心,我不会死的。上去后好好的活着,另外还有最后一事想请你帮忙。」
青璃哭道「您说,奴婢一定做到!」
「我的身份……殿下、尊后和天尊都是知道的,但除此之外无人知晓,所以,你不必为此感到害怕,但是请务必保守我的身份,别给殿下带来麻烦,明白吗?」
「好,奴婢定会死守这秘密,绝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冥夕夜微微笑道「你刚才说不过是一面之缘,为何这么信任我?」
「信!夕夜姑娘您救过殿下,救过尊后,不管您是什么身份,鬼族也好、魔族也罢,奴婢都相信您是心善的好人!所以,好人会有好报的,夕夜姑娘,您一定要好好的!」
「好,冲着你这话,我不会有事的,你不要有心理压力。」
接而,冥夕夜凝神聚力,瞬间爆出体内强大的魔力,以此力量带动水柱冲击青璃,把她送上了山崖;
「夕夜姑娘!」
青璃大喊道,看着她一点一点的被水流淹没;
不多时,冥夕夜因身体过度损耗而命悬一线,在她闭上双眸时,隐隐约约的看见一道幽暗光芒笼罩住自己。
「夕夜姑娘……」
青璃回到地面上,神情恍惚的望向石崖下边,这时,徽炎惊喜的一把抱住青璃,不断的说「青璃,青璃你没事,太好了,你没事!」
庆幸过后,徽炎才注意到冥夕夜还未上来,忙问「夕夜姑娘呢,青璃,夕夜姑娘呢?她没跟你一块上来吗?」
「……」
青璃仍然恍惚,悲伤得沉默不语;
一旁的嫦洛有些慌张得不知所措,因为青璃还活着,就意味着计划失败,一旦失败必定会被抓到把柄,所以嫦洛心中很不爽,但久久未见冥夕夜出现,心中一下子又舒爽了许多,装得很着急的神态问「青璃,夕夜姑娘怎么样了?你们在底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一会儿,青璃转身趴在石崖边上伤心哭道「夕夜姑娘,夕夜姑娘她为了救我牺牲了自己!都怪我……」
「你说夕夜姑娘她,她……」
嫦洛的话还没说完,天色刹那大变,本是晴空万里却忽然间雷电交加、风沙狂吹,其他人只是在狂风当中被吹得衣服、头发乱糟糟的,唯独嫦洛险些被吹下了山崖,看起来这好像是老天爷给她的惩罚!
嫦洛不禁的后退几步,脸色煞白,与这黑幽幽的天色形成了强烈对比。
而此时,帝木木正在配合医仙一次性取完剩下几日的血,医仙不建议如此,但他执意这样,因为这之后便可以全心全意的陪着冥夕夜养伤;
待最后取到最后一碗血时,帝木木的心脏疾速的抽动了下,接而一股血腥反呕出来,眩晕上头倒在了桌上。
「殿下,殿下您不能再取血了,再取下去,您的身体会吃不消的;殿下,您就听小仙的一句劝吧!」
帝木木缓了缓,抬起沉重的脑袋靠在椅背上,说「无妨,继续,不就剩最后一碗了吗?你继续,本天孙能坚持得住。」
「这真的不妥啊,殿下,您的身体现在已经完全透支了,这,这……」
「本天孙的身体自己清楚,不关取血的事,刚才只是觉得心脏很不舒服,缓一缓就没事了,你继续。一会儿,本天孙还要去皎月殿。」
「殿下,当真不妥啊,殿下……」
医仙正要再劝时,窗外的枝叶被狂风吹得嘎吱嘎吱乱响;
帝木木抬眸看去,问「外
边怎么回事?帝凰峰的天气怎会变得这般的恶劣?」
「殿下,您且先歇一歇,小仙去看看。」
帝木木摆摆手,继而视线一直跟随着医仙看向外面,同时心脏被这狂风影响得越发的不安,总觉得有什么重大的、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医仙来到大门口外,仅仅只是在门口附近就被风吹得寸步难行,什么都看不清,只看见头顶这片昏暗厚重的云层;
「哎哟,这云怎么这么黑、这么厚啊!近来是怎么了?帝凰峰频频发生怪事,以前可从未有过!」
医仙嘀嘀咕咕的转身进来,正在这时,狂风中传来天将的惊喊,随喊声越来越近,这狂风也似乎慢慢的安静了下来,直到天将踏进大门的那一刻,外面却神奇般的恢复了原样,而且还不留下任何被狂风横扫过的痕迹;
「殿下!殿下,殿下……」
帝木木看清来人,不顾眩晕着急起身,吓得医仙三两步的赶紧跑过去搀扶一把,担心道「殿下,您还好吗?」
帝木木摆手谢拒,随后看向神情慌张的天将,问「怎么你在这儿?难不成皎月殿出事了?!」
天将是帝木木暗中安排在皎月殿值守的眼线,专程保护冥夕夜的,因为之前青蛇一事很明显是冲着她去的,这不得不让帝木木有所防备;
故而当他出现在这里时,再结合刚才的天现异象,帝木木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也越来越疼得厉害。
天将俯首在地,说「殿下,夕夜姑娘出事了。」
帝木木神情一慌,问「她在哪儿?!」
「山崖下。」
话落,帝木木即刻抬步赶去,可下一秒天将的一句话让他愣在了原地,久久没反应过来。
「殿下,来不及了,夕夜姑娘已经不见了。所有人都把山崖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而且被救的仙侍青璃也说,也说夕夜姑娘她……没有了!」
「不可能!她不会的!!!」
帝木木慌得双手拽拳,一会儿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说「你起来,说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
天将起身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接而,帝木木下令道「唤仙侍青璃过来。」
「是,殿下。」
在天将带仙侍青璃过来这期间,帝木木辗转了几步神情凝重的思虑着,随后来到取血的桌面上,幻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的朝手腕割去,瞬间鲜血喷涌而出,像水流般落入碗中……
「殿下,不可啊,殿下!」
医仙拼命劝道,但被帝木木施法给困在了原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碗中的血渐而盛满;
「殿下,够了,够了,殿下,血药已经足够了……」
帝木木这才消掉法术,虚弱的頽坐在椅子上,医仙赶紧过去为其止血包扎。
阖眼的这瞬间,帝木木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满脑子想的都是冥夕夜……
不一会儿,天将带青璃仙侍过来了;
青璃见到帝木木的那一刻,双腿发软的倒在地上,结巴道「殿下,是奴婢的错,奴婢愿受罚。」
帝木木睁眼,看了看她,语气冷淡的说「事情本天孙已知晓,谁对谁错,本天孙自会查证。」
说着,帝木木起身走到她身旁,语气柔和了几分,问「她临走前可有留下什么话?」
「有,夕夜姑娘说,此次一别,无须再见……」
「此次一别,无须再见。」
帝木木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然后笑了笑,低喃道「确实是她会说的话。」
「你下去吧。」
「是,殿下,谢殿下饶恕。」
帝木木
转身落座尊位,眼眸狠厉的下令道「医仙。」
「小仙在。」
「血药已备足,尽快医治好嫦洛仙侍。」
「是,殿下,小仙遵命。」
「天将。」
「属下在。」
「暗中盯着嫦洛仙侍的一举一动,待她伤势痊愈的那一刻即刻抓拿,打入炼狱,永无出狱之日!」
天将怔了怔,而后应道「是,殿下。」
命令这刚下完,文武君便急匆匆的踏进殿内,看见医仙和天将在,还有帝木木那泛着血色的眼眸,内心咯噔了一下,心想着还是晚了一步。
文武君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是想去寻鲤儿过来「灭火」的,但鲤儿回龙宫去了,尊上和尊后又不在,小天孙这怒火他怕一个人压不下啊!
文武君深呼吸,上前揖礼道「文武君拜见小天孙。」
帝木木看向医仙和天将,挥手示意他们下去,而后对文武君说「文武君叔叔是来劝我的?」
「我想啊,可现在看来应该是劝不着了。」
文武君顿了顿,说「小天孙,要不,我再劝劝?」
「……」
「就知道没用。」
文武君的视线落在帝木木那被纱布缠绕的手腕,心疼道「小天孙啊,您把剩下这几日的血都取了?您既然要罚她,为何还要治好她?」
「一码归一码,冥夕夜不喜欢欠任何人的恩情,所以,本天孙会不惜一切治好她,但是她心肠歹毒设计让冥夕夜遇险,本天孙绝不轻饶!」
帝木木恼得手握拳头重重的捶向桌面,茶杯上的茶水都被震得全溢了出来;
「小天孙息怒,息怒,您手上还有伤呢,这要是让小主看见可得心疼了,怒归怒,还是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
文武君说得晚了,刚包扎好的纱布此时又是一片鲜红的血渍,心疼的叹了声,而后又唤来医仙重新给他包扎;
见到医仙面色凝重,文武君便猜出一二,只好壮着胆子施法让他好好睡去。
「抱歉了,殿下……」
医仙确是如释重负的说「多亏了文武君,不然殿下再这么急火攻心,身体定会严重亏损的,到时可就晚了。」
「哎……」
文武君重重的叹了声,而后说「趁这时好好的给小天孙调理身体,不然以后怕是没机会了。」
「是,小仙竟全力为之。」
「不是全力,是要赶在尊上和尊后回来前百分百的调养好小天孙的身体。」
「这……文武君可是难倒小仙了,这养身体也不是一日两日、一周两周就能行的啊。」
「我自然知道,可小天孙取血救人这事尊后不知啊,你想想看,尊后要是知道了,你我得提前终老了。」
「这,这事……文武君,您得替小仙做主啊!」
医仙慌得连纱布都拿不住,两眼惶恐的看向文武君……
文武君耸耸肩,说「你别看我,我也逃不掉的,所以你得使出毕生所学疗养好殿下的身体,只要小天孙好好的,我们就妥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