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柳子与客泛车游于庆符街上。
柳枉现在也还没满十六,自然没有驾驶证,也就只能说让旁边的红姐开车了。
毕竟,红姐有驾驶证,也有车。
“红姐,咱去北郊干啥啊。那里都烧得一干二净了,还能找到什么线索?”
李唐红,也就是柳枉口中的红姐,虽然年龄已经三十,但因为保养得当,看上去好似二十出头的少女。
平日里在天罗地网里也是颇为受人瞩目,但不是因为容貌,而是她极好的脾气和性格。
这就是一个脾气很好的领家大姐姐。
这个红姐这时正用一种宠溺温柔的眼光看着柳枉。
因为眼前这个少年和自己弟弟一般大小。
想到这里,李唐红眼神有那么一丝黯然。
因为自己觉醒灵视的原因,在一次不经意之间使用了言灵,从此自己父母都视自己是一个怪物。
虽然没有主动把自己供出去,但亲人之间的隔隙却十分显然了。
这也连带着自己那疼爱的小弟。
柳枉虽然不知道这个红姐为什么对自己会有这种疼爱的感觉。
但自己确实感觉这个红姐十分的亲切。
当一个亲切、好看的大姐姐温柔的和你说话的时候,想不开心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柳枉不喜欢困难的事情,所以柳枉现在很开心。
哪怕实在去办案的时候。
所以啊,不是说工作和加班就一定不快乐,不快乐的是环境和共处的人。
李唐红看着发问的柳枉,也是很快的将心底思念弟弟的一丝惆怅给压了下去。
嘴角含笑的摇了摇头“有时候,你觉得景象不够美,那是你看见的世界不够细微。”
柳枉一愣,这红姐说话,咋有点牛头不对马嘴啊。
我问的是线索啊,线索好不好,谁问景象美不美了?
红姐看着柳枉发懵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转瞬又用手掩住嘴唇,但也端的是一个笑靥如花。
这个小弟弟还真是可爱的紧呢。
红姐心里默默想到,但也不准备和柳枉绕圈子,打迷语。
“这句话是摄影界广为流传的一句话,意思是没有普通的景色,你觉得不够美丽,那只是因为你观察和拍照的镜头不够细微。
放在这里也是一样的原理,你觉得那里所有的证据都被大火付之一炬,但往往这种时候会留下不易观察的蛛丝马迹。
连你们都觉得那里没有证据了,那是不是对方也是这么觉得?
所以,一旦找到那些蛛丝马迹,就可以给他们没有防备的软肋狠狠一击。”
说完李唐红还用手握拳,向上挥出,作一个拳击的姿势。
柳枉呆呆的看着李唐红。
人家出拳是霸气侧漏,这红姐出拳顶多算个可爱得紧。
这算什么?歹徒兴奋拳?
当然,柳枉不排除等歹徒靠近,然后红姐开大释放一波超级闪光,闪瞎对面钛合金狗眼的情况。
当然,以上都是调侃。
不得不承认,红姐说的话确实十分在理。
人家是专业的,这一点自己得认。
虽然自己等人确实看见大火将整栋别墅烧了个一干二净。
但一定就没留下线索?
那不一定。
哪怕是柳枉自己,凭借超凡的观察力也可能找出那么一丝蛛丝马迹。
毕竟这个世界,只要你去做了一件事,就不可能完全抹去痕迹。
只是看这些痕迹有没有被利用的价值罢了。
所以柳枉对别墅那边也就没抱有什么希望的原因。
因为即使找到了那些蛛丝马迹,也起不到多少作用。
有用的痕迹都被集中在了别墅,集中在了那间地下室。
如果没有那场爆炸,即使当时那个所谓的‘枭’不在现场。
天罗地网也能很快根据从别墅里收集到的线索迅速确定他现在的身份,甚至他现在所在的位置。
但他很聪明。
柳枉不得不承认,这只在地下藏了三十年的老鼠确实有那么一股聪明劲儿。
他把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别墅,最后将别墅埋葬于爆炸和火海。
然后这只老鼠又从光天化日之下重新钻回下水道里。
但自己觉得没有价值的线索,在别人眼里未必就真没有价值。
毕竟柳枉从来就不曾拥有过侧写这个能力。
但从红姐这几天的表现来看,侧写这个能力确实是一个可以用一根线头就还原出整条绳索的神奇能力。
也许,红姐真的能够找到线索,创造奇迹也说不定?
由于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去找线索,所以柳枉二人也并不是很急,至少不是十万火急。
自从柳枉来到庆符之后,也没有好好走走、逛逛。
第一天就遇到了小别墅爆炸,后面也基本就是待在宿舍和酒店练功和完善功法。
虽然葛天大厦里面也算应有尽有,但总归是局限于一地之内,不能与外界广阔无垠的天地相媲美。
直到此时,柳枉才算真正感受过了庆符市的烟花人情。
庆符市别说和大京市那些一线城市相比较,就是连二线城市都沾不上边,充其量也就是一个三线城市。
但这里却有着大京市所没有的味道。
那种质朴的风土人情和悠闲的节奏生活。
在大京市生活了十多年的柳枉对这种生活的气息感到十分的新奇。
毕竟,在大京市,算得上金钱的远远不只是土地,还有时间。
上千万的北漂在大京市为了自己的梦想奋斗着,在他们心里,那是一片昂贵而神奇的圣地。
在那片土地上浪费一秒的时间都是一种罪过。
哪怕柳枉一个中学生也明显感受到了他们被生活和梦想驱策着前进。
至于斗蟋蟀、遛鸟、唱戏、品茶还有驴火烧这些悠闲的生活,只存在于怀念过去的故事和仅存的一点胡同里面了。
别的地方基本是没有的。
红姐开车就像她自己一样温柔,没有一丝急躁,端的是突出一个稳字。
柳枉倚靠在车窗边上,感受着外面的空气夹杂着草木泥土的清香,从开了一半的车窗外偷偷溜进来。
不知不觉就已经出了城中心,向着北郊开来。
北郊有一座大山,算是一个微型的山脉,连绵不绝。
山上多松柏之树,松树则是以黑松树居多。
这种松树的松针较长,随着每年的脱落,在地上铺着厚厚一层的松针。
这也是这片地方严抓森林防火的原因,因为这里真的随时着火。
以至于在山脚下不远处专门设立了一处消防站。
但纵然如此,整片森林都是郁郁葱葱的,看不到半点秋意。
甚至葱郁的有点显黑,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这黑松树本身颜色的原因,还是以前被大火熏黑的原因。
而张疯子的别墅就是在这座山的山脚下。
一条人工的沟渠将张疯子的别墅与后面的山相连接。
将山上冷冽的清泉引入别墅后面的游泳池里。
不过,虽然游泳池现在还看得见,但别墅在的地方却只剩下一个大坑。
一同消失的还有别墅前的两棵树,枣树和枣树。
哪怕柳枉也看不出这两颗枣树的躯体,究竟是被烧成了灰烬,还是被爆炸催断了枝干,给掀到了云深不知处。
红姐将车停在了别墅外面,下车后又从车里拿出了两双白手套,一双给自己穿上,另一双则是扔给了柳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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