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库失窃案,终于大白于天下。
在侯府的花园中,发现了一条长长的地道。
虽然地道的另一端已被封堵,但挖开之后,地道的另一端竟然直通府衙银库。
如此一来,二百万两库银一夜消失之谜,总算揭开了。
至今,那二百万两库银依然还藏在地道中。
但有一点却是许长安没有想到的。
威远侯的确是梅花大盗,但他并不是真正的威远侯。
而是威远侯战死沙场的大哥:杨成!
当年,杨成其实是诈死,死的那个人只是一个替身,因为只有这样才有利于他藏匿身份。
杨成拜了一个江湖术士为师,学会了不少邪门歪道的东西。
艺成之后,以绣花大盗的身份犯下了几桩大案,之后突然消声匿迹。
其实,并非消声匿迹,而是堂而皇之换了一种身份:威远侯。
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当年,他未能如愿继承侯爷之爵位,因而怀恨在心,发誓一定要夺回这一切。
为此而筹谋了多年,暗中培养了不少人手,同时易容混入侯府,伺机杀了真正的威远侯,举而代之。
为了防止露出破绽,又以毒辣的手段害死了弟媳,对外宣称感染风寒而死。
至于小侯爷……那纯粹是自己作死。
金玉楼,一间客房内。
上官海棠一脸疑惑的样子道:“长安,有些事我还是没想通,李寻欢与阿飞不是去许州了么?怎么突然间又赶了回来?”
许长安微笑道:“他俩只是演了一出戏,其实刚离开洛阳,又悄然返回。”
“啊?这事你居然连我也瞒着?”
“海棠,我也不是有心瞒你,而是这件事真的很复杂,很多事不到最后一刻我也无法确定。
比如威远侯,之前谁会想到他是杨成假扮的?”
“倒也是……”
“而且这金玉楼中明显也有杨成的人,有时候我会故意泄露一些消息让对方偷听去……”
“好,这些且不说,那个芙娘你又是如何看穿她的?我还以为你被她的美色迷住了。”
闻言,许长安不由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好像闻到了一股醋味。”
“去!说正事。”上官海棠白了许长安一眼。
“好吧,其实她差一点就把我骗到了。
毕竟,她娘家的遭遇是真的,很容易让人先入为主,以为她真的很凄惨。
但我总有一种感觉,这个女人远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她的心机很深沉。
所以,我表面上答应帮她,甚至还故意透露了一些计划。
果然不出所料,这女人与杨成是一伙的。
而且她的野心不小,暗中又与小侯爷勾三搭四,结果惹怒了杨成,将小侯爷给杀了……”
此案虽已真相大白,但震荡并未结束。
因为,杨成在洛阳暗中经营多年,暗中培植了不少手下,衙门里也买通了不少官员。
比如知府朱迎春,便是其中一条大鱼。
当然,这些用不着许长安等人再出面了,朝廷已派了钦差前往洛阳,彻底清理杨成的关系网。
数日后,许长安返回京城。
朱无视第一时间召见了他与上官海棠。
一见面,朱无视便亲亲热热上前拍了拍许长安的肩笑道:“长安,这次你又立了大功,连破青衣楼与库银失窃大案,本王一定会在皇上面前替你请功。”
“王爷过奖,这并非属下一個人的功劳。海棠还有陆大侠、花公子他们都出了不少力。”
“呵呵,本王知道,你们所有人都有功。总之,皇上对你们的表现很满意,还一再叮嘱本王一定要重用你。”
“属下多谢圣恩!”
许长安敷衍地冲着紫禁城的方向拱了拱手。
朱无视又道:“长安,你有没有兴趣成为黄字第一号密探?”
一听此话,上官海棠不由一脸激动,用手肘拐了拐许长安:“喂,你可不许拒绝。”
许长安叹了一声:“海棠,这并非拒不拒绝的问题,要成为第一号密探,是要经过严格考核的。”
“不!”朱无视微笑道:“你已经通过了考核。”
“啊?”
“考核,并非一成不变。伱之前识破假乌丸与假利秀公主,不仅救了太后,也让皇上避过一劫。
接下来屡建奇功,龙门之行,救了忠良之后。破极乐山庄,捣毁臭名昭著的青衣楼。
这次又揭穿了假威远侯的真面目,找回失窃的库银。
可以说,你所立下的功劳,就连海棠、天涯、一刀也不一定比的上。
所以,你完全有资格晋升为黄字第一号密探。”
“这……”
上官海棠急了:“长安,别人都巴不得晋升,你怎么还推三阻四?”
“我是怕难以胜任,辜负了王爷的厚望。毕竟责任越大,担子越重。”
这是许长安的真心话,从内心里来说,他真不想当什么第一号,第三号夹在中间厮混,不香么?
朱无视抬手重重拍了拍许长安的肩,语重长心道:“本王相信你一定能够胜任。
你也不必有什么负担,以你的能力与实力,相信很快便能成为本王的一大助力。”
话已至此,许长安也不好再推诿,拱手道:“多谢王爷栽培!”
“哈哈哈,好,一会本王便入宫去向皇上禀报一声,正式提拔你为护龙山庄四大密探……”
一离开护龙山庄,上官海棠便以开玩笑的口吻道:“升了官,难道不想请我大吃大喝一顿?”
许长安大大方方道:“小意思,地点你随意挑。”
“嗯……去食为天,我喜欢吃他们做的香酥鸽。”
食为天乃是京城最知名的老字号酒楼,据说代代传承已有三四百年。
虽说是老字号招牌,但食为天一直秉承着“民以食为天”的理念,价格公道、食材新鲜,待客热情。
所以,口碑一直很好,生意也很不错。
二人快要抵达酒楼时,街面上却突然冲出一伙人殴打成一团。
“小兔崽子,活得不耐烦了,竟敢在我们赌坊闹事。”
“给我狠狠打!”
“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在咱们赌坊闹事……”
“你们出老千还有理了?”
被围殴的乃是一个年轻男子,一边反抗一边怒斥对方。
许长安下意识瞟了一眼,不由愣了愣:这家伙,不就是成是非?
“说谁出老千?”
“小贱种,活得不耐烦了是不?”
几个大汉杀气腾腾,纷纷亮出家伙,看样子还真想当街劈死成是非。
成是非眼见情况不妙,求生的本能令得他大吼一声,竟然瞬间变身,浑身金黄,仿佛一个金人……
这一招,正是古三通传给他的金刚不坏神功。
当时,古三通已经处于油尽灯枯的状态,活不了几天了。
成是非偶然闯入,在古三通想来也算是天意,故而不顾一切,将自己的一身修为以灌顶之法传给了成是非。
不过,又担心成是非实力来的太容易,仗着武力为非作歹,故而假意说金刚不坏神功一生只能施展五次。
超过五次,便会气绝身亡。
成是非信以为真,不敢轻易施展。但如今处于生死关头,他哪里还顾得上许多?
金刚不坏神功乃是古三通的成名绝技,当年连朱无视都颇为忌惮,一直在想办法破解。
可惜,一直没有找到破解之法,故而只能用阴谋令得古三通分心。
古三通输了半招,心灰意冷,任由朱元视将他关押到天牢第九层,一关便是二十年,直到耗尽生命……
“铛、铛、铛……”
金刚不坏神功果然非同凡响,刀砍到身上铛铛作响,如砍铜人一般。
成是非一点感觉都没有,反倒震得那几个打手手臂发麻,刀刃卷口。
“你们砍累了吧?轮到我了!”
成是非大吼一声,一通拳腿,揍得那几个打手哭爹喊娘。
“住手!”
“何方妖人如此大胆,竟敢在天子脚下放肆!”
成是非一见有官兵赶来,顾不上再耍威风,掉头便跑。
哪知刚跑几步……
“咣!”
一声清脆的声响,直挺挺倒在地上。
上官海棠忍不住瞟向许长安,不明白他为何要故意使绊子。
当然,许长安的小动作除了她之外,根本没人看见。
成是非有神功护体,虽然摔得不痛,但心中气恼,忍不住大喝了一声:“谁绊我?有种站出来!”
“哟嗬,你个妖人还挺横!”
“劝你束手就擒,随我们回衙门。”
“你们误会了,我不是妖人……”成是非念头一动,收回神功,同时大声辩解。
“你还敢狡辩,刚才这么多人都看到了,你变得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刀都砍不动。”
几个打手也纷纷上前告状。
“没错,他一定用了妖法,各位官爷你们看,刀都砍缺了,他却没事。”
“这小子还欠咱们赌坊一百两银子……”
“各位官爷一定要抓他回去……”
成是非大怒:“放屁,明明是你们赌坊出老千……各位官爷,他们赌坊出老千,你们管不管?”
“废话少说,跟我们回去!”
几个官兵骂骂咧咧便待上前拿下成是非。
“住手!”
这时,许长安出面了。
他故意给成是非使绊子,不让他离开,自然是有目的的。
虽然成是非一身痞气,但本性并不坏,主要是从小在街头流浪,缺乏管教。
其实,这小子傻呼呼的,到现在都不知他的父亲竟是当年名满天下的不败神童古三通。
他的母亲当年也是出了名的大美人素心。
如果不是因为绝世的容颜,又如何令得朱无视不顾一切将她从古三通身边抢走?
“小子,你谁啊?”
“官府的事你也敢管?”
许长安摸出一个金牌:“在下能不能管?”
“嗯?你是天下第一庄的人?”
“不错!”
“好吧,既然是天下第一庄的,就给你一个面子,兄弟们,咱们走!”
京城里的衙役都知道天下第一庄与护龙山庄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也不敢造次。
那几个官兵一离开,成是非一脸惊喜地走到许长安身边问:“这位公子,你真的是天下第一庄的?”
“怎么?你不信?”
“不不不,信,只是顺便问问。”
“对了,你刚才说,他们赌坊出老千?”
“对!”一提到这件事,成是非便来劲了:“他们在骰子里灌了水银。”
其中一个打手结结巴巴道:“你……你血口喷人,你……你凭什么说我们骰子里灌了水银?”
有天下第一庄的人在这里,他们当然不敢再嚣张。
“我从小摸多了骰子,只要骰子一过手,是不是灌了水银我心里一清二楚。”
“行了,不用争论了。你欠他们多少银子?”
“一百两!”
对方一个打手飞快地回了一句。
“好,这是一百两银票,我替他付了。”
“这不行,他们明明是坑人的……”成是非急了。
许长安笑了笑:“没事,来而不往非礼,走,进去赌几手。”
上官海棠无奈地摇了摇头,跟着走了进去。
她心里知道,这家赌坊要倒大霉了。
“小弟成是非,不知大哥贵姓大名?”
成是非一边走一边套近乎。
“在下姓许。”
“原来是许大哥,以后还请许大哥多多指教。”
许长安笑道:“你拍错人了,后面那个乃是上官庄主……”
“庄主?他是你们天下第一庄的庄主?”
“没错!”
“上官庄主,在下成是非……”
这小子果然屁颠屁颠跑到上官海棠身边套起了近乎。
天下第一庄的名号,他自然是如雷贯耳,以前他不敢想,但现在好歹有了一身功夫,说不定有机会加入呢?
其实,许长安的意思也是想让这小子加入第一庄,以后对付朱无视也算多了一个帮手。
毕竟,成是非继承了古三通一身修为,只要好好调教一番,便是一个现成的顶尖高手。
听说天下第一庄的人来到了赌坊,赌坊的老板吓了一大跳,亲自跑出来迎接。
要说,敢在京城开赌坊的,谁没有个后台?
但,又有谁敢夸口后台强过天下第一庄?
连曹正淳都不敢轻易对天下第一庄动手,更不要说其他人。
许长安懒得理会赌坊老板的热情,摸出五千两银票扔到赌桌上:“不用废话了,我只赌一把,押大!”
赌坊老板脸上的肌肉不停抽搐。
虽说赌坊很赚钱,但五千两银子对他来说,绝不是什么小数目。
但是,他敢赢走这笔银子么?
得罪了天下第一庄,他这间赌坊以后还想在京城混么?
犹豫了一会,终于冲着庄家递了个眼色:“开始吧。”
庄家心神领会,开始摇骰。
这一把,看的人多,却没人敢跟着凑热闹。
其实一众赌客心里都能猜到,这一把肯定会开大。
但他们不敢跟,毕竟他们可没有天下第一庄的实力,一旦被赌坊记恨上,麻烦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