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亡者之栖前往维尔伯彻的路,似乎已经没了危险。
当诺克图安翻越了第三座沙丘之后,维尔伯彻已经近在眼前。和那个高大的骑士所说的一样,这的确是一座相当雄伟的城市。
以黑色为主色调的城市深深地扎根于沙地之中。高耸的黑色城墙向着左右两侧一直延伸向沙海的深处,就好像永远没有尽头一样。但是如此之长的城墙上却只有一个城门,黑色金属铸成的双开大门反射着与周围环境截然不同的阴冷寒光,令人望而生畏。
只不过,吸引了诺克图安目光的并不是城市本身。他的目光已经凝固在了城门处那个银色的身影上。
仿佛贴在皮肤上一样的银色龙鳞甲,还有那顶夸张的巨龙头盔……又是他。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出现在自己的必经之路上了。如果说第一次还是偶然相遇,那第二次就令人怀疑了。
他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要找上自己?
诺克图安皱了皱眉,最终还是走向了面前唯一的城门。虽然并不喜欢和他接触,但是毕竟沙漠之中是没有自己正在寻找的答案的……自己必须进入维尔伯彻。
“你来了。”
高大的骑士举起右手,懒洋洋的向诺克图安招了招手。一股沉重的气息也随着他的动作,迅速向诺克图安扩散而来。
就像是走进了血流成河的战场一样,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血腥与混合的气息浓郁的让人想吐。但是这种气息也只是持续了一瞬间,随即便完全消失不见。
这算什么,下马威吗?诺克图安并没有回应他的招呼,而是径直走向了城门的方向,尝试着推了推紧闭的城门。
“我们互相认识一下吧,只是这样也没什么坏处,不是吗?”
城门没有丝毫的动静。诺克图安也没打算回复他的话,只是翻了个白眼,随后继续用力尝试推开城门。
“没用的,赏金猎人。你的罪行还不够沉重,所以无法进入这座城市。”
金属与砂砾的摩擦声和骑士的话语距离自己又近了一点,诺克图安可以感觉到那家伙似乎就在自己的身后……
“我和你没什么可说的。”
诺克图安摇了摇头,不过右手已经悄悄的握住了剑柄,神经也紧绷了起来。如果用反手剑的话,应该可以在这个距离施展。
“不,你看……只要你开口,我们之间就不再是没什么可说的了,赏金猎人。”
带着甲片摩擦的声音,骑士走到了诺克图安的身边。他伸手按在城门上,原本纹丝不动的城门却被很轻松的推开。
“咳咳,重新说一次。互相认识一下吧,我是德拉戈尔·詹恩,你要进来吗?”
“……诺克图安·施瓦兹。谢谢了。”
跟随着名为詹恩的骑士进入城门,诺克图安依旧紧握着手中的长剑。他的目光从未在对方的双手上移开,即使他没有武器,刚刚那种令人窒息的气息……也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散发出来的。
“别总是看着我了。我对你没有威胁,诺克图安。毕竟……”
詹恩突然停下了脚步。伸手拍了拍头盔,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止住了自己的话。短暂的沉默过后,詹恩在头盔下沉闷的叹了口气,随后继续说道
“算了,没什么。你就当我没说好了。祝你在维尔伯彻,这座堕落的罪人之城玩得开心……当然,也祝你能够找到离开的路。”
向诺克图安摆了摆手,他头也不回的沿着城门正对的大路走向了城市的内部,留给诺克图安的只有更多的疑惑。
毕竟?毕竟什么?诺克图安不安的皱了皱眉头。总感觉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他肯定有别的什么目的。
不满的啧了一声,诺克图安还是决定暂时先不去想这些事情。
还是先去寻找更多的线索才更重要。或者说……
诺克图安将目光投向了空无一人的大街,总感觉,除了建筑更加华丽,街道更加整洁之外,这里甚至比沙海边缘的贫民窟还要荒凉几分啊。
好吧。也许,在这里找到其他活人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
沿着大街前进了一段路,诺克图安终于听到了人声。在街边一座以黄金装饰的三层小楼中,传来了阵阵喧嚣声。
终于有人了?最好不要是那种恶心人的活死人。诺克图安叹了口气,走向了这座华丽的小楼。
推开沉重的黄金大门,一副混乱的场面出现在了自己眼前。室内的装饰有点像是酒馆,只不过可比诺克图安见到过的酒馆疯狂的多。
碎裂的桌椅,不成人型的尸体和飞溅的鲜血冲击着所有人的感官,一场混乱的酒馆大战正在面积不大的大厅中上演。虽然聚集在酒馆中的人并不是那些干枯的活死人,但是依旧让人反感。
罪人之城?不如说是疯子之城。诺克图安摇了摇头,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发觉自己已经被堵住了去路。
一个身材高大,打手打扮的人正站在自己身后。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诺克图安,嘴角扯出了一道残忍的笑容。
“来了,就必须进门。欢迎你来到钉子街酒馆。”
没等诺克图安反应过来,壮汉就以和他健硕的身材完全不符的速度一把揪住了诺克图安的衣领,将他狠狠地丢进了酒馆内部。
“咔嚓!”
清脆的断裂声从身后传来,壮汉强的非人一般的力量直接让诺克图安撞断了一张桌子才停下来。
嗯?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诺克图安只是觉得胸口有点沉闷而已。沉浸在杀戮中的人群并没有给他喘息之机,诺克图安才刚刚站稳,一柄弯刀就已经劈头盖脸的从正面袭来。
“锵!”
千钧一发之际,诺克图安迅速反手拔剑,及时的挡住了致命的袭击。在他的面前,一个满脸刀疤的男人正享受的舔着嘴唇,双眼之中尽是血色。他再次举起弯刀,大开大合的向着同一个位置劈了下来。
大概也弄明白了这里的规则……
诺克图安左手上抬,一把抓住了男人持刀的手腕,右手则已经将长剑反手切进了他毫无防护的腹部。
目光投向了酒馆的前台。那是混乱唯一没能波及到的地方,并且也只有那依旧干净整洁的吧台上,才放着整个酒馆中唯一的一个酒杯。
只有一杯,所以要把别人杀光?
手中的长剑划过,锋利的剑刃已经让面前这个疯狂的男人开膛破肚。他的眼神中逐渐失去了神采,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一点金色,在诺克图安眼中闪过。这座罪人之城,终于有点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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