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王家人赶路,那都是白天走路,该休息就休息,到晚上是要停的。阿玉游学那几年,也保留了这一习惯。
但现在为了秦怀,他们愣是日夜兼程,别说阿玉了,就连王老太太都没吭一声,除了出恭,他们吃喝都在行进的马车里解决。
秦怀在昏迷中,阿玉也每天给他喂万灵水,本来阿玉还要给他擦洗的,被王老太太严令禁止了。
看着阿玉日渐长开的容颜,几年间,她看上去就像是换了个人,要不是耳后的胎记还是原来那般,连王老太太都要认不出的。
“擦洗的事,交给你二叔去做,你陪我下去走走。”王老太太也没说什么男女大防,他们家不兴讲这玩意儿,但不讲不代表不讲究。
赤甲吞下了后头的话。
其实吧,他也是能帮忙擦洗的。
就这样,白日里,阿玉守在秦怀身边,观察他的状况,到傍晚时,王老太太就会带着阿玉到另一辆马车去。
明华二十三年,三月初六,阿玉一行人到达了万宁城。
一座繁华热闹的都城,就呈现在他们面前,城外有不少摊贩,在距城约有一里地的地方设立流动小摊,也有类似衙役的人在其中巡逻。
再走近些,就是万宁城北大门,城楼约有十五丈高,分设四个门楼和箭楼,还有一个三层高的主楼,遥遥俯瞰城内城外出行的人。
“万宁城”三个遒劲的黑金大字,古朴苍劲,一看便是出自书法大家之手。
楼上楼下,城里城外,不仅有来往巡逻的守卫,还有驻守原处、查探过往行人包裹和车辆的、负责登记的、宣读告示的,只粗略数一数就能见到上百人。
这可比他们见到的任何一座城池都还要严格。
阿玉掀开车帘子,往外面看了看,看到那乌泱泱的人群,又没听见大家闲聊的声音,不由得撇了撇嘴,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阿奶,怪不得阿佑哥哥以前爱往我们那儿跑,这里也太严肃了。”阿玉摇了摇头,压低声音对王老太太说,“我不太喜欢这儿。”
王老太太看也没看外面,闭上眼睛倚靠在车厢上,随口嗯了一声,又回应阿玉“我也不喜欢。”
他们这群人里,秦怀的随行侍卫都是万宁城中人,王传贵又是来过万宁城的,老王头和王老太太自不必说了,也就阿玉对这城市有那么一点好奇心。
瞧着这一方如临大敌的模样,那丁点好奇心也就跟着烟消云散。
他们架着马车,走的便是马车探查专用道,有人在最前方,将刀往身前一横“站住,什么人?”
赤甲上前去,从腰间解下一块牌子,递给那人看。
那人只看了两眼,就慌忙把头低下,对旁边的人说“可以了,放行。”
等他们这一列马车走远了,底下人才伸长脖子去看,看了又问守卫“头儿,刚才你怎么慌里慌张的?那是什么人?”
“还能是谁?就是勇国公府里的人!”守卫将声音压得更低了,“那人还是他们府上小公子的贴身侍卫。”
勇国功夫里的公子、表公子有不少,能够被称为小公子的,也就那一位喜怒无常的了。
“嘶——”手下吸了口冷气。
勇国公府可低调,但那位小公子却不尽然,据说几年前,有守卫拦住了那小公子的去路,要盘查他们的马车。小公子二话不说,就将人拦车的手臂给直接砍断了!
事后也不知如何,反正人家小公子仍然尊贵无比。
这件事在他们这些人里传了好几通,大家便知道,最好别招惹勇国公府的人。
免得什么时候倒霉了都不知道。
“赤先生,阿佑哥哥的家在哪儿?我们现在不方便去他家,可还有其他住处?”等过了四五十米长的廊道,马车驶入了万宁城中,阿玉也放开了声音问外头的赤甲。
不等赤甲回答,就已经有一个僧人站在马车前,迫使马车停下。
僧人念了一句佛号,才道“小公子,请随贫僧入普济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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