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邻居看见老王家的动静,全都来问怎么回事?
得知小阿玉昏迷了,又被神婆给救醒,他们还连连给神婆道谢。
甚至隔壁的温奶奶还说:“孩子怕是在外面受了惊,再给她求个平安符,压压惊才好。”
否则到了晚上,指不定还得做噩梦。
神婆脸上都笑出了褶子:“平安福我这里有,三十文一枚。”
这倒算不上太贵,和寺庙里的香油钱相比,就不值一提。
刘氏去捐香油钱的时候,捐的可是五钱。
大家认为这神婆有真本事,卖出的平安符也当是有用,所以都朝她买了几个。
神婆一下子得了一笔收益,心情就更好了。
老王家要留她吃饭,神婆摆摆手:“这就算了,我还要去走两家,就不打扰了。”
看在挣了一笔钱的份上,神婆又提醒道:“此次你们家孩子晕倒,有可能是受了惊丢了魂,但也可能是被人拿着生辰八字做了什么,你们想想评论里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有没有将生辰八字透露给外人。”
原本神婆做法也是需要生辰八字的,不过只是叫魂,倒也不必那么麻烦,她也就没问。
要是问了就会知道,王家人也不知道小阿玉的生辰八字是多少。
神婆走后,老王家的大人们陷入一阵沉默。
“是用生辰八字做了文章。”王传贵眉头紧皱,“如此说来,是她原来的……”
话说到一半,就被王传圆摇头制止。
虽然他们是在院子外面聊的,孩子们也被赶走,但难免隔墙有耳。
小心谨慎为好。
众人就停止了这个话题,想等着老王头和王老太太回家后再说。
他们想不通的,或许从爹娘那里能得到答案。
而此时,小阿玉身体还有一些虚弱,主要是面色看起来不太好。
刘氏就不准她起床,让她在床上呆着,又去给她熬了银耳粥,端到床边来喂着吃。
小阿玉吃了一口,到底还是没忍住,小声说:“阿娘,我看见阿娘了。”
刘氏握着勺子的手抖了抖,差点将银耳撒在被子上。
她勉强挤出笑来:“阿玉,你在胡说什么呢,阿娘不就在这儿吗?”
“是阿娘,还有一个阿娘。”小阿玉不太明白,刘氏为什么有些不高兴,后面的话就有些不敢说。
刘氏看孩子这样,心里也难受。
孩子想起了自己原本的阿娘,这本来不是什么错。
更何况无论此前如何,她不应该自私,让孩子把自己亲生的娘忘记。
“你说吧,阿娘都听着呢。”刘氏重新舀起一勺银耳粥,一边喂着小阿玉,一边听她慢慢说起梦里的事。
小阿玉就说自己遇见了从前的阿娘,但是那个阿娘怪怪的。
“那个阿娘身体不好,总是在咳,可是梦里的阿娘却很好。”这是小阿玉最疑惑的地方,然后,阿玉又问,“阿娘,人死之后会跑到梦里吗?跑到梦里会变吗?”
刘氏的眼睛微微睁大。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阿玉从前的娘亲没有了吗?
“我知道,以前的阿娘死了。”
小阿玉天天喝着万灵水,思维也变得越来越清晰,尤其是关于从前的记忆,一旦苏醒,也能够去寻找那些细节。
小阿玉一字一句地说。
“以前的阿娘离开了,她说让我不要害怕,不要报仇。阿娘,什么是报仇呀?”
刘氏答不上来。
是啊,什么样的事情,能谈得上报仇呢?
她想要问问阿玉想起了多少,可以想到孩子刚到他们家时,那样子着实算不上好。
瘦骨嶙峋,好似随时都要倒下。
或许,没有阿玉那个已经离开的守护神,他们不一定能把人救回来。
既然如此,就说明从前的记忆算不上好,如果一直问孩子,就只会让孩子沉淀在过去的痛苦记忆中。
那不是刘氏想看到的。
“我还有阿姐,阿兄,他们不太喜欢我。”小阿玉缩了缩脖子,仿佛脖子里塞满了雪,冷得她发抖。
家里七个哥哥,还有外面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都不会把雪塞进她的脖子里。
所以小阿玉也知道了,要是让人觉得不舒服,那就说明是不喜欢那个人。
“阿玉不要想了,以后阿娘都陪着你,阿娘会永远陪着你。”刘氏把碗放在一旁,将小阿玉搂进怀里。
小阿玉想了一会,想要问阿姐和阿兄去哪了,又不太想知道。
她知道阿娘已经死了。
现在是新的阿娘。
其实小阿玉最想问的就是,一没有了阿娘以后,就会有新的阿娘。
爹也不一样了。
这是正常的吗?
想着想着,小阿玉又睡着了。
到了下午时,王老太太率先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却让刘氏心里紧张了一把。
“普济寺原来的住持圆寂了??”刘氏满脸不可思议,“可我见到他时,他精神还很好的。”
那么年轻的一个住持,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
王老太太不欲多谈:“总之是无法验证真假了,倒也不必挂心,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且跟我说说,阿玉怎么突然晕倒?”
等到刘氏把小阿玉的事讲了,王老太太眸中含着冷光:“看来是谢家那边出了事。”
利用生辰八字害人,这本就是禁术,大昌国怕是没几人能做到。
那谢家到底是何来头?
王老太太眉头紧锁。
“娘,会不会出什么事?他们在对付阿玉吗?”
王老太太安抚刘氏:“不必担心,这种禁术施展一次失败,怕是几年内都起不了什么风浪。阿玉福大命大,躲过去了,只会否极泰来。”
“娘,阿玉身上的守护神……”
“我知道,你去忙吧。”王老太太不让刘氏再继续说下去,又叮嘱她,“你只需要记着,阿玉是你的孩子,不管她有什么,遇见什么,你只做好你一个母亲该做的事。”
不能因为阿玉身上的特殊而对她好,而是要真真切切把她当做家里的孩子,否则迟早会失了初心。
到那时,就不知会变成何等可怖的模样。
刘氏点点头:“儿媳明白了。”
阿玉想起了曾经死去的娘亲,心中指不定有多伤,她怎么忍心再伤孩子。
到了夜间时,老王头也拉着一摞车的东西,紧赶慢赶,回到了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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