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受着强烈的不适感,诺克图安终于顺利的回到了钉子街酒馆。
屋内依旧还是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人影。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正从那片黑暗中不断的涌出,诺克图安皱了皱眉,掩住口鼻走进了酒馆。
“啊啊,您终于,终于回来了……”
在酒馆深处的黑暗之中,年轻人焦急到颤抖的声音传了出来,只是依然不见人影,只能听到他来回踱步,以及紧张的声音
“快,我需要新的面貌……您找到头颅了吗?什么都可以!”
“哈……当然。”
诺克图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从腰带上解下那颗头颅,他随手便将其丢进了黑暗之中。酒馆深处传来了一阵带着粘稠感的割裂声,浓郁的腐臭味也在逐渐的变淡。很快,黑暗中便走出了一个人。
简直一模一样……这家伙果然是换上了死者的脸皮。看着脸上挂满虚伪笑容的酒馆老板,诺克图安厌恶的皱了皱眉。
“酒。烈酒。”
甚至都不想和他多说话。诺克图安只是伸出了手,简短的说道。
“啊,请稍等,我尊贵的客人……我想您会喜欢这种来自诺文海姆的高度啤酒的。泡沫丰富的饮料永远都会让人心情愉快,不是吗?”
一瓶棕色的饮料很快便交到了自己的手上。瓶盖上还盖着一道红色的蜡封,上面的诺文海姆双头鹰纹章依旧清晰可见,就像是昨天刚刚生产出来的一样……
“你是怎么……算了,别在意。”
原本还想问问这些酒来自于何处,不过诺克图安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只要看到这家伙的脸就足够自己恶心的,更别说再做什么交谈了。他径直转身,离开了这家阴暗的酒馆。
在一处空无一人的废弃房屋中,诺克图安找到了一张勉强可以称之为床的木头架子。一杯带着浓郁麦香的啤酒下肚,他很快便陷入了沉睡。
只是,梦,一个不详的梦境,也正环绕在他的身边。一道黑影从封住的窗户中挤了进来,随后径直扎进了诺克图安的脑海之中。
……
恶臭,潮湿和发霉的味道弥漫在鼻腔之中,强烈的气味刺激着诺克图安的感官,让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眼前笼罩着一片迷雾,身下的触感也从木头床板变成了泥泞的沼泽。
“妈的……又搞什么?”
诺克图安无奈的皱了皱眉,手伸向腰间,却并没有摸到剑柄的触感,只有几个沾满泥浆的泡泡被他的手指戳碎。
泡泡破碎,但是声音却听起来过于虚幻。瘴气四溢,但是四周飘散的气味也浓烈的有些过头了,这片沼泽给予自己的感觉……似乎都不太对。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触感却相当的轻柔,还带着几分虚伪,自己的手指甚至穿透了自己的脸颊……没错了。
“又是这种奇怪的梦境?”
简直和那座死者的法庭一样。充满虚伪,却无法离开,因为,怎么说来着?哦对,因为……
“我的意识在这里,所以不能说这只是个梦境,然后就打个响指离开……对吧?哈。”
无奈的叹了口气,诺克图安慢慢的在沼泽中站起了身。目光在周围扫视着,试图寻找关于梦境的线索。
只是,浓郁又阴沉的迷雾堆积在了自己的面前,视线被遮蔽了太多,在这种能见度极低的情况下也不容易看出什么。眼前似乎只有雾气,根本看不到道路的痕迹……
“呼——”
嗯?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雾中穿过,搅乱了诺克图安身边的雾气。在视线的边缘,似乎有一个模糊的黑影一闪而过。
诺克图安皱了皱眉。自己的感知能力虽说在这场梦境中变得弱小又虚幻,但是诺克图安肯定自己刚刚感觉到了一丝杀气。一丝虽然黯淡,但是绝对是充满了杀意的杀气。
自己的梦中有人准备杀自己?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耳边没有一丝风声,但是依然可以做到“听风”。
只需要去听他人移动时带起的风声就可以了。诺克图安闭上了双眼,用自己虚幻的听力感受着周围空气的流动。
似乎的确有一道非常微弱的声音,虽然轻微,但是听得出其中隐藏不住的深沉。
没错,是雾气被拨开的声音。诺克图安确信,一个身材匀称的人型,正在自己视野之外的浓雾中,悄悄的向自己身后贴近……
有点熟悉的感觉,这种步法和对自己技术的自信,不就是那个黑衣的刺客吗?
只不过这次,自己手中没有武器,甚至就连木棍都没一根。无法主动出击,只能等待对方的先攻,一种名为紧张的感觉出现在了诺克图安心中。
近了,更近了……依旧听不到脚步声,只有雾气被扰动的声音从自己背后慢慢的接近。诺克图安活动了一下双手的手指,紧张充斥着他原本应该被麻木占据的内心,只能通过几次深呼吸勉强缓解。
一点微弱的金色在他的瞳孔中亮起,原本虚幻又迟钝的感官在一瞬间清晰了起来。诺克图安也几乎立刻就听到了匕首穿透沉重的云雾,从后背刺来的破空声——
跨步,缩头,沉肩,肘击。四个动作几乎同时完成,依旧闭着眼睛的诺克图安精确的击中了敌人持握匕首的右手,将这柄闪烁着寒光的利器干脆的击飞。
跨出去的左腿发力,几乎在打飞对方匕首的瞬间,他迅速将重心重新收回右腿,上半身微向右转,诺克图安绷紧的肩膀狠狠地撞在了敌人的胸口上。
“噗……”
这次,总算是结结实实的撞在了肉身之上了。右手跨过自己的肩头伸向身后,诺克图安又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衣领,一记过肩摔直接将对方死死地按在了泥泞的沼泽之中。
黑色的皮甲,还有那些夸张的披风……哈,自己果然没有猜错。入侵自己梦境的就是他,那个被自己杀死肉身的黑衣人。
脑袋被整个按进沼泽之中,他却已经没什么挣扎的迹象了。刚刚诺克图安那一记沉肩回撞已经在他自己的速度加成之下直接粉碎了他的胸骨,一缕血色渗透了粘稠的泥浆,为这片潮湿发霉的沼泽增添了几分血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