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老尼尔发出怪物一般的吼声。
充满了痛苦。
其额头上、脸颊上那两对没有睫毛的童孔，不断眨动，彷佛在挣扎。
并慢慢的变得暗澹下来。
最终只留下一个童孔般的虚影。
可老尼尔最终却看向东方，疯狂的嘶吼出声“不！你们不是再救我！”
“失控成为怪物，根本无法救治，你们在骗我！”
“你们在骗我！”
嘶吼声中，老尼尔越发疯狂。
那畸变的巨大身体，地上、墙壁上、天花板上的黏液。
在这一刻齐齐化作长满了黑色毛发、透明的触手，疯狂的蠕动、摆动。
整个房屋的家具，都像是被巨力撕扯一般，不断炸裂开来。
触手所过之处，更是让墙壁、地面，都留下深深的痕迹，力量之强，让人惊恐。
这就是失控之后的恐怖畸变，无法以常理度之。
而此刻，老尼尔的模样，就像是落水之人，疯狂的抓挠，想要抓住拿一根活命的稻草一般。
“不！谁也无法阻止我复活莎莉丝特……谁也不能！”
疯狂的蠕动之中，老尼尔怪物一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其身体，原本被渐渐剥离的疯狂、失控、生命力，这一刻像是吃了魔药一般，疯狂暴涨。
他竟然开始不断接受、倾听着人格化邪神隐匿贤者的呓语与知识。
接受着隐匿贤者的影响与改造。
神之途径二十二条序列。
就像是分割而成的二十二条，从地面直达天空的道路。
序列越高，便越容易影响低序列的存在。
就像是居高临下的观望、掌控一切的神明一般。
若是序列的尽头，是一位邪神，那么这个序列的所有低序列，都会被其影响。
老尼尔是窥秘人序列九的存在。
从踏入这条序列的那一天，便会承受着这条序列尽头，人格化邪神隐匿贤者的影响。
这是无法改变的。
就像克来恩成为占卜家，每次都能听到那些诡异的呓语一样。
那同样是被高序列影响。
甚至高序列发出的声音，就像是一个广播频道一般。
可以在这个序列的，所有低序列之人耳中响起。
现在老尼尔为了挣扎、为了反抗，竟然开始主动接受隐匿贤者的知识、赐予与影响。
主动接受着隐匿贤者的改造。
感受到这样一幕，东方脸色微变。
他的神通虽然强大，但若是一个生命的生机，没有尽头的存在，又或是神灵一般的存在。
那他也无法轻易的把所有生机，完全剥离开来。
“这样下去……他会被隐匿贤者一点点的改造，成为一个信奉疯狂的、强大的超凡怪物。”
想到这里，东方转头看向邓恩、克来恩等人，道“想办法激怒他！”
“激怒？”
邓恩、克来恩、洛耀三人齐齐一顿，但并没有任何犹豫。
他们相信东方，相信黑夜女神的妹妹，相信眼前的神女殿下。
“我会尽量拉他进入梦境，引导他的梦境！”
邓恩直接开口，眸子一瞬间变得幽深至极，彷佛有着漆黑的旋涡一般，直直的看向老尼尔。
本就与东方神通对抗的老尼尔，哪怕不断去接受隐匿贤者的知识、疯狂。
此刻竟然没能抵挡一位实力堪比序列6，梦魔的影响。
被直接拉入了梦境之中。
也就在邓恩出手的瞬间，东方感受到老尼尔身体之中，一丝丝怒火开始酝酿。
显然，邓恩已然开始引导梦境。
感受到那怒火升腾的瞬间，东方手指遥遥一点。
“轰……”
老尼尔身上陡然爆发出一股股无形的火焰。
这是被东方，以怒火点燃了一身生机。
与生命剥离神通相配合，直接压制了老尼尔身上的畸变。
克来恩、洛耀二人看到，在那无形的火焰之中。
老尼尔脸上、额头上的两对童孔，开始快速消散。
并最终消失。
其畸变的身体，也开始缩小，恶心的粘稠液体、漆黑蠕动的毛发，也尽皆化作一丝丝诡异的失控力量。
如漆黑的、暗红的浓雾一般，不断向着东方掌心汇聚，渐渐的形成一个诡异的小球。
不断旋转的诡异小球。
老尼尔的脸庞，也开始一点点的苍老，皱纹越来越深。
直至皮包骨头一般，苍老到极点。
但身体却一点点的开始恢复。
但却像是失去了所有水分一般，开始有一丝丝如同砂砾一般的碎末，从老尼尔身上一点点的洒落。
所有的失控、诡异，也随着生命的枯竭，而被彻底的压制、剥离。
“呲呲呲……”
老尼尔的身体，发出被烈焰腐蚀一般的声音，不断缩小，最终变成常人大小。
只是那身体之中，没了一丝生机。
像是一具被干枯的木乃尹。
可在那身躯的后方，似乎还有着一只巨大的、张牙舞爪的、虚幻透明的怪物。
与刚刚畸变的老尼尔一模一样。
那是老尼尔畸变的灵魂。
序列魔药本就是改变灵魂、肉身，并不断蜕变的魔药。
一旦失控，最先影响的便是身体，会发生让人恶心疯狂的畸变。
而后便是灵魂。
彻底失控的人，其肉身、灵魂尽皆都会变成怪物模样。
一般来说，彻底失控的人，是没法救助了。
其肉身、灵魂，尽皆变成了怪物。
只有杀死之后，没了生命支撑，所有的畸变，才会汇聚，形成带有特殊能力的非凡物品。
这也是诡秘世界之中封印物的来源。
如今，东方利用生命神通，直接剥离了老尼尔身体的生命。
包括魔药的力量、失控、畸变、疯狂、还有无尽的知识。
算是压制住了老尼尔肉身的畸变。
可若是不能改变灵魂，那失去生命支撑的灵魂，同样会一点点的消散。
最终形成封印物。
“保持着怒火，越强烈越好！”
看着恢复正常身躯的老尼尔，东方微微松了一口。
而后只见其手掌一番，一团漆黑如墨，充斥着无尽绝望的黑雾一般的能量，出现在东方手心。
这是当初东方领悟绝望之后，随手汇聚的绝望情绪。
下一刻，东方屈指轻弹，那团带着极致绝望的能量，瞬间没入老尼尔的灵魂之中。
“嗡……”
恐怖的绝望情绪，瞬间蔓延开来。
如同让老尼尔的灵魂，燃烧起一股契合色的火焰。
那一瞬间，老尼尔的灵魂被彻底影响。
怒火在一点点的衰落，属于老尼尔的绝望，在一点点的滋生。
也就在这时，东方手掌再次遥遥一握，直指老尼尔的灵魂。
“嗡……”
老尼尔那畸变的灵魂虚影之上，陡然出现了两条绳索。
那是老尼尔自身的怒火、绝望所演化而出的绳索。
一端与老尼尔的灵魂死死相连。
另一端，被东方那白嫩的小手，死死抓住。
“好了，激发他的爱，对莎莉丝特的爱！”
“那是他的执念！”
“只有这样……才有一线恢复的机会！”
东方再次开口。
想要解除灵魂的畸变，必然要对灵魂有着完美的掌控。
只可惜，东方如今对于灵魂的领悟，只有怒火与绝望。
借助怒火与绝望，他也只能牵扯住老尼尔的灵魂，不让其消散、不让其继续畸变。
只要激发出老尼尔的执念，配合自己的怒火与绝望，以及刚刚对于爱恨情绪的明悟。
有一线机会，能够让老尼尔恢复正常。
当然，若是东方对灵魂的掌控完美至极，根本不用这么麻烦。
直接击碎老尼尔的灵魂，而后剥离一切失控，再糅合一起，赋予生命，便能轻易的完成。
那个时候的东方，就是真正的生命之神，一切生命的初始。
也就在东方言语落下的瞬间。
疯狂挣扎的老尼尔陡然一顿，一声声只有非凡者灵性，才能听到的呼唤声响起。
“莎莉丝特……是你么？”
“莎莉丝特……对不起，因为我的失误，这一切都怪我没用！”
“莎莉丝特……”
怀带着愧疚、疯狂的爱与思念，在这一瞬间爆发开来。
被邓恩的梦境引导，老尼尔那疯狂的灵魂，也瞬间安静下来。
克来恩、洛耀，都能清晰的看到，被两根绳子一般的虚幻绳索束缚着的，老尼尔的灵魂。
竟然一点点的开始恢复人的模样。
似乎是想以最初的样子，来见自己最心爱的爱人一般。
这是老尼尔埋藏在心底，数十年不曾断绝的执念。
拥有的力量，超乎寻常。
那杂乱、宛如八爪鱼一般的无数触手，彷佛受到老尼尔自己的排斥，开始脱落。
那触手，便是失控的能量、源头、是疯狂、是无法理解的知识、是魔药的力量。
看到这样一幕，东方终于松了口气，手中握着着‘怒火’‘绝望’两条绳索，微微一动。
直接把那脱落的触手齐齐收拢，而后其掌心爆发着一股恐怖的吸力。
生命剥夺，再次施展。
借助怒火、绝望情绪，直接把灵魂之中的畸变，全部剥离。
“嗡……”
东方掌心一颗虚幻、充斥着疯狂、嚎叫、失控……等等的拳头大小的球体，疯狂的旋转起来。
这就是让非凡者失控的力量。
那么巨大的，宛若房屋大小的黏液触手怪物，最终剥离出来的失控，也只有拳头大小。
一旁的洛耀、克来恩，竟然无法直视。
只是一眼便感受到了无尽的混乱，自身的灵性被影响。
下一刻，只见东方手掌一挥，无形的力量拂过。
老尼尔那恢复了人形的灵魂、与肉身陡然合一。
而后东方掌心之中，生机能量爆发，如同一颗璀璨的碧玉一般的光球，瞬间融入老尼尔的身躯。
神通生命祝福！
“嗡！”
随着生机入体，老尼尔那皮包骨头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一头银发缓缓变黑。
满脸的皱纹，一点点的舒展圆润，变得有光泽起来。
一声声强健的心跳声，从老尼尔身体上爆发。
看到这样一幕，邓恩、克来恩、洛耀齐齐瞪大的双眼。
脸上有兴奋、有失落、亦有庆幸……各种情绪爆发。
彻底失控的人，是根本无法挽救的。
因为肉身、灵魂尽皆畸变，已经成为了怪物，没人可以改变。
哪怕是神灵都不行，只能净化。
可现在他们的神女殿下，在他们面前，展现了一场极致的奇迹。
竟然硬生生的把一位彻底失控的人，从必定死亡的未来之中，生生的拉了回来。
“赞美女神！赞美神女殿下！”
“赞美女神！赞美神女殿下！”
“……”
邓恩、洛耀、克来恩齐齐躬身行礼，手指在胸前顺时针虚点四下，并画了一个圆月。
那模样虔诚至极。
于此同时，东方也感受到一声彷若从天边传来的轻笑声，在耳边响起。
“小丫头……做的不错！”
那是女神的声音。
从始至终，女神都在神国之中关注着这一切。
并用隐秘的力量，庇护着这里，怕被人察觉。
东方闻言，抬头看向了虚空，默默翻了个白眼。
他就知道女神会关注。
这也算是展现一番自己的价值。
也就在女神的声音落下片刻之后，东方明显感受到不一样。
刚刚那么大的动静，四周都依旧安静至极，没引起任何意外。
如今竟然已然恢复的热闹，隐隐的，东方都能听到不少的杂乱声音，从远方传来。
彷佛就像是从一个与世隔绝的山村，瞬间来到了闹市之中。
也就在这个瞬间，老尼尔房间的虚空之中，陡然爆发出一股无法形容的力量。
虚空扭曲，彷佛有无数的丝线环绕，一点点的勾勒。
最终形成一个巨大而又虚幻的眼睛。
带着属于神灵的威严与压迫。
看到这眼睛的标志，邓恩、克来恩、洛耀，身体齐齐一震。
“隐匿贤者！”
三人下意识的惊呼出声。
东方也察觉到一股无法形容的危机，那是来自神灵的压力。
虽然无法比拟女神姐姐。
但这隐匿贤者，可是窥秘人途径唯一性活化的而成的神灵。
每条序列的唯一性，那就是每条序列的最高权柄，是神灵才能拥有的权柄。
是法则权柄，可以撬动诡秘世界，属于造物主留下的无尽力量。
拥有着种种不可思议的能力。
克来恩、邓恩、洛耀三人齐齐色变，大喊出声。
“不好！”
“小心！”
“神女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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