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冉秋念这般说了,萧殷才放下心来,注意到冉秋念脸上带着的几分低落,他便忍不住有些在意起来,皱眉想起刚才从他身边匆匆过去的七王爷和安宁公主。
“方才安宁公主和七王爷来看过你了?你们说了些什么,怎么看着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听到萧殷问起这件事情来,冉秋念便如实相告,想了想她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我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可是安宁公主似乎是生了我的气?可我这么些日子并未见过她,怎么会惹她不高兴呢?”
冉秋念百思不得其解,安宁公主态度的突然转变对她来说着实有些突然。
“兴许是那日在温泉池内,她看到我与你亲近,那时我隐约觉得有人在附近窥探,想来应当就是安宁了。”
萧殷想了想,便将自己知道的告诉了冉秋念。
“定然是这样了,”冉秋念总算是知道了安宁公主为何会对着自己发脾气,原来是因为被她知道了自己和殷哥之间的关系,“与殷哥之间的事情,我先前一直不知道该如何与她说,这些可好,难怪她会怪我。”
冉秋念有些懊恼,萧殷却对此并不做评论,安宁公主对他的态度萧殷并非没有察觉,只不过他先前一直都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安宁公主与他?真是荒唐。萧殷摇了摇头,被她发现也好,以安宁公主的性子,应当是不会四处乱传这些事情,就怕她一时想不开,会做出些伤害冉秋念的事情。
这样想着,萧殷便有些不放心:“既然如此,日后你便与安宁公主远着些,洛安郡主的前车之鉴尚在眼前,安宁公主虽然并不是手段阴毒之人,但她赌气之下也难免会伤了你。”
冉秋念虽然知道萧殷是为了自己好,可这件事情到底是她隐瞒在先,安宁公主性子仗义直爽,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冉秋念已经把她当作自己的朋友了。
若是让她因为这个原因,就放弃自己的朋友,冉秋念还有些舍不得。
“我会找机会与安宁公主解释清楚,若是那时她还是不能释怀,我便听殷哥的,与安宁公主保持距离,如何?”
见冉秋念说到了这个份上,萧殷也不好再多做干涉,只能点头应下,总归以安宁公主的脾气,不会在背后耍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以冉秋念机灵的性子,也不见得会吃亏。
接着,萧殷便说起了另一桩事情:“念儿上回让我留心京官手上的蜀草,我这些日子派人查下去,果真查到了些蛛丝马迹。”
提起这个,冉秋念便来了兴致:“怎么说?可是知道在谁手上了?”
都追查了这么久,冉秋念也很好奇这份从机关匣子里拼凑出来的布帛上到底藏着什么玄机。
“这蜀草在一位四品京官的手上,那人似乎与七王爷有些渊源,我派人前去请教,才知蜀草已经被他转赠给了七王爷。”
萧殷带来的消息让冉秋念非常意外:“七王爷?这东西怎么会与七王爷有关?”
冉秋念百思不得其解,前世分明听说那蜀草是在一位京官手上,因为家中出了些不肖子孙,将家产架空,府上难以为继,才转而把这千金难得的蜀草送到金陵拍卖行换银子的。
“念儿为何如此笃定这蜀草与七王爷无关?”
萧殷奇怪的问了一句,把冉秋念堵得哑口无言,她干笑了两声:“我只是太过惊讶,没想到这么巧,兜兜转转,这蜀草竟然就在我们身边。”
“若是那蜀草还在京官手上道也好办,重金买来便是,可辗转到了七王爷手里,这才有些难办。”
萧殷却摇了摇头,对冉秋念的乐观并不赞同。
“也是,若是说银子,京城最大的奸商就是七王爷了,他绝不会缺银子,可若说别的东西,他出身皇室,又能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
冉秋念陷入了沉思,这样一来,他们得到蜀草的难度便增大了很多。
“看来,这件事情也只能请舅公出马了。”既然不能以以财帛动人心,那就只能用大义去换得七王爷的援手。
萧殷这些日子一直在调查那份圣王手书的事情,顾老将军也是知道的,再加上前些日子各处的异动,那些想要得到圣王手书秘密的人图谋不小,让老将军满心忧虑。
“圣王手书的秘密关系着传国玉玺的下落,若是落到了有心人的手里,只怕朝廷又要动荡。”
冉秋念知道这件事情有多么严重,对萧殷的提议也是满心认同,这件事情既然牵扯到了皇室,到了这一步,就不再是她和萧殷两人能够担得起的。
“有舅公出面,这蜀草自然是手到擒来,殷哥不必过于忧心。”
冉秋念出声安慰着萧殷,同时这话也是对她自己说的,这圣王手书并未出现在上辈子她的记忆之中,想来要么是得以圆满解决,要么就是发生在她死之后。
在这件事情上,冉秋念所知道的记忆不能对萧殷有任何帮助,只能竭尽所能攒银子攒粮草,提前积蓄力量,这样即便最后一切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这些准备也能让萧殷无后顾之忧。
萧殷与顾老将军商议着如何与七王爷交涉,从他那里得到蜀草,解开圣王手书秘密之际,冉秋念也已经彻底痊愈了。
按照先前所说的,祖母要带着冉秋念一起进宫,向太后娘娘禀明冉秋念落水之事,请太后做主审理此事。
坐在进宫的马车上,冉秋念虽然不是第一次进宫,可与祖母一同入宫倒还是头一遭,甚为新鲜。
“祖母,您与太后娘娘年轻的时候是如何认识的?”
闲来无事,冉秋念便忍不住出声问了起来,对租怒道过往,冉秋念越发的好奇起来。
祖母听了,便从假寐中睁开眼睛,微微一笑:“我与太后同出将门,未出阁之前自然比旁人亲厚一些,这一晃眼也过去这么多年,没想到还有相见的机会。”
说到这里,祖母的眼神变得温柔极了,冉秋念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见祖母难得被自己勾起了回忆,一时沉浸在过去记忆之中忘了身处何处,冉秋念便贴心的闭口不去打扰。
“已到了宫门口,还请老夫人与冉小姐移步。”
马车不知不觉走到了宫门口,冉秋念和祖母从马车上走下来,很快就被带去了太后的寝宫。
“见过太后娘娘。”
冉秋念与祖母一起进殿拜见太后,这一次,可比第一回见太后要顺利的多,有祖母在,冉秋念甚至都没有真正跪下去,便被太后急忙叫起。
“你我之间,何需如此多礼?”
太后这话自然不是说给冉秋念听的,只听祖母笑呵呵的说道:“礼不可废。”
两人难得寒暄两句,太后也早就知道祖母今日进宫所为何事,她也早就派人调查过,此时听了祖母说的那些,更是震怒不已。
“这洛安真是越发的不像话了,本以为送她去金陵思过,远离了京城这些事,能让她有所反省,如今看来,她是一点长进也无。”
太后拍了拍手下的扶椅,面带愠怒。继而,她又对着冉秋念和祖母温声安慰起来:
“放心,今日我定会严惩洛安,给念儿一个公道。”
“多谢太后娘娘。”冉秋念早知道这太后是个护短的性子,从她先前维护安琪珞便可知道,现在被护短的对象换成了自己,冉秋念自然是深有体会。
“来人啊,去把洛安郡主宣进宫来。”
太后吩咐下去,宫人领命,去三王爷府上把洛安郡主给“请”了来。
许是知道自己这回惹了大事,洛安郡主回府之后就没再出过门,对于差一点害死了冉秋念,洛安郡主没有丝毫后悔,唯一让她觉得意难平的,就是当日没能把冉秋念溺死在西山寒潭之内,才有了今日这些麻烦。
“凭什么治我的罪?那冉秋念不是也没有死吗?我堂堂郡主之尊,凭什么要对一个平民百姓屈尊?”
面对前来“请”自己进宫的宫人,洛安郡主蛮横的说道,不愿离开能够庇佑自己的三王府。
“太后有旨,宣洛安郡主进宫,郡主这是想要抗旨不尊吗?”
太后早知道洛安郡主的性子,定然会闹起来,寻常宫人降不住她,便特意派了自己的掌事宫女过去请人。
三王妃一看见这样的架势便知道,今日洛安郡主是非去不可了,她虽然心疼女儿,可也知道不能得罪太后。
“洛安,你就去一趟吧,太后一向疼你,只是把你叫进宫去问问清楚,又不是要把你如何,你就跟着宫里的姑姑走一趟吧?”
见三王妃也如此说,洛安郡主这才不情不愿的跟着这些宫女一起进了宫。
冉秋念被太后拉着,与祖母一起说了许多话,长辈们围在一起,说完了自己的话之后,自然免不了要把话题绕到小辈们的婚事上。
尤其是冉秋念已经到了年纪,又有七王爷爱慕在先,太后就有意为七王爷求娶冉秋念。
冉秋念就听太后话音一转,就问起了自己的婚事:
“念儿这样的品貌德行,依哀家看,就是与皇室联姻也绰绰有余,不知念儿可已经许了人家?”
冉秋念心头一跳,连忙紧张的看向祖母,接收到冉秋念紧张的目光,祖母好笑的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