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妃刚理顺了气,装模作样喝了口茶,听到王卿瑶的话又呛了出来。
「老太妃您慢点喝,慢点喝。」景嬷嬷赶紧扯了帕子给她擦拭,又在她胸口装模作样抚了几下。
卫侧妃见老太妃总不为自己出头,只一昧装糊涂,隐隐约约也感觉到老太妃也挺喜欢王卿瑶的,或许和她刚为萧家诞下了两个孩子有关吧。
无人为卫侧妃出头,后面卫侧妃就老实了,看上去似乎只一心一意伺候老太妃。
边思月那边,卫侧妃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只是隔三差五就给她送点好东西,再有意无意地惋惜几下她如今的身份地位。
不得不说,卫侧妃很懂得温水煮青蛙。
完全策反一个人,就是要插软刀子,日磨夜磨,磨得他心中的恨意和怨气越来越深,不得不发泄出来。
边思月同王卿瑶道:「这个边思月太可怕了,我要真的是王爷正儿八经的孺人,恐怕真的禁不住要投靠她了。」
她性子疏懒大方,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在王卿瑶跟前,早就肆无忌惮了,什么话都敢说。
王卿瑶喜欢她有话直说的性子,从不苛责她,旁人也就习以为常了。
连萧允都说:「我觉得边孺人比较像是你的妾室。」
王卿瑶:「……」
萧允:「我叫不动她,她只听你的。」
王卿瑶笑得直不起腰。
八月下旬的一天,萧允出了点意外。
那日原本是萧允、萧墨和王卿瑶去给冯江朵暖房的日子。
萧允和萧墨从户部下了班后一起去新鲜出炉的定南王府。
给人暖房是要带礼物的,萧墨和冯江朵的关系不一般,他的礼品自是精心准备。
萧允就不一样了,他在街上看到有卖花的,想到王卿瑶喜欢这些花儿草儿,就细心挑了一束送给王卿瑶。
又随手指了一束大红的给冯江朵做暖房礼。
萧墨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呵,朵朵才不喜欢这种大红大艳的花儿。
这时候已经是秋天了,天气转凉,树叶变黄,谁也不知道,那花儿里怎么就冒出了一只大黄蜂。
萧允离得近,鼻子被狠狠蛰了一下。
这种大黄蜂有轻毒,经过附近医馆的处理,毒虽然拔了,萧允的鼻子却肿成了酒糟鼻,又红又肿,还油光锃亮。
这算不得大事,萧允也没特地让人通知王卿瑶,依旧和萧墨去了定南王府。
王卿瑶看着他堪比成龙的大鼻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连冯江朵这种平时不苟言笑的,脸上都明显看出了笑意。
萧墨这个不仗义的,看到心上人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
萧允:「两个没良心的,我可是为了给你们买花才被蛰的。」
一边说一边把花递给了两人。
又对着王卿瑶卖惨撒娇:「夫君受伤了,娘子怎么一点都不心疼?就知道笑笑笑……」
王卿瑶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轻轻在他鼻子上摸了摸,一摸他就叫,王卿瑶好不容易绷紧了脸皮又忍不住要笑,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才忍不住了,关切地问了前因后果。
萧允就把事情说了。
王卿瑶来自现代,这种程度的伤在她看来根本不算什么。
就是她自己,平时磕了碰了,哪儿划了道小口子什么的,她也从不放在心上。
不像古代的女子,追求什么白玉无瑕,擦破点油皮就什么药都往身上擦,就怕留下伤疤。
所以萧允被黄蜂蛰,还是已经处理了的情况,她的关心就显得有些虚浮了。
暖房宴就他们四人。
冯江朵性格如此,来端京这么长时间,她除了和忠勇公府的女眷关系好一些,旁的一个新朋友也没有。
不过就算她愿意和方圆、左云她们说上几句话,暖房宴这种请到家里来的,对她来说亲密的活动,她也是不愿意邀请的。
府里下人不多,备的一桌宴席也不复杂,都是些简单的菜式。
四人喝酒聊天,说说笑笑,一晃天就黑了。
「该回家了。」
王卿瑶站了起来,萧允伸手要去扶她,被她一手拨开了:「没事,这点酒不算什么,我酒量好得好。」
萧允一怔,被她拨开的手慢慢收了回来。
「你知道方才我们喝的是什么酒吗?」
「什么?」
「是玉髓。」
王卿瑶觉得这名字很耳熟,蹙眉想了想,没想起来。
「玉髓怎么了?」她问。
「没什么。」萧允说,「就是道很有名的酒,我还以为你知道。」
「我不知道。」王卿瑶不甚在意地说。
萧允没有再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