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新华早上一进厂,就感觉气氛不对,人与人之间交流时多用眼神,嘴巴闲下来用于闭紧。
他懒得理他们,不说话就不说话,直去办公室,这个简单的想法也实现不了,进造船场地的必经涵洞口,停四辆警车,两个警察威严地站在那儿,禁止闲杂人等靠近!
冯妍告诉他说“吴叔昨天夜里被人砸死了!”
刘露露替姐姐上班后,杨新华一直担心刘梅,不知她葫芦里藏什么药。昨天下午确定,刘梅与仝计东去新疆了,两人经过了刘梅母亲的同意,走的光明正大。
对正处于感情水深火热中的杨新华,无异于塌天!他怎么也想不通,好好的刘梅,突然间委身于仝计东。
昨天晚上,一直到十一点,他才离开办公室,穿过涵洞时,还被一只猫吓一跳。涵洞离吴叔的小院不过四百米!离办公室也才有六百米左右。
快到九点,杨新华被叫着名字,穿过涵洞来到办公室,里面的警察中,杨新华认识方松,原先城西派出所所长。
“坐吧,你叫杨新华?”方松问。
杨新华答应完以后才坐下去。方松说“你昨天晚上在办公室几点走的?”
“十一点半以后十二点之前”
“平时经常这样吗?”
“不,偶尔为之”
方松说“昨天晚上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你们单位的职工吴宏飞同志,被歹徒用木棍砸死,你没听到动静吗?”
“吴宏飞一一?”杨新华仔细回忆点名册,忆不起吴叔的真名。吴叔一部络腮胡长得好,人送外号老外。
“真没听到”杨新华肯定的说。其实,警察们善于察言观色,把杨新华喊过来问几句话,他们已判定出杨新华不是凶手。
但警察是干什么的,不能凭眼睛看你不是犯罪嫌疑人,他们要证据,没有证据之前,不妨碍他们继续朝杨新华身上,施加压力!
这次凶手很狡猾,没留下什么线索。造船厂场地宽阔,上下沿河一千多米,多用钢丝网隔离,也曾被偷木头的贼剪有两个洞,铁丝上还留有偷木人不小心挂上的布条,经检查,已有几个月之久,决不是昨天晚上!
到十点,公安们才撤,造船厂恢复正常上班,杨新华刚进办公室,吴叔女儿小举跟疯子一样冲进来,她喊着“杨新华,你杀了我爸,我跟你拚命!”
她伸着两手,直向杨新华抓来!
杨新华并没有站起来跑,他依然坐着,一拍桌子,倒真把小举吓住了,杨新华问“听谁说是我杀吴叔的,杀人都是有目的的,我与吴叔没半点利害冲突,进厂多半年,也只算见过面,交情也只有见面点头,不能因为昨天晚上我加班回家晚,就说是我杀的人吧?”
屋里看热闹的人根本没有人相信,杨新华是凶手。杨新华的话,虽是为自己开脱,说的倒也是实情。吴小举被说服,她不在扑向杨新华,蹲下来继续痛哭,杨颖看不过,过来把她扶出办公室!
厂里又接三艘轮渡,都没有第一艘大,图纸也是设计科另行配套缩小的,屋里懂图纸的,只有冯研,胡秀果与杨新华,剩下的人只会施工。史同会与胡成良比平时偏忙,最忙的恐怕是杨颖,她来的时间短,与工人聊的来,史同会与胡成良安排不下去的活,到了杨颖手里,成为抢手货。
下午要找柳成行签合同,杨新华刚出办公室,门口开来一辆警车,请他去局里一趟。杨新华苦恼异常,解释说出去办一件事回来再去。
请他的警察好脾气,笑咪咪地问“谁给你的胆子,还敢跟警察讲价?不行,现在就得走!”
严厉与微笑,结果一样,他们的话是戒律,不可违犯。
到了局里,先做了指纹对比,然后送他一副手铐,押进审讯室。在造船厂,他是设计小组长,好多人尊重他。在公安局,他的名字是犯人。犯人的待遇是一事同人!
一呆就是两天,对杨新华的耐心是一场考验。不吃饭不让睡觉,杨新华气到顶时,那个笑咪咪的警察说“你说人不是你杀的,先告诉我,砸死吴宏飞的木棍上,为什么留下你的指纹。”
那根棍子杨新华已经看过好几遍,非常寻常,在造船厂随处可见,他是小组长,每天巡视时,发现放在碍事地方的木头,随手捡到放在一边的事太多,他难以解释清楚。
“那就好好的想清楚”警察不急。杨新华却急,审迅阶段,又不允许探视,一肚子的事情没法子交待。这也给他提个醒,除非机密,一般的事情最好有两人去办理,万一出现意外,不致于像今天样,耽搁事。
见不到他,柳成行会怎么想,七十二拜都拜下来了,就差一哆嗦,人却到公安局,真够命苦的,那么森严的地方,他说来就来了,来了就不让走。
焦虑,担心,烦躁不安!杨新华反正没杀人,心思一点没朝上想,那么明显的案子,不能倒霉到一下冤到他身上。赖黑子去徐州送三轮车了吗?徐州可是个大市场,过年还得再组织宣传一次,那里有几个区,都要设一到几个销售点。
审讯他的警察说,别老走神,&nbp;弄不出新证据,你可能成为年纪轻轻男窦娥,案子影响大,上面压的紧,唯一的证据就是砸死人的木头,木头上你的指纹清晰!懂了吧,兄弟,别不拿这当回事!
明知是冤案,可能还得冤?杨新华知道不是警察威吓,威吓之外,真听说还有一种需要,不然人心慌慌,他心里咔嚓的一下害怕起来。
哪那么巧,砸死吴叔的木头上,有他的指纹,吴叔死的地方离吴叔的家很近,在那个地方?杨新华勿然想起来,问道“时间长些的没问题吧?”
警察说“你上班才半年多,这个时间段都不算长!”
“两个星期之前吧,当时两个职工&nbp;对图纸不太明白,招呼我过去,图纸铺在碾盘上,怕风刮起,用一块木头压着,给他们解释时,木头碍事,我曾移动过木头,那木头很沉,与这块木头相似,一头大,一头小,正好够成年人一手握的!我曾用手拿过!”
“那两个工人叫什么名字?”
“小酒鬼与史同会!”小酒鬼的父亲在船下河时,推碾盘绳子断了,别人躲开,他被棍子蹦在头部,当场死亡。当时小酒鬼在上初一,被娘拖来接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