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允额上受了伤,伤势明显。
不过他被赶出来住外书房了,这时候倒显出好处来了。又特地嘱咐了身边人,不许惊动老太妃、方太妃和王妃。
他连着两日没往内院去,老太妃和方太妃那边只借口说忙,又有萧墨帮衬着,一点没起疑心。
康平院那边他没使人过去说,硬堵着一口气,不肯服输。
王卿瑶见他连孩子都不来看了,气得牙痒痒,六分的气也变成了十分。
到第三日,外头有谣言传进来,说萧家的诅咒根本没破,定安王连着两次意外就是诅咒开始应验了。
到这个时候,老太妃他们才知道萧允磕破了头,马上就派人把萧允叫了过来问情况。
萧允头上的伤已经结疤,瞧着没有刚开始那么吓人了。
可是老太妃和方太妃看了也是心疼不已。
「怎么弄的?」老太妃关切地问。
萧允就把宫里的事说了,听着真像是一场意外。
「那些谣言又是怎么回事?」
连老太妃都知道的谣言,萧允自然也听说了,他不甚在意:「就是一些人瞎传的,祖母和母亲不必放在心上。要真是诅咒,连这么轻松地让我就受这点小伤?」
老太妃和方太妃还是忧心忡忡。
萧家的诅咒之说,存在了四代,在萧家人心里留下的阴影一时半会儿消散不去。
一有风吹草动,老太妃就担心诅咒卷土重来。
「你都这样了,就不要在外书房住了,」老太妃爱怜地抚了抚他的伤口,「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回康平院有王妃照顾你,我也好放心点。」
萧允没吱声。
方太妃道:「你不愿意回康平院,就去卫侧妃那边住几日,总归身边要有个人照顾你。」
一直没吭声的卫侧妃听了这话,含情脉脉地抬头看了一下萧允,又飞快地低下头来,一副娇羞模样。
萧允:「行,我回康平院。」
方太妃气结。
守门的丫鬟老远就看到萧允过来了,兴奋地往里报,银朱几个又惊又喜,又是泡茶,又是准备点心,房里还换上了萧允最喜欢的熏香。
王卿瑶的气早消了,听到萧允来了,心里也挺高兴的,不过为着女人的尊严,还是板着一张脸,努力作出不高兴的样子。
银朱劝道:「王妃,王爷肯跟你低头,你就跟他和好吧,总不能一直这样,要是叫卫侧妃钻了空子,到时候有你后悔的。」
王卿瑶却想:他如果真和卫侧妃搞上了,我们就没有以后了。
这样想着,萧允走进了屋。
王卿瑶抬头瞥了他一眼,一下看到他额上的伤。
「头怎么了?」她一下就站了起来,脑子还来不及思考,就急切地问了一句。
问完,她后悔了。
呵,他们还在冷战呢,她这么关心干嘛?
轻咳一声,装模作样坐下,拿起方才看得书看起来。
银朱几个憋着笑,悄悄地出了屋子,又带上了门。
萧允在王卿瑶对面坐下,不急不缓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品了起来。
王卿瑶本就不是沉得住气的人,这会儿没那么生气了,瞅着萧允还一直喝茶,就把书放下了。
「头上的伤怎么弄的?」她尽量保持声音平稳,不含任何情绪。
萧允放下茶杯,不冷不热地刺了一句:「你还知道关心我?」
呵,狗男人,明明是自己不对,她都给他台阶了,他居然还不肯下?
王卿瑶的火气「蹭」一下就上来了。
「你有病是不是?闹情绪给谁看呢?都是成年人了,有话不能好好说吗?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这么这么给我甩脸子?」
萧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你还没想起来?」
这惊叹的小表情,王卿瑶都心虚了一下。
莫不是她有梦游症?梦游的时候给他戴绿帽子了?
「我们谈谈。」王卿瑶端着架子说,「有什么话说清楚。」
还有一句话她没说出来。
能过就继续过,不能过就散了。
这会儿屋里除了他们没别的人,萧允就愿意说了。
「你还记得我们俩第一次喝酒是在哪儿马?」
王卿瑶回想了一下:「杏花楼?」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当时他们喝酒了?
好像没有。
萧允失望地说:「是清风楼,清风楼的招牌酒就是玉髓。」
清风楼?玉髓?
端京定南王府暖房宴,他们喝的就是玉髓。
王卿瑶皱着眉头思索了好一会儿,忽然她脸色一变。
她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