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前的最后一个周末,俞晴为了给孩子们在暑假摆摊之前有一个难忘的回忆,让他们明白幸福的生活来之不易。她和项一森决定这个周末,带着孩子们去乡下体验生活。
省城周边他们没有什么亲戚在乡下,唯一和乡下有联系的大概只有露婶了。
露婶的老家在省城下面的一个县城,她家就住在离县城没有多远的村子里。
六月中下旬正是早稻成熟的关键时刻,到了七月份差不多就可以双抢了。
露婶家有一丘田早熟,但现在割还是有一些损失,俞晴将这些损失承担了,她就想让孩子去体验一下粮食的来之不易。
“妈妈,外公说让南舅舅和北舅舅也跟着我们一起去。”大安从门外噔噔的跑进来。
俞晴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你告诉他们,阮南和阮北的屁股太大,一辆车坐不下!”
大安为难道:“外公已经开口了,你难道让我拒绝外公?”
俞晴唆了口粉,看向他:“难道不是因为你小子在外显摆引来的麻烦?”
大安心虚的挪了下位置,接过秋婶端过来的米粉,狡辩道:“我心里高兴,只是和家人分享一下我的喜悦,谁知道两位舅舅会眼馋?”
俞晴不为所动,开口催促他:“那你赶紧打个电话过去,跟你外公说明这边的情况,若是等你两位舅舅过来了,那为了坐下他们,只能牺牲你们了,把你们的位置让给他们坐。”
项一森一边吃早餐,一边默默的将自己的大哥大放在餐桌上。
大安扫了眼珠珠和小安,两人低头吃早餐,一点想说情的意思都没有。
无奈的他,只能无奈的拿起电话拨了过去。
“喂,外公,我妈说南北舅舅的屁股太大,一般的车坐不下。”
俞晴:“......”
其他人:“......”
“我也不清楚,这是我妈说的。”
“对,如果想去,就你自己想办法!”
“那行,我们现在在吃早餐,吃完早餐就准备出发,如果舅舅们想跟着去,你们快点做决定。”
俞晴:“......”
其他几人默默的朝大安竖起了大拇指,这话说的够直,也不怕得罪了家里的女王,接下来的日子没好果子吃。
大安挂掉电话,见大家都看着他。
他一脸疑惑的问道:“你们看着我干嘛?”
说着,他将电话递给项一森:“电话打完了,爸,电话给你。”
俞晴往自己碗里拨了不少剁辣椒,幽幽的问道:“你外公怎么说?”
大安唆了一大口米粉,咀嚼几下咽了下去:“外公说,让我们等着他,他今天在家休息,正好带着两位舅舅跟我们一起去乡下体验下劳动。”
俞晴无奈一笑,阮爸说什么正好休息,如果他今天真的休息,从一开始他就不会说让南北跟着他们去乡下了。而是直接说他也开车跟着去。
早饭后,俞晴让露婶准备了不少熟食和冰冻的肉类,这些都是即将带去露婶家的。
汽车开到庄园门口就看到阮修华停在路口的越野车。
鸣了下喇叭,两辆车一前一后的往下面的县城驶去。
车子一路行驶,省道两旁的稻田已经开始泛黄,还有不少田里种的是烟叶。
烟叶这个时候也正是收获的季节,只不过烟叶和水稻的收获方式不一样。
水稻成熟一次性就可以部收割,而烟叶只能从下往上一层层的将成熟的烟叶摘回去烤干。
这个过程特别繁琐,且特别辛苦。
而且,这个时代的烟叶也卖不起价,往往种一年烟叶,除了吃喝,除了买化肥的钱,除了烤烟用的煤炭,一年存不了钱。
俞晴望着不断后退的大片烟田问道:“露婶,你们家种烟叶吗?”
露婶归心似箭,望着着窗外的烟田,从心里觉得亲切:“家里种了几亩田,要是不种,家里没有经济作物,那么一年家里的零用钱就没了着落。”
俞晴点头,“哦!”
两辆汽车行驶了一个多小时,便进入了露婶的村子。
恰好今天露婶家在摘烟叶。
露婶的男人挑了一担烟叶回来,看到俞晴他们开了两辆车来了,他放下肩上的担子就过来打招呼,邀请大家先回家休息喝杯茶再说。
“喝茶就不用了。”俞晴摆了下手,让露婶将他们带来的礼物以及吃食送回家。
露婶的男人姓吴,按辈分,俞晴要叫一声吴叔。
他们一行人直接跟着吴叔去了他们家的烤烟房。
两栋并排的烤烟房旁的空地上,堆了不少烟叶,家里的老人和女人孩子都在空地扎烟。
大家都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景。
大安惊奇的看着眼前一切,问道:“这烟叶是干嘛的?干嘛摘回来还要这样扎在棍子上?”
阮修华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香烟,发了一根给露婶的男人,发了两根给刚挑担回来的露婶儿子一人一根。
最后,他递给大安一根:“你不是问烟叶是干嘛的吗?外公告诉你,这香烟就是烟叶制作的。”
“吸烟不是有害健康吗?为什么人们还要努力种烟叶?”大安搞不懂大人的思维,既然有害干嘛还要生产?
简直有病!
阮修华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话问的好,只是至于什么原因,等以后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大安撇嘴:“为啥要等长大,现在告诉我不是一样的吗?”
阮修华见大安抓耳挠腮的想知道,他不厚道的笑了:“不一样,等以后长大就知道为什么了!”
珠珠看到有几个跟自己差不多同龄的孩子,也坐在凳子上在扎烟。
于是,她跟在了俞晴身后,一起研究起烟叶的捆扎之法,看她们两只手配合默契,速度飞快的扎着烟叶,珠珠有点手痒了。
“妈,我可以跟着她们学扎烟叶吗?”
俞晴微笑:“当然可以。”
吴叔抽着烟,一听小姑娘想学扎烟,赶紧摆手拒绝道:“你们来玩就好好在村子里玩玩,这扎烟的活虽不是很累,但是很脏的。”
项一森笑道:“没事,让他们体验一下扎烟的辛苦。”
吴叔看他们坚持,只要找来凳子,让几个孩子坐下,然后他拿起烤烟棍教大家怎样扎烟才算合格。
“紧点没事,但不能太松了,要不然等烟叶干一些,烟叶就会掉下来,容易引起火灾。到时整个烤烟房都会烧毁。”
几个孩子吓了一跳!
“这烟叶扎不紧还会引起火灾?”大安心惊,这烟叶他是要扎还是不扎呀?
“噗嗤!”
旁边正在扎烟的小姑娘笑喷,她摆弄一下自己手上的动作:“只要你将绳子拉紧了就没事,别怕,我爷爷是吓唬你们的。”
老吴笑了笑,并没有反驳孙女的话,几个小客人不扎紧也没事,到时他们检查一遍。
经过一番讨论,几个孩子才似模似样的动起手来。
“妈,爸,这烟叶怎么还黏手?”珠珠惊叫。
大安也举起手:“真的黏手!”
刚才开口的小姑娘,是个胆大的,这会儿听到他们的惊呼,她咧嘴一笑:“你们看看我的手就明白了。”
说着,举起她自己又黑又脏的小手。
看到对方的小手又黑又脏,特别是指甲里面都黑了,珠珠立马不干了。
她将烤烟棍往地上一扔:“妈,爸,我不扎了,太脏了。”
俞晴微笑着点头,她没有勉强几个孩子,本来也没打算让孩子们扎烟。
这时,露婶挑了个担子过来了。
她看到大家都站在这儿,便笑道:“我准备了开水,还有凉帽、镰刀,我们这就去田里收早稻吧?”
其他几个男孩子一听,欢呼的从凳子站了起来。
天知道,他们的手一触碰烟叶,知道黏手后就不想扎烟了,能去田里割水稻也好。
阮修华几个大人见他们如此,都失笑的摇头,孩子们太天真了!
在农村里干农活,就没有一件是轻松的!
扎烟叶有扎烟叶的苦,割水稻有割水稻的苦。
每样农活都很辛苦,只是区别在于各种农活的苦不径相同而已。
时间还早,正好让孩子去田里体验一番。
这次割水稻,阮修华、项一森和俞晴几个大人手拿镰刀都下了田。
既然是来干农活的,那就撸起袖子干吧!
露婶跟几个孩子讲解了一下割水稻的技巧,便让他们自己下田去劳作。
俞晴本尊是会干农活的,阮修华年轻时下放到农村当过知青,他们三个人当中,也就项一森稍微生疏一点。
好在,他试着割了几镰刀,慢慢就顺手了速度就提上来了。
几个孩子割的比较慢,但都在努力适应。
俞晴踩在软软的田里,笑问:“露婶,这丘田是你特意寻的吧?”
露婶也没有隐瞒,一边割着稻子一边回道:“是的嘞,这丘田面积不大,我们努力点一上午就能割完,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丘田没有水了,不用大家脱鞋下田。如果有水的田我担心有蚂蟥,要是不小心叮了大家就麻烦了。”
俞晴加快了速度,割了一捆将其扎好放在一旁,感激道:“这几个孩子,让你费心了。”
露婶含蓄的笑了笑:“几个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
天空的太阳越升越高,阳光也越来越烈,慢慢的孩子开始喊热了。
头顶烈日出了汗用手一擦,这下连脸上脖子上都毛燥的发痒,有些地方还火辣辣的疼。
“爸,我脸上好痒!”
最开始叫嚷的是珠珠,她自认为自己不是个娇气的姑娘,但是这农活和她想像的不一样。
项一森直起腰看着她:“过来,用毛巾擦一下,你手拿了稻杆,稻杆上有毛刺,你别用手直接擦,会越擦越难受的。”
其他几个正想用手擦汗的孩子,听了项一森的话,抬起的手一顿,甩了甩脑袋上的汗,继续割!
坚持不到半个小时,大安也开始嚷嚷着难受了。
俞晴没有强制要求他们在烈日下劳动多长时间,他们说难受便让他们休息。
有一就有二,接下来就是珠珠和小安。
阮南阮北毕竟是大孩子,他见阮修华当老子的都没有嚷着休息,他们也不好意思闹着要休息,只能硬着头皮跟在他们后面不停的挥动着臂膀收割着水稻。
“小安,姐,你们快看那水沟里有鱼!”
大安洗干净手,坐在田边的树荫下喝着凉白开,正百无聊赖时,突然发现旁边的水沟里有小鱼在游动。
“哪有鱼?”
提着一个篮子走来的男孩子,听到大安的话伸长脖子往水沟里一瞧:“嗐!我以为多大的鱼呢,这种小鱼不好吃,我们村里的水沟里到处都有这种小鱼,没啥稀罕的。”
在田里弯腰割稻子的露婶听到孙子的声音,抬起头大声问道:“小志,你怎么来了?”
小志回头开心的举起手中的篮子:“我爷爷让我来给你们送西瓜,他还说,太阳太大了,外面热,让大家早点回去休息,可别中暑了。”
露婶自嘲道:“我家这老头子最会体贴人,阮总,项总,俞总,我们上去休息一下,吃点西瓜解解渴。”
阮修华扫了眼还剩下的水稻,摇了摇头:“只剩下这么一点了,最多十几分钟就可以干完,我们还是再坚持一下,部割完了再上去洗手吃西瓜,岂不更好。”
项一森点头:“那就一鼓作气干完再休息。”
俞晴弯下腰加快自己手上的速度。
小志放下篮子,在水沟旁走了几步便跳了下去,徒手挖泥。
大安惊讶的问道:“你在干嘛?”
小志捧着一捧泥巴递到大安面前,“你看,泥鳅!”
大安认真一瞧,这坨泥里还真藏了一条泥鳅。
他惊呼:“真是泥鳅!”
“真有泥鳅?”
“哪呢?”
珠珠和小安从树荫下跑了过来。
小志将手里的泥鳅扔进篮子里,又跳下水沟,继续在泥里寻找泥鳅。
小安好奇的问道:“小志哥,你怎么知道泥里有泥鳅?”
小志嘿嘿一笑,指着一个小洞:“这种小洞是泥鳅的透气孔,发现这种小孔,便伸手往下一挖,泥鳅就被挖上来了。”
他做了个示范动作,挖出来的泥里还真有一条泥鳅想逃走。
小志怎么会让它逃走,顺势捉住扔进篮子里。
其他几个男孩子看得两眼放光,原来捉泥鳅如此简单。
“这条水沟里有不少泥鳅吧,我要下去挖泥鳅!”
“我也下去挖!”
小志仰着脖子,炫耀道:“这样挖泥鳅不过瘾,最过瘾的是晚上用手电来照泥鳅黄鳝。”
“晚上照泥鳅?怎么做?”大安的好奇心被提了起来。
“晚上泥鳅和黄鳝都会从泥地里钻出来,直接沉在水底里休息捕食,你用强光一照,它们不会动,趁着这个时候,我们就用专门捉泥鳅的铁耙插下去。”
大安紧张的问道:“然后呢?泥鳅就这样捉到了?”
小志哈哈大笑:“当然,再提上来铁耙,泥鳅就已经卡在铁耙上了。”
大安将信将疑:“这么简单?”
“简单?”小志摇了摇头:“一点也不简单,有些人技术不好的,一晚上捉不了几条,我跟我爷我爸,晚上出去两三个小时就可以捉四五斤。”
“四五斤有多少条?”大安的脑子里对四斤泥鳅没有概念,他只想知道可以捉多少条?
小志:“......嗯,大概......很多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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