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郎怒道“师叔,你为何对我痛下杀手,青桑派出什么变故了吗?还有,菊香院怎么了?师父又去了什么地方?”
竹空却不说话,缓缓地拿出一根一人高的棍子来,那棍子遍体漆黑,如同棍中王者,含蓄内敛,高贵而不耀眼。
竹空恭恭敬敬地将那棍子捧在手中,如同捧着祖宗的灵位。
玉郎心念一转,说道“好个竹空,你连混元通天棍也敢偷出来,你不怕掌门找你兴师问罪吗?”
竹空面色一变,说道“既然你识得我宝物厉害,就当知道,我要杀你易如反掌。上回我给你的承诺仍然有效,只要你交出你的修炼之法来,我仍然可以将我功法与你共享。你已经知道了我的秘密,可要想好了再说话。”
玉郎一愣,我知道了他的秘密,我知道他什么秘密了?混元通天棍为什么在他手上?
他能大摇大摆地拿出来,却不怕掌门找他麻烦,莫非掌门已经死了?那么青桑派呢?师父五梅仙姑呢?长松君呢?众青桑弟子呢?
玉郎越想越觉得大事不妙,向竹空问道“青桑派怎么了?我师父又去了哪里?”
竹空冷笑一声,说道“我给让你活到现在,便是看在你那一日千里的功法上,要不早杀了你,多杀你一个又有什么关系?”
玉郎喃喃说道“多杀我一个?你还杀了谁?你为什么会有混元通天棍?
竹空一愣,又是嘿嘿一声冷笑,却并不作答。
他这一声冷笑,玉郎的心沉到了谷底,难道青桑派真的已经不在了?竹空就算不是凶手,也是内奸!
自出道以来,玉郎所见之人不多,想不到天下竟有如此小人,如此恶人。
不由得怒从心头起,再也不想多和他说一句话,也不去想这混元通天棍如何厉害,举掌便以十层功力向竹空打去。
竹空不言不动,手中混通天棍黑光大盛。玉郎排山倒海的灵力反将回来,完完全全打在自己身上。
他只觉得胸口大痛,如同压了一块万斤巨石,身子却不由自主的后飞了出去。
想不到他修为本不如自己,有混元通天在手,自己竟不是他一合之敌,却不知道他是怎么控制那混元通天棍的?
竹空收起混元通天棍,说道“这又是何必呢?”却飞身而起,向玉郎追去。
耳边呼呼风响,一阵强烈的旋晕袭来,玉郎片刻的失神,也不知道飞了多久,恍惚中落在了一片南瓜地里,竟然一时坐不起身来。
好厉害的混元通天棍!
竹空却已经追到,玉郎强打起精神来,就算他法宝在手,也要他血溅当场!
身边却有一个南瓜在月光下金光一闪,玉郎向那南瓜看去,仿佛见到了老朋友一般。
许久不见,曾经的小铜瓜已经长成了大金瓜了。
玉郎将它摘下来,放在身前,然后坐起身来,狠狠瞪着竹空。
竹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好小子,你不会想要用这南瓜来对抗我有混元通天棍吧?”
玉郎忍痛笑道“别以为只有你才有宝贝,我的法宝也不逊色于你。”
竹空冷哼一声,笑道“知道你不识好歹,但念你一身修为来这不易,便再给你一次机会。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交出你的功法,一切都可以商量。否则,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玉郎笑道“来吧,只要我不死,我一定会将你偷走混元通天棍的事公之于众的。”
竹空面色大变,收起贪婪之心,说道“你既然一心求死,我便成全你吧!”运起混元通天棍,缓缓升入空中,似乎仍然不想死心,在等玉郎改变主意。
玉郎惨然一笑,知道今天难逃一死,却还是不甘心,将手中南瓜往前一挡,这便是他最后的抵抗。
竹空终于绝望,再不奢望玉郎的功法,冷哼一声,混元通天棍闪电般击向玉郎,插入了他挡在身前的南瓜之中。
突然间砰地一声大响,金光大作,将竹空眼目刺的生疼,一时间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要了。
再次能见物的时候,只见混元通天棍插入那南瓜之中,却并没有透瓜而过,混元通天棍与那南瓜竟然组成一柄巨大的锤子。
由于力道太大,整个多多少少灿灿的南瓜都嵌入玉郎胸口之中。
诡异的是玉郎整个人也变作了金色,仿佛与这一瓜一棍,三者溶为了一体。
竹空口中念咒,欲收回混元通天棍,却发现完全失去与这法宝之间的联系。
再施法引动混元通天棍,仍是毫无反应,仿佛这混元通天棍已经不在世间了。
他大骇之下,多次运咒收棍,仍然是泥牛入海,毫无反应。
伸出手去想要将混元通天棍硬拔出来,却将南瓜与玉郎一起拉了起来。
这人,瓜,棍,之间似乎起了某种反应。此时的混元通天棍,已经不能再叫作棍了,也许叫作混元通天锤更为恰当。
想尽一切办法,却还是无法将这三者分开来。
那棍中的黑气渐渐没入金色南瓜中,再透过其中无数的瓜子一缕缕被净化成金色光芒,渗入玉郎身体,消失在他气海之中。
玉郎却清清楚楚知道眼前发生的事,却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想起了了玄惠的预言,耳边浮现出梦中的那句话来“百子金瓜头,混元通天柄”
这
这是?
这是贝贝的嫁妆?
玉郎欲哭无泪,这要真是上天安排的嫁妆,那也给得太不是时候了吧!
混元通天棍,金瓜,玉郎三者似乎正在融为一体,玉郎体内的灵力潮水般向金瓜涌去。
竹空想尽一切办法,还不能把玉郎和金瓜,混元通天棍三者分开。他将心一横,将玉郎提起来,用尽全力朝一块巨石摔去。
玉郎耳边风声呼呼作响,不要说调不出灵力防护,就算是要动一根手指,也是不能,眼看下一瞬间便会撞上巨石,粉身碎骨!
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那巨石四分五裂,玉郎与这一瓜一棍,却是毫发无损。
竹空鬼魅般出现在玉郎前面,抓住他又运力摔出。
再破一石。
直到互近的十多块巨石皆被破碎。
竹空怒不可遏,喝骂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这般顽固?”
玉郎不言不动,一言不发。
竹空道“死猪不怕开水烫,看我来摔死你!”
他双手抓住玉郎,用出全身灵力,纵身射入天空,上飞的过程中又不断蓄力,直到快要力歇这才将玉郎再向上抛出。
玉郎耳边狂风呼啸,也不知道飞了多高,传说中,天的至高处便是青冥无气界,难道那里便是我玉郎的藏身之所?
要是到不了那里,我上升之力一歇,再落下地去,那便真要摔个粉身碎骨了!说不定便直接摔进地府之中,再压死几个小鬼……
上天入地,难逃一死!
正当玉郎胡思乱想之际,轰隆一声大似乎撞破了什么物事的外壳,掉入其中了。
这东西比那些巨石也不知道坚硬了多少倍,玉郎胸中气血翻涌,眼前一黑,似乎掉落,到了一个软绵绵的地方。
中听见一个男子怒喝道“什么人扰你大爷的清梦?”
然后是一个女子的惊声尖叫,真吵得玉郎双耳生疼。
玉郎终于支持不住,昏迷过去。
竹空施法上飞,可不能叫玉郎飞出视线,他盘算着等玉郎上升之力一尽,便会极速下落。
他再以自己鬼魅般的速度飞身跟上,不断施法击打玉郎,以加快他下落。到时玉郎的下落便会快到一个无法想象的速度,当能将玉郎与混元通天棍摔得分离。
正当他得意之时,却见玉郎似乎撞破了什么东西,然后传过来一声大响。
然后是各种乱七八糟的喝骂
“何方道友,为何砸破我云霄城的飞天梭?”
“大半夜的,哪个缺德货还在斗法?不睡觉吗?”
“怎么没来由的破了这么大个洞?唉哟,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掉下去了!”
竹空目力所及,头顶上方正悬浮着一艘人间四合院大小的飞船,船破了个大洞,正是玉郎所撞。
转眼间十多个修士出现在船底,竹空暗道一声“糟糕,砸坏云霄城的飞天梭,这可捅到马蜂窝了!”
他一个幻影消失在空中,一个修士大喝声道“哪里逃。”
竹空只觉得全身发麻,如遭雷击,头发根根竖起,身子顿了顿,出现在十丈开外。
那修士还没有追上,竹空又消失在空中,那修士的云霄雷法却再也锁定不到竹空了,任他逃得无影无踪!
好在船上还有一个,跑了一个,这算账便一并算在他头上!
十来个修士找到玉郎,满腔怒火便要发泄在他身上!
贝敏敏幽幽醒来,默念道“郎哥,你在哪里啊?我真的想你了。”
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贝敏敏身地牢中,不得自由对玉郎的思念反而愈发浓烈,居然梦到跟玉郎结婚了。自小懂事以来,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自己有父亲,还有个妹妹。
她始终认为这世上就只有师父,大姐,二姐,这几个亲人了,难道自己真的还有血亲在世吗?这个奇怪的梦除了对玉郎思念难道还有别的什么深意?
晃眼间十天过去了,陆世荣在西天光域多方打听,全无玉郎的消息,贝敏敏与他一合计,玉郎只怕真没有在西天光域,看来自己真的是太冲动了点,对玉郎却更加担心了。
这天,陆世荣又送来饭菜,贝敏敏吃过之后,问道“世荣啊,这些天来,我也看得出来,你对你师父也是忠心耿耿的,你既然叫我一声师娘,我也不能让你白叫了,你可愿意学些阵法?”
陆世荣激动万分,不住的点头,贝敏敏便从入门开始教起,陆世荣悟性一般,胜在认真努力,却也学得像模像样。
又是十多天过去了,陆世荣掌握了不少阵法基础,他找来不少材料,依照贝敏敏指示布置起一个阵法来,正要设置阵眼,贝敏敏却叫住了他。
贝敏敏说道“世荣,你可知道我被关在这光牢之中,她们却看守的十分疏漏?”
陆世荣道“自然是她们对这光牢信心十足,就算有人攻破这光牢,也毕定动静甚大。西天光域高手如云,绝对难以全身而退。”
贝敏敏道“不错,这么多无以来,我日夜参悟,终于摸到了一些关窍,待我布置阵法,或可破除此牢。此阵一破,动静必定甚大,你找个地方躲起来,不可暴露,我如果失败被擒,你还可以有个策应。”
陆世荣有些不情愿,却也无法可施只得退去。
贝敏敏布置材料,引动法诀,片刻之后,天地间风云变色,一片紫芒将光牢缓缓罩住,那光牢明光大作,却听得劈啪伯响,似乎要挣脱紫芒的束缚。
许久以后,光牢不仅毫无破除紫芒的征兆,反而慢慢变成紫色,被那紫芒同化了。
退到远处的陆世荣看得目瞪口呆,他也知道这个师娘精通阵法,但西天光域的光牢是何等神妙之物,师娘这么个年纪轻轻的不上美女,居然说破便破了?
抹去额间汗滴,贝敏敏面露喜色,继续施法引诀,以助紫芒之威。
约摸一个时辰之后,贝敏敏面色郑重,挥手一收,那完全化作紫色的光牢缩成一个小球,飞入她手中。
贝敏敏一声大笑,自言自语道“终于自由了。”
却听得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说道“不愧是妖族中名动修真界的奇才,恭喜你成功破除我西天光域的第一层光牢!不过想要自由,尚言之过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