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师规规矩矩的在地上爬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接起电话“喂?”
“大师。”
“晚上一起吃日本烤肉啊。”
王耀皇冲着电话喊道。
“不用了。”
“今天没空。”陈大师很干脆的挂断电话,扭头对着杨灯魁笑道“杨老板,朋友约我去吃饭。”
杨灯魁面色冷峻“好啊,想去就去。”
王耀皇却听着电话忙音,面色有所思考“连最爱的烤肉配清酒都不吃,陈大师今天在见贵客啊。”
由于曾经帮龙海大师做过宣传,借着省队球员的身份推广捞金,王耀皇其实一直都跟陈性保持着不错的私交。
王耀皇更知道陈性背后的大老板是杨灯魁,听说和义海在跟西北帮开战后,当即就起了心思,
他有七成的把握,杨灯魁就在陈大师的别墅里!
“既然在杨老板身上捞不到钱,那就赌一把大的,小苋要是有机会转正,全家都能一冲飞天!”
王耀皇下定决心,驱车前往和义海台北公司,在台岛江湖混久了,没有人能做到刚正不阿,品德高尚。
王耀皇对女儿小苋去给大老板当情人,一点都不羞耻,女人嘛…找个好男人就是最好的归宿。
何况,小苋打定主意去娱乐圈捞钱,跟大老板产生点关系就很正常,成年人都只向钱看,小苋早已做好准备。
能够跟到张老板,目前来看,还是小苋的福气,因为小苋确实红了,赚到了大把钞票,关键是张老板还没有结婚!
王耀皇兴冲冲的来到公司门口,报上王祖苋,张国宾的名字,小弟不敢怠慢,走进堂口内,抱拳道“堂主,二路元帅,有个叫作王耀皇的人来公司,自称是龙头女友的老豆,有情报要跟堂主面谈。”
李成豪正为台北的事情苦恼,听见汇报,错愕道“宾哥哪位女友的老豆呀?”
前去桃园饭店刺探情报的两个兄弟,没有按照约定打电话回来。
长毛仔蹙紧眉头,出声说道“姓王。”
“王祖苋的老豆吧。”
“喔!”李成豪一拍脑袋,苦恼道“宾哥女友太多,差点忘记还有王小姐了,王小姐的老豆是台岛人。”
“马上请王先生进来!”
王耀皇在一名小弟的带领下进入公司,看见厅堂里的两个大佬,马上打着招呼“许先生。”
长毛的名字叫许家因,他请王耀皇上前坐下,让马仔奉上茶水,介绍完李成豪的身份,李成豪便开口道“王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找到义海?”
“如果是需要帮手的话,和义海义不容辞!”李成豪大包大揽的说道,王耀皇语气紧张,连忙澄清“我不是来要钱的,我是有事要跟大佬汇报,我知道杨灯魁在哪里?”
“你知道杨灯魁的下落?”李成豪面露惊色,整个台岛江湖都已知道西北帮在跟和义海开战,他当即追问“王伯父,杨灯魁藏在哪儿?”
“可能在万华区,山东街四十八号,一间别墅内,那里是杨灯魁的一个据点!”王耀皇斟酌道“不敢说百分之百,起码有七成把握。”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胆一试!”李成豪猛的站起身,出声道“四眼杰,备车备人,带上家伙!”
“马上去山东街!”
“是!”
“大佬!”四眼杰抱拳喊道。
李成豪面向王耀皇一拱手“多谢伯父,消息无误,必有厚报!”
他大步迈出厅堂。
长毛仔知道无论是否有风险,豪哥肯定都会去搏一把,但豪哥不能做的事情,他可以做。
“把王先生捕了!”长毛仔突然一掌拍在桌面,大声喝道“押他进地窖!”
“若是李元帅出什么事……”长毛仔语气阴森“我要他全家富贵!”
王耀皇原以为会在和义海受到贵宾礼遇,没想到,两名气质彪悍的马仔立即扑上,几招就将王耀皇放倒在地。
李成豪五十名兄弟,乘坐八辆面包车,光天化日杀向山东街,明晃晃的直接刹停在门口。
四眼杰推开车门,抓着一把冲锋枪跳下,李成豪手持一把喷子,咔嚓,抽动枪膛。
“一车的兄弟留在外边,剩下的兄弟直接跟我杀进去。”
“是!”
“豪哥!”
一伙兄弟都是悍匪作态。
浑然不管官方态度。
在这里他们就是悍匪!
两地之间,一无外交关系,二无引渡条款,官即是匪。
吾又有何不可?
四眼杰带着三名兄弟守在大门,喊三名兄弟包抄后门,李成豪一枪将大门的铁锁打烂“嘭!”
锁头碎开。
他一脚将院前铁门踹开,一行兄弟们举枪冲入“哒哒哒。”
“哒哒哒。”
几名冲出的保镖,
中枪倒地。
李成豪见院子里贴着一条条佛偈,厅堂里陈列着不少法器,蒲团,冷笑一声“装神弄鬼。”
信徒们早已散去。
杨灯魁听见枪响,惊骇的掀开被子,站起身道“蠓仔!”
“嘭!”
一个穿着西装,戴着墨镜,手中拿枪的小弟直接被一喷打飞,后昂着冲进卧室大门砸在地面。
杨灯魁望见蠓仔的死相,连忙扑身去床头拿枪,下一刻,李成豪已经穿着白色西装,叼着雪茄,双手提着一把喷子走进卧室,将枪口对准他的脑袋,嘴角缓缓吐出一口白雾,面色冷峻的说道“信不信我一枪打爆你的头?”
“大波豪?”
杨灯魁停住去摸枪的动作,扭头望向他。
李成豪冷笑“死到临头,人倒是变得醒目了。”
“和义海二路元帅,太子宾的四大天王,一出江湖无人不识。”杨灯魁沉声说道“我就算第一次见你,我也认得出你。”
“张国宾要你来杀我?”
杨灯魁贼心不死,威胁道“跟整个天道盟决裂,和义海还想在台北混吗?”
他知道别墅里只有十几个保镖,肯定扛不住准备的义海仔,外边的枪声已经渐渐停息,可见兄弟们都已凶多吉少。
唯有抬出天道盟的名头才有几分活命可能。
虽然,天道盟是一个松散的角头组织,他的权利不出西北帮,但作为天道盟盟主,代表整个天道盟的脸面,一旦死在岛外社团手中,天道盟必会趁势动兵,将和义海彻底打出台北。
“嘭!”
李成豪对着床头柜开出一枪,霰弹立马把柜子打爆,就连床头柜上的手枪都被打成废铁,连带着把杨灯魁手臂打出两个弹孔。
“扑街!”
“这时候还敢威胁我?”
李成豪叼着雪茄,破口大骂“你再敢威胁和义海一次,我先打爆你小头,再大爆你大头,让你感觉一下什么叫作双头爆炸!”
“别怪我没提醒过你,用中文老师的话讲,勿谓言之不预也!”
“呸!”他将雪茄吐到杨灯魁脸上,杨灯魁捂着手臂的枪伤,面色煞白,强忍剧痛,出声道“你到底想怎样!”
他刚刚还以为一枪就会被打爆头,现在看来事情远没这么简单,李成豪则平静道“我大佬叫我来教你规矩!”
“你懂乜是规矩吗?”
“登门拜访,磕头请罪,谢罪而死,方是规矩!”李成豪语气平静,话语里充满杀意,杨灯魁咽下口唾沫,愤恨道“不讲规矩!”
“你不讲规矩!”
杨灯魁口不择言。
李成豪一副看傻仔的眼神“痴线!”
“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阿风,把杨盟主绑起来,带回香江。”一个马仔早有准备的掏出麻绳,上前就将杨灯魁缚住,绑了几圈,又用毛巾将他嘴巴塞住,三人合力直接扛出别墅,李成豪坐进车里,放下武器,拿起电话“长毛,我把事情办好了。”
“台北的事情先交给你,有事电话联系。”他说道。
长毛仔当即会意,出声说道“豪哥,船在码头,按照先前的联系方式,直接过去就会有人安排。”
“我知道。”李成豪挂断电话。
……
张国宾坐在办公室内,望着满脸得意的李成豪,语气不可置信“你真把杨盟主给请来了?”
大波豪挺挺胸膛,得意洋洋“台岛盟主又点样?我大佬要教他规矩,他就得乖乖来香江听话!”
“嗯。”
张国宾点点头。
他对李成豪的做法只是感到惊讶,但讲不上对错。天道好轮回,恶人自有恶人磨,天道盟应该懂的吧?
“人在哪里?”
他问道。
“地库车上。”李成豪答道。
“带杨灯魁到老唐楼,我收工再坐车过去。”张国宾端起咖啡杯,浅浅饮下一口,出声讲道。
李成豪抱拳领命“是!”
晚上,张国宾乘车来到老唐楼,刚刚跨进大门,便看见厅堂门前跪着一个中年人。
中年人手臂绑着沙布,满脸虚汗,双手正端着一杯茶盏。
“铛铛铛。”
茶盏带着颤音。
张国宾进门前,脚步一顿,望向他。
中年人立即说道“张生,请饮茶。”
“天道盟,杨灯魁,不懂规矩,特来香江登门请罪。”
张国宾面无表情“在年纪上,你是长辈,在江湖上,我是前辈,我83年授职和义海十四届坐馆,你85年方接管西北帮,我84年任香江洪门舵主,你85年代理台北天道盟主。”
“你跟我讲面子,你的面子够几分重?规矩就是规矩,大小就是大小,不讲规矩,不分大小,你怎么出来行!”
他一步跨过杨灯魁面前,径直走进厅堂,杨灯魁心头最后一丝希望破碎,茶盏落在地面,框铛一声,砸成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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