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块选好,二十七座楼房地基坑,全部是杨新华买的挖机挖的,这部挖机配给韩八球公司的,由郑伟的三个哥哥轮班开,说来也怪,三个哥哥自从进了公司,人也没以前的怪戾,有时也开始讲理,多数时仍然不讲道理。
二哥说:“你那辆旧摩托给了大哥,凭什么薄我们兄弟俩,起码你一碗水端平,让我们做哥哥的挑不出刺来。”
郑伟问五哥道“你什么意思?”
“跟二哥一样!”五哥说。
“真是的”郑伟有车后,摩托车放家里没骑,大哥到他们家吃饭,硬是把它骑走。嘿嘿,这一骑,骑出事来。
两辆摩托车,便宜些的也要八千块,郑伟当然不缺这八千块钱,只是被讹到头顶,满肚子不顺蹚而已。这是自家哥哥,真的无可奈何!
去摩托车厂里推出两辆,在门口警卫室加满油,两个哥哥比赛般的窜远了。
韩八球是全程见证者,见不可一世的郑伟被讹的没脾气,不由地哈哈大笑。他拍拍郑伟的肩膀说:“走啦,喝酒去,今天我请你!”
两人到商品街正是鱼味,要一盆杂鱼贴饼子,四个小菜,一瓶平河贡酒,红盒红瓶,十八块一瓶。
郑伟说:“受了两个哥哥的一肚子气,赚你一顿酒喝,值了。”
韩八球笑着说:“我这兄弟八个,个个混蛋过,但都是对外的,自己兄弟之间相互照顾,没有谁含糊过,你看,你这老兄弟,被哥哥讹的喘不过气,你郑伟呀,平县名人就是这样过日子的?”
“喝酒,别取笑我了!”郑伟把酒分两碗到了,端起来与韩八球碰的“叮当”响,一口气喝干,韩八球也陪着喝完,说:“看来今天一瓶酒是不够了,服务员,再拿两瓶。”
两个人喝三瓶酒,把桌上的菜吃个精光,郑伟抓住韩八球的手说:“八弟,好久没这样痛快了,谢谢你。”
斤半酒醉不着郑伟,却让郑伟睡个好觉。半夜时分被哭醒了,他奇怪地坐起来,妮妮也醒来,听着外面哭声凄惨,两人相互望望,不知怎么回事。
妮妮拉灯,郑伟穿鞋下床,打开卧室门,又踢蹋哒哒的穿过长院,哭声是从门外传来的,一边撕心裂肺的哭,一边砸门。
这是怎么了,郑伟刚打开门,二嫂子朝他猛扑过来,不是手快,及时抓住二嫂手腕,肯定要被狠打一巴掌的。
“怎么回事?”郑伟避开二嫂,外面地上放一张床,二哥像一块肉饼血乎淋拉的贴在床上,爹娘和侄女静静哭的半死不活。
村长大哥过来告诉他,二哥得辆新摩托车,高兴地在打麦场上骑来骑去的炫耀,不知道哪里来的疯狗,从车前窜过,二哥一惊,错把加油门当熄火,大油门撞上队屋的山墙,人飞起来有七八米高才落下!”
郑伟什么话也没说,给爹娘磕了三个头,又到二哥床前跪下,磕一个头。最后走到二嫂跟前跪下说:“二嫂,你想怎么处理后事?”
二嫂愤恨的说:“郑伟,你怎么能这样说话,是你给你哥弄的摩托车,你哥才撞死的,现在问我怎么处理后事,你太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了。”
妮妮也换了衣服,看到眼下的情况,知道被讹巳跑不了,她对二嫂说:“郑伟的意思是你还有什么特殊要求吗?”
“特殊要求,什么特殊要求,不给我们孤儿寡母的五千块钱,你在村里买房子归我们,我是不让下葬的!”二嫂提出了她认为合理的条件,但是,她肯定没考虑到郑伟,更没有考虑过郑伟的无辜与冤枉,她想的完全是自己的利益。
妮妮说“二嫂,二哥的死是二哥骑车撞墙的,不是郑伟让他撞墙的,与郑伟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二嫂惊异的说“妮妮,你不能不讲理,没有郑伟给你二哥买摩托车,你二哥拿什么撞山墙,骑自行车能撞死不?郑伟明明是杀人凶手,铁板钉钉的,妮妮,你不可能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我欺侮您”妮妮实在无语了,她熬到天快亮,给刘峰打电话,让他立即带警察来九连环村,评评这个理!
郑伟让徒弟准备了早餐,刚吃完,来了四辆警车,法警对尸体检查完毕后,刑警把二嫂及一干现场目击者审问一番后,要求到案发现场实地查验。
“我们可是费了半夜劲抬来的,目的没达到呢!”二嫂出面干渗道。
刘峰没有来,那病黄脸警察威严地扫过二嫂说:“只要是命案,没弄清楚死因前,任何人干扰警察办案,都以凶犯嫌疑人论处!”
郑伟说:“有什么条件等警察弄清死因后,咱们两个谈,我现在也跟去!”
四个警察不等郑伟与二嫂说完话,直接抬起床的四角,把他装进警车,直接奔郑集驶去。
警车到案发地点,地方派出所警员也去一大摊,人命关天。录口供,找目击证人签字,忙活半上午,警察开出的证明是意外身死。
黄脸警察喊来村长及二嫂,训道:“以后出现命案,要第一时间报警处理,当事人是农村女人,你村长每天回头向外,也跟着不知天高地厚地胡闹。这起案件幸好有目击证人,事实清楚,如果是谋杀,你们私自移动尸体,是扰乱办案,帮罪犯破坏证据,犯的罪就大了!”
“是是,以后知道了”村长二哥无端被训,紧张的额头淌满汗水!
最后被叫上车的是郑伟,黄脸警察与郑伟认识,郑伟徒弟众多,经常有打架斗殴的进局子,郑伟不停地去警局了解情况,因此,与众多警察交好。
“我只能帮你到这样,你二嫂不讲理,农村这类妇女极多,顾不过来,剩下的事你自己处理着看,实在不行了,再给我打电话!”黄脸警察说完,与郑伟握手告别。
警车走远,郑伟回过头喊了村长二哥,父母亲,二嫂子到一边说:“二哥的后事我出面操办,二嫂提出,要我那房子和五千块钱,二哥走了,你们还要过日子,我反正没给别人,不过五千块钱我给爹娘手里,二嫂你每个月去拿一百补贴生活!”
村长二哥说:“郑伟说的合情理,我支持这样做。”
二嫂低头想半天,也同意了。
郑伟掏出钥匙递给二嫂说“这是房子的钥匙,钱,我等晚上回家去筹集,明天或后天准交到爹手里!”
“我不管你交不交,我按月去领,看他们敢不给我。”二嫂蔑视地说。
郑伟一直听说二嫂对爹娘不太好,从这一句语上,彻底看出了,他要接爹娘去县城,爹娘一直不敢答应,估计是要等他们同意,大哥二哥的孩子要人带的!
村长二哥刚要抽身去找吹喇叭的,厨师,二嫂一句话让二哥村长僵在那里。
“我要全尸下葬,不去火葬!”二嫂说。
“这满村都是废除土葬,推行火葬的标语,整个事件经过二哥支书全程参予了,说这话是想把二哥的支书也撸下来的。”郑伟也不想去火化,在强硬的政策面前,就没敢想过土葬。
二嫂说:“我不管那么多,反正我们家郑老二不火化。”
二哥支书说:“不火化不行,现在镇政府刚成立了殡葬改革小组,手底下的人强硬的很,能不能埋下去很难说,但埋下去一定会扒开再去火葬的。”
“埋下去还会扒开?”二嫂子陷入了沉思,
“火化的话,后事我给办,如果你坚持土葬,这事太大,我问不了,我只有回去筹备钱,二哥的后事你自己操办吧。”郑伟不是威胁二嫂,实在不愿与政策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