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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博学广闻,支持魏王李泰修撰《括地志》的鸿儒萧德言。
此刻正坐在一辆马车中,掀起了窗帘一角,看碰上那边不远处的贩报人。
他已经在马车里边呆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看到了不少的人围拢到了贩报人跟前之后。
有些人先是拿起了《长安文集》打量了几眼,然后跟同伴低声交流几句。
戳着报纸指点半天,最终将《长安文集》交还给贩报人,摇头而去。
这一幕已经不止一次出现,唯一令他欣慰的就是,时不时会有一些人过来,一买就是好几份,甚至是十来份。
想来这些人,必定也是知道《长安文集》上那些呕心泣血的大作的份量,这才如此采办。
但是,大部份人,都只会在贩报人跟前驻足翻看之后就失望地摇头而去,这让萧德言实在是无法淡定。
便招来了亲随吩咐了几句之后,很快,亲随快步来到了贩报人跟前。
伸手掏钱买报纸,一面支愣起耳朵听着那些周围的读书人们的议论声。
“……这样的文章,实在是太费脑子,老夫又不科举,只想读些轻松有趣的故事,罢了。”
“呵呵,胡老说的是,我等商贾,就想看点能不费脑子的东西,这个还是留给那些读书人瞧算了。”
“这必定是通古博今的大学问者才能够著出来的文章,可惜,如今我连《左传》都还未学完。
哪有功夫为了看份报纸去翻其他典籍,还是算了。”
不大会的功夫,这位亲随抄着一份《长安文集》归来,将自己听到的那些消息告诉了崔。
这位博学广闻的大学问者一脸黑线,整个人都不好了。这特娘的都是些什么人?
难道文章写得好,落到了这些市井百姓的眼中,反倒成了累赘不成?
萧德言抖着手中的《长安文集》,气的浑身直哆嗦,白须直颤。
“岂有此理,真是一帮庸人,天下正是因为有太多这样的庸人,才会致明珠蒙尘。”
“还请老爷息怒,莫要理会那些见识浅薄的庸人。”亲随小声地劝道。
“罢了,老夫也懒得跟他们计较……”
萧德言愤愤地将窗帘垂下,想了想,又掀了起来,朝着那位亲随低声吩咐了句之后,这才催促着马车起程,不乐意再呆下去。
而亲随在目送着萧德言的马车离开之后,这才快步又回到了贩报人的跟前。
直接一口气买下了百份《长安文集》,让跟随在身边的杂役拿着,这才快步朝着萧府而去。
不仅仅只是萧德言一人,还有蒋亚卿、谢偃、顾胤等一干魏王学馆的饱学之士、博学鸿儒。
都在经历了差不多的情况后,怀着愤忿的心情纷纷解囊,几十份,上百份的买下来。
毕竟程三郎那个粗鄙武夫所主持的《长安旬报》,上面的内容在他们看来,简直就是胡编乱造。
上面的话,满篇全是谄媚阿谀之词,要不就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故事,也就后边连载的那《三国演义》还算得有点意思。
就这种,他们顶多上茅房的时候,拿来打发时间的玩意,居然都能够卖得那么的火爆。
而若是满篇尽是精彩纷呈,代表着大唐文学界最顶级水平的《长安文集》却连卖都卖不掉的话。
那岂不是太不给他们这帮饱学之士,博学鸿儒面子了?所以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他们也都多少买上一些。
或者是拿来赠送友人、弟子,又或者是是搁在家里边生霉起灰,也比卖不出去,要好得多。
不过他们能够买走的终究只是少数,更多的则是那些诗书传家的世家大族,指使着人手,将那些不怎么受长安百姓们欢迎和热捧的《长安文集》买下。
毕竟大家看好这位魏王殿下,而魏王殿下也很乐意与他们结盟合作,再加上这《长安文集》,本就是双方合作的产物。
自然不能让这位魏王殿下失去信心,所以,有了别有用心的世家大族出手。
这六万份《长安文集》,也总算是在一天之内一扫而空。
已然焦急地在魏王府中等待了整整大半天,就连那猪油酥都顾不上吃的魏王李泰。
在听到了《长安文集》总算是被销售一空的好消息后,那颗悬了差不多一天的心这才落了回去。
不过,不论是管家李公公,还是魏王李泰,都没有默契地没有去提加不加印的事。
毕竟,从上午一直卖到了临近黄昏时分,这才堪堪销售一空。
这样的成绩,实在是不足以与那每期的销售都在十来万份的《长安旬报》相媲美。
长孙无忌稳坐在案几后边,跟前,摆放着那二十八名新科举子的名册。
此刻,这二十八名新科举子,皆已经进行了吏部铨选,现在,结果已经摆在了他的跟前。
一干吏部的大大小小官吏都集中在此,小心翼翼地面对着这位这段时间脾气不太好的长孙吏部。
长孙无忌一脸淡然地将那一份份的结果拿起了,仔细地审阅之后,提笔在上面写下几句,然后搁到了一边。
一旁的吏部官员恭敬地取过来之后,仔细地看罢长孙吏部给出的批示,再交到相关官吏的手中。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份份地吏部铨选经过官员之后,离开这个房间,发往相关的衙门。
而一直到了最后那几份,长孙无忌这才看到了辛茂将、任雅相、上官仪以及吴乡寿的铨选结果。
长孙无忌草草一扫,这四个的铨选结果,想来,吏部的官员们都很有默契,让这四个的铨选结果,显得很是一般。
而在铨选授官的提议上,吏部侍郎给出的建议,辛茂将可为县令,而任雅相可为县尉,至于上官仪可为士。
而那位成绩在这四位寒门士子之中最差的吴乡寿,甚至连成为士的资格也没有,直接落选。
这样的结果,在大唐而言,并不鲜见,但也不是没有。
大唐的科举,那只是考试,考完试之后,吏部仍旧有着极大的权力来左右最后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