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莱登圣灵历,2001年,原初月1日。
刚刚结束了持续一整晚的千禧年之夜,整个奥莱登显得都是那么的冷清。首都方舟城的街道上也是空无一人,整个城市都透露着在经历了一整晚的各种仪式后的疲惫之感。
不过很快,整座城市的寂静就被一个人打破了。
带着一身的疲惫,诺克图安穿过了一整晚都没关的方舟城正门。只不过,他身上的疲惫不像是刚过完了千禧年夜,反倒像是一个刚刚结束长途跋涉的旅人。
事实也确实如此。在城门附近蹭掉了自己靴子上沾染的泥土,裹紧了身上用来御寒的皮革大衣,诺克图安的目光投向了距离城门不远处的一家酒馆。
“跳舞的流浪者”
如果你正好在方舟城感觉到口渴或者饥饿,大部分本地人都不会推荐这家距离城门最近的酒馆。
至于原因?一家开的如此靠近城门,还在千禧年之夜后的第二天一大早就开门营业的酒馆,肯定不是什么适合守规矩的人去的地方。
推开酒馆大门,一股啤酒的麦香和烤肉的香气扑面而来。酒馆里已经有了几个客人,一个身穿熊皮,身材高大的壮汉正在埋头干饭,还有一个身穿法袍的老者正宝贝一样抱着自己的法杖,靠在卡座舒适的靠背椅上打着盹。
三人都带着武器,诺克图安腰间挂着长剑和一张短反曲弓,壮汉身边摆着一柄门板一般的巨剑,老人则是法杖和一把细剑——
没错,这里是一个专供佣兵休息的场所。在奥莱登,佣兵永远都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人。只要给钱,他们甚至可以直接背叛自己的原主,这也是为什么在这家酒馆附近没有任何商铺的原因。
没有人想和这些流氓一样,背信弃义的存在做邻居。至于为什么佣兵体系还没有被统治奥莱登的神圣教团取消,大概是因为就算是教团,有些时候也需要流氓帮他们解决一些事情吧。
至于诺克图安呢?他当然也是一个佣兵,只不过比较高级。有的人叫他赏金猎人,有的人叫他刽子手。
当然,他还有一个更夸张,也更中二的称号。
“哦?看看,我们的灰色猫头鹰先生回来了。”
酒馆昏暗的吧台后,一个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的中年人露出了一脸坏笑,向诺克图安伸手打了个招呼。诺克图安则径直走向吧台,在中年人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有些好奇,安德,什么时候我能拿到杀了你的任务?”
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诺克图安漫不经心的说道。被称呼为安德的中年人笑着在一杯水中挤入了半个柠檬,送到了诺克图安面前。
“恐怕不会,我的老朋友。开个玩笑而已,欢迎回来。情况如何?”
向安德翻了个白眼,诺克图安摘下了自己的背包,掀开防水的毡布,在背包中拿出了一个被带着斑驳血色的黄色亚麻布包裹的球体。
“顺利。只不过你没告诉我这位……叫什么来着?”
“派瑞特。”
“对,伟大的海盗船长派瑞特。只不过你没告诉我他是个亡灵。”
伸手在布包上拍了一巴掌,包裹诡异的动了一下,随后发出了一阵低沉的吼声。
“只剩个脑袋也不死,是不是有点离谱了?”
诺克图安伸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斩首的姿势,向安德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这……我事先也不清楚啊。”
很感兴趣的伸出手,安德也戳了两下被亚麻包裹住的首级,引得其中的亡灵头颅又是一阵威胁性的低吼。
“别瞎玩了。”
拍掉安德试图继续戳布包的手,诺克图安一手拉住布包的绳结,一手向罗德比了个5的手势。
“五十,这是我的底线。甭管是谁想要这个人的脑袋,你都给他说,最少五十枚次金,现金支付,否则免谈。我大可以把些东西当球踢,一脚直接送回海里去。”
“好好好……我去给你说说。你可得保证这个脑袋不会自己长了腿跑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安德放弃了继续挑逗这颗头颅的想法,伸手从柜台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皮制钱袋。
“好了,这里是十个次金硬币,算作你把东西顺利带回来的奖励。”
把钱袋丢在吧台上,安德又从柜台里拿出一件天鹅绒的长袍披在了身上,对依旧在埋头干饭的壮汉喊到
“嘿,你,就那个还在吃饭的?钱就给这位坐在前台的先生就好。”
随后,安德转过身,对诺克图安挤了挤眼睛。
“我很快回来,带着你最喜欢的金币。”
“得了吧,你能给我弄到我要的价格我就烧高香了。”
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自己虽然相信安德的能耐,但是,金币?自己还是不认为他的能耐能大到能给自己整来哪怕一枚价值超过一万便士的金币。
安德带着一脸令人有点反感的笑容离开了小店,耳边就只剩下壮汉啃肉排的声音和老者的鼾声了。
诺克图安换了一张吧台前的靠背椅坐下,美美的给自己倒上了一杯方舟城啤酒。
接下来就是放松的时间了。这一趟自己累的够呛,就好好的休息个一星期吧,全当犒劳自己了。
享受着啤酒的气泡和麦香味,诺克图安像是喝咖啡一样慢慢的品味着杯中金黄色的液体。只不过,这种悠闲很快就被打断了。
有人在酒馆的大门上敲了三下,两长一短。
这是专属于佣兵界的暗号,两长一短,代表着有人带来了委托。一瞬间,诺克图安和壮汉都将视线转向了门口,就连轻微的打着鼾的老人也微微睁开了一只眼,看向了门口的方向。
带来暗号的并不是诺克图安熟悉的店主罗德,而是一个身披黑袍,看不清楚长相,有些瘦弱的人。
黑袍上虽然没什么装饰,但是从面料看相当高级。从对方袍子兜帽的缝隙中可以看到一丝棕红色的发丝,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迎面而来……
应该是哪家的大小姐吧。诺克图安推测道。
他并不是很感兴趣,不过诺克图安也想知道,这种身份的人为什么会亲自为这样的一家专为佣兵服务的酒馆带来委托,所以并没有收回自己饶有兴致的视线。
面对三个人的注视,站在门口的大小姐明显犹豫了一下,黑袍下的双眼扫视了一下屋内的三人,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诺克图安的身上。
选我?那就看你拿出的酬劳值不值得我放弃休假的安排了。
脸上露出了一副礼貌的微笑,诺克图安伸手拍了拍身边的吧台椅,对走向自己的大小姐说道
“女士,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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