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太妃的思想很奇怪,害王卿瑶情有可原,害她的孙子就不行了。
尤其萧允身上还有诅咒。
王卿瑶这胎如果真的没了,下一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怀上。会不会还没怀上,萧允就因为诅咒英年早逝了?这样萧家岂不是就觉后了?
方太妃越想越心惊,看云烛的眼神就越来越冰冷。
云烛真的太让人失望了。
「云烛,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平时待你不薄,你虽是丫鬟,在静无院里谁不把你当半个主子?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为什么要谋害我们定安王府的子嗣?」
云烛知道自己触到了方太妃的雷区,靠以前的哭泣求饶已经不能解决问题。
她闭了闭眼,露出痛苦的神色。
「太妃娘娘,是我不能忍受王妃以前对我的侮辱,我从来都没有放下过,一时钻了牛角尖才会生出坏心。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王爷的子嗣,我只是想让王妃难受,是我考虑不周,太妃娘娘要怎么罚我我都认了,绝无一句怨言。」
「娘娘素来与世无争,别因为云烛的事气坏了身子,和王妃生出嫌隙。」
「云烛知道这次大错特错,还望太妃娘娘看在我从前救过娘娘的份上,不要迁怒我的家人,云烛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云烛一边说一边流泪,声音哽咽,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脸庞流下来,面容凄苦,见者动容。
王卿瑶对云烛是真佩服。
一个丫鬟,多次陷害主子,居然能多次全身而退。
这次犯的错大了,开始苦肉计了,还故意提起救过方太妃的事。
不要迁怒她的家人?她的家人不是逼着她嫁给老头子吗?怎么她还以德报怨?
王卿瑶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了。
「我倒不知道,奴才做错事主子竟然不能责骂了,骂几句就成了侮辱了,还要忍受奴才的报复?啧,定安王府的奴才风气历来是这样的吗?」王卿瑶冷笑。
老太妃轻轻在她手上拍了拍,道:「自然不是这样,主子是天,奴才是地,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奴才只有遵守的份,哪里还能不愿意?只是这云烛到底和旁的奴才不同,她救过你母亲的命,我们定安王府不能做那忘恩负义的小人。」
老太妃这话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要是今天方太妃真的狠狠责罚了云烛赶出定安王府,到时候云烛在外面一通乱说,旁人还不骂死了定安王府?
云烛低着头,泪水还在一颗一颗地落在地上,嘴角却不易觉察地扬了起来,得意极了。
就算她想谋害王卿瑶的子嗣又如何,一命换一命,她可是救过方太妃的命!.
「这可巧了,」王卿瑶悠闲地靠在椅背上,慢吞吞地说,「前儿王爷因公去了一趟感若寺,竟无意间发现了一些陈年旧事。」
感若寺就是当初云烛救方太妃的寺庙。
不是什么大庙,但是香火很盛,据说很灵验。不然方太妃也不会远道而去,慕名前来。
听王卿瑶提到感若寺,云烛的脸色微微变了。
「什么陈年旧事?」老太妃很给面子地问道。
王卿瑶笑了笑:「就是云烛从火里救太妃那件事。谁都以为那场大火是意外,结果不是,是有人蓄意纵火……」
王卿瑶说这话的时候一直似笑非笑地盯着云烛,云烛低着头,不敢和她对视,但脸色已经发白。
王卿瑶看透视眼看到她的反应,就知道自己诈的没错。
当年的火场救人,果然有猫腻。
方太妃惊了一跳:「有人蓄意纵火?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谋害我?什么人胆子这么大?可抓住了?」
事关自己的生命,方太妃连珠炮似的问了好几个问题。
王卿瑶笑了笑:「母亲想想这件事最后的得益者是谁,就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了?」
方太妃一皱眉头,似是有些不敢相信。
明明云烛也受了伤,后背被烫了那么大一块!
可是因为她救了方太妃,成为了定安王府的大恩人,她从原生家庭逃离,她的哥哥嫂嫂再也不敢为难她,她不用再嫁给老头子,她进了定安王府,成为了方太妃身边的第一丫鬟,静无院的半个主子。
如果她安分守己,顶着方太妃的救命恩人这个头衔,她的一生都将在在荣华富贵中度过。
可她偏偏心比天高,且胆大包天。
当然,敢放火烧太妃自救的人,胆子不会小到哪里去。
她有胆量,有心计,并且敢于付诸行动。
「云……云烛,王妃说的都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