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青也没心思跟顾邵兜圈子，事情紧急，不能耽搁。
“金陵侯给的！至于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
“不过有一点，你一定会很好奇。我和你一明一暗来到金陵当差，被他猜到了。”
“不仅如此，他还知道我编练水军的目的，是为了打击那些水匪强盗，还有那些官商勾结走私的国外海船。”
“另外，还提醒我，小心宸王。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要轻举妄动。”
顾邵一边听李元青的叙述，一边仔细查看桌子上内容。
这是按照时间顺序收集记录的，上面有年月日，从纸上也能看出来。
顾邵一字不落看完，饶是他过目不忘，但此时也不敢大意。
从头到尾，整个看了三遍。
一个时辰过去了，顾邵才转头看向李元青。
“如果这上面的内容是真的，那我们可能误解金陵侯是个纨绔子弟了。”
李元青点头，“是啊，我之前还好奇，一个十三岁就考上秀才的人，怎么可能不会读书呢？”
“我觉得他可能在父亲早逝之后，金陵侯就受到外界的各种觊觎。”
“金陵侯为了不想成为背信弃义，不想成为傀儡，所以选择自暴自弃，然后转为经商。”
“他手里的铺子和产业，涵盖很广，而且都是能够涵盖很多人。比如云华楼，赛马场，墨宝阁……”
顾邵点头，表情严肃。
“李兄，咱们假设，如果这是真的，金陵侯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你所说的那样。”
“他自甘纨绔，不想成为傀儡，然后保住金陵侯府的百年基业。”
“假设，金陵侯提供的这些内容是假的，他的目的是什么？他为什么那么做？”
李元青思考，想了想。
“要说他想造反吧，这多虑了，秀才造反，三年不成。”
“他虽然有钱，但也在金陵，在其他地方产业并不多。”
“他没有兵，金陵城有长江，以前还能算是天堑，但现在海运便利，直接可以从海上登陆。”
顾邵仔细听着李元青的分析，然后抬眸看向李元青。
“金陵侯和宸王会不会联合起来呢？一个对我们示好，误导我们；另一个对我们退避三舍，提防我们？”
李元青没有立即回答，他也在思考。
“我觉得可能性也不大，他没儿子，就连建功立业都不上心，忙着生儿子。”
“另外，他已经是侯爷，就算跟着宸王造反，就算成功了，以后爵位估计也是个侯爵，不会再高。”
“还有，如果金陵侯有真凭实学，以他现在的能力，即使没有齐家的帮助，他想要飞黄腾达，位高权重，其实并不难。”
顾邵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发出规律的声音。
好一会儿之后，顾邵点了点头，表情凝重。
“你的分析有道理，但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们要两手准备。”
“如果金陵侯跟宸王合谋，我们该怎么应对；如果他们没有合谋，我们又应该怎么做。”
“总之这一次，事关重大，我们要谨慎小心。稍有不慎，我们可能满盘皆输。”
“贬官降职，还是小事。你我的家，都在江南，我担心家人有性命之忧。”
李元青神情严肃，也不敢大意。
不过，他有媳妇给的高科技的录音和录像设备。
古代没有电，好在还有太阳，利用太阳能也能发电充电。
他派出去不少人，把这些东西安装在关键的位置，陆陆续续搜集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他负责安放，柳盼儿那边负责接收，收集各种信息。
尤其来往宸王府的人员，宸王府的书房里，也被装上了。
银矿，铁矿的特殊的地方，当然也少不了。
不过这些，李元青不会跟顾邵说。
因为那些东西的来源，根本无法说明。
这些东西，都是他亲自去安装的，不假他人之手。
在宸王府安装的时候，差点被发现。
好在易容化妆术很好，加上他沉着冷静，才安然度过。
“我这边会有一些渠道，得到一些信息，稍后我整理好，分享给你。”
顾邵挑眉，“陛下给安排的人？”
李元青面对顾邵的试探，似笑非笑，“你说呢？”
顾邵讪讪笑笑，也觉得刚才问话有些多余。
如果陛下有能人可以拿到重要线索，查到重要的人证，也不会等到现在才派他和李元青过来。
陛下能给的人，并不多。
他有自己的死士和亲卫，李元青当然也有。
他们能分享消息，但绝对不会分享这些消息来源的途径。
“那顾某期待李兄的分享。”顾邵笑笑，“接下来，咱们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两人不停分析，推敲。
直到深夜，顾邵才悄然离开。
李元青揉揉眉心，有些疲惫。
幸好还有高科技，要不然想要短时间内完成这样的任务，当真不容易。
躺在床上，李元青仍在不停思考。
如何把录到的内容，转化成能够可以利用的证据。
翌日，李元青收到柳盼儿派人送过来的信。
人没问题，但信出问题了。
他和柳盼儿之间交代好的暗号，不见了。
这封信被替换了。
李元青不动声色，之前虽然在心里说了一些事情，但他并不担心信被人劫走。
信件需要密码本转译。
他仍旧像往常那样写信，就妻子的心理询问，给予回答。
这封信能到柳盼儿的手里，自然最好。
到不了，也无所谓。
相信那些人替换了他的信之后，换成另一封，柳盼儿也会发现信被替换了。
事实上，也是如此。
当柳盼儿拿到李元青的信之后，先检查没有暗号，确定信不是李元青写的。
至于笔迹，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柳盼儿能看出来。
李元青写的是正儿八经的宋体，跟做的官体字还有差别。
柳盼儿感慨，也难为那些人了。
为了模仿她和李元青的字迹，应该没少浪费工夫。
不过柳盼儿没有声张，开开心心给李蓉，李丽准备行礼。
李蓉从金陵回来，带来很多好玩的东西。
“阿芳姐，这是给你的，一副白玉镯子。”
李芳也毫不客气，“有个侯门的妹妹，真好。就连买的首饰，也比我自己买的好看。”
李蓉笑了，面露得意，侃侃而谈。
“阿芳姐，你说对了，这些首饰真不是在首饰铺子里买的，而是请侯府的手艺师傅，亲手做的。”
“啊？”李芳一愣，其他人也都看了过来，“侯府里居然还专门打首饰的仆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