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是剧本哪里有问题吗?”
方信看着刘纯纯的动作,皱了皱眉,但看在金老爷子的份上,还是耐心的询问。
“方导,我可以问一下,为什么赵徽柔明明是公主,却要有这么悲惨的一生吗?”
刘纯纯眼眶泛红,楚楚可怜的望着方信。
换做其他的男人,肯定非常心疼的安慰刘纯纯,再给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可是方信听完之后,表情更加奇怪了。
“这是一段试镜,剧本的前因后果都有,你看完之后自己揣摩人物心理,再在我们面前进行演绎。”
“我直接把参考答案告诉你,你照搬给我看,又有什么意思呢!”
这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话。
方信在每次试镜的时候,也会提醒演员把握好自己询问的分寸。
但刘纯纯就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洁白的牙齿咬住了下嘴唇,轻轻的叹口气。
“我知道了,谢谢方导。”
金仕节不明白究竟是怎样一个情况,但也能知道场面很尴尬,只得笑眯眯的出来打圆场。
朱迪在旁边看着火的。
这女的就是故意的!
试镜就认认真真的试镜!
装什么可怜?
这不是纯粹膈应方信吗?
她有些火大,正准备开口。
方信突然私底下轻轻的拽了她一下,表情淡漠的冲她摇了摇头。
朱迪立刻明白了。
方信有自己的想法,就算要收拾人也轮不到她出手。
这才放下心来。
准备时间只给十分钟。
速记台词和揣摩人物心理是一个合格的演员的必修课。
如果刘纯纯连这一点都打不到,就更没有必要在方信面前装可怜了。
金仕节看起来倒是有些紧张,一直不动声色的留意着刘纯纯的状态。
十分钟过去。
方信喊了声试镜开始,同时在茶室里腾出了一块场地。
三个人各就各位。
“ati
!”
方信打板。
刘纯纯饰演的赵徽柔一下子扑在了金仕节的脚边。
方信和站在一边的朱迪同时眉心一皱。
金老爷子更是狠狠的挑起了眉头。
但无论怎么样,戏已经开始,刘纯纯开场。
“若是……”
“若是家里已经没有容得下徽柔的地方,便请爹爹赐徽柔死吧。”
好好的两句台词,被念的咬字不清。
方信只觉得眼前一黑。
在上辈子,他看过的《清平乐》里,赵徽柔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
即便心里委屈至极,一心求死,也只是眼里含泪,在官家面前跪的笔直,哪里跟刘纯纯演的一样,上前就去抱宋仁宗的大腿?
那不是搞笑吗?
金仕节心里已经知道试镜结果不会好了,但是出于演员对一个剧本的尊重,他还是弯下腰,巧妙的拨开了赵徽柔抱着自己的手,严肃的说道。
“你胡说!”
这番强有力的话本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维护和恼怒。
我可是你亲爹!
怎么可能会害你!
可是落在刘纯纯耳朵里,却是斥责,被吓得一哆嗦。
“爹爹……”
“咔!”
这场戏方信及时喊停,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了。
对人物的揣摩,对对手戏的揣摩,统统不到位!
甚至会曲解人物原本的性格!
简直是可笑之极!
金仕节长叹一声,看着方信,眼里满是失望。
“唉!方信,是我耽误你时间了!”
他懊悔!
自己为什么要把刘纯纯推荐给方信?
演技差成这个样子,简直不可理喻!
这岂不是在证明自己看人的水准也很差吗?
以后还怎么合作?
这边老友互相一个眼神就明白了问题所在,朱迪本来想发火,也硬生生地忍住了。
只有刘纯纯傻不愣登的。
懵懂的睁着她那双卡姿兰大眼睛问道。
“是我演的不够好吗?”
朱迪听见这句话,想骂人的心都有了!
岂止是不够好!
简直不入流!
金仕节作为和刘纯纯相熟的老人家,说话也已经很委婉了。
“纯纯,回去好好再提升一下演技吧!”
“这个人物,你可能不太理解的了,咱们多读点相关的史书,沉淀沉淀,下一次就好了!”
没想到,刘纯纯像是完全听不懂这客气一样,从地上站起来,用手指着剧本,还翻了一个白眼。
“就这剧本,写得不清不楚的,谁能理解人物形象啊?这不是在为难我吗?”
方信本来准备起身,闻言愣住了。
朱迪直接火了。
“刘小姐,你这个人说话很好笑!”
刘纯纯又抿紧嘴唇,眼泪摇摇欲坠。
她看着金仕节,用眼神问为什么朱迪那么凶?
这一回,连金仕节都懒得理她了,别过了眼神。
朱迪温婉的性格直接炸毛。
“你入行几年?读过多少书?来之前又做了多少功课?”
“方信虽然只是一个新兴的导演,但他的历史文学和导演功底都在线,写出的剧本经过无数的剧组,都被奉为典范。”
“你呢?你算个什么?”
方信略微有些惊愕的抬头看着朱迪。
这是他认识朱迪这么久以来,说出的最不成体统的指责了!
朱迪气的浑身发抖。
“你说方信剧本哪里有问题,如果能指出来详细的地方,并且说明原因,我给你道歉!”
“如果是因为你自己演绎不好这个角色,又反过来责怪方信的话!”
“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道歉!
刘纯纯被吓得一哆嗦。
这一回,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是踢到铁板了。
诚然,如同朱迪所说,她压根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
只知道一昧的埋怨别人。
最终,在多方视线的谴责之下,刘纯纯最终还是垂下她那张清纯的脸蛋,非常不甘心的道歉。
”方导,对不起,是我演技和理解能力还不够,以后一定会好好改正的!”
方信看了眼满脸通红的金仕节,心里叹口气,打算把这件事揭过去。
“嗯,以后多多修炼自己的演技,不要辜负金先生对你的期望啊!”
事情到这基本就没得继续谈了。
金仕节坐立难安,率先告辞。
刘纯纯更是飞快地拦了一辆车走了。
大街上哪里堵?
分明一辆车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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