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姨娘口中的韩岁琴跟方才韩岁琴表现出来的,完全是两个不一样的人。
她不仅长得好看,而且善于伪装,是个高级绿茶,知道在王卿瑶面前卖惨示弱,立身不由已但品性高洁的人设。
王卿瑶差点就信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人心果然是最难防的。
见她叹气,英姨娘奉承道:「王妃不必忧心,那韩岁琴虽然貌美会哄人,但跟王妃比还是差了点。王爷心中只有王妃一个,我们都看在眼里,王妃不必把她放在眼里。」
王卿瑶才不担心这个,就是有点可惜。
她澄澈的目光在英姨娘脸上转了转,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来。
「我记得狮子会那次,英姨娘只是怀疑老太太要做什么,就给我传了口信。怎么这次给王爷塞侍妾这么大的事,姨娘倒一点没通知?」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英姨娘。
英姨娘被她看得大冬天额上都起了一层冷汗,陪着笑说:「王妃恕罪,实在是我受了点小伤,自顾不暇。」
英姨娘说着,撩起遮住右耳的头发,里面露出一个完整的耳朵,但是细瞧,那耳朵的前半部分似乎颜色深了些。
「……咱们女人最看重容貌了,我费了好大气力才找人定制了半只假耳朵……还请王妃恕罪!」英姨娘苦笑着说,又将头发放下来。
王卿瑶道:「这样啊,是我误会你了。」
「不敢不敢。」
英姨娘点头哈腰地送王卿瑶出门,一直送到院门外,见萧允也在,大吃一惊,赶紧跪下请安。萧允视若无睹,直接搀扶过王卿瑶,小心翼翼地领着她走了出去。
王卿瑶一路走一路把英姨娘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萧允一直紧盯着她脚下,有些石块石子什么的,总是先她一步踢开。台阶什么的就更别提了,恨不得把她抱起来。
「我果然猜得不错。」萧允说,「不过她应当瞧不上我,我可是个短命鬼。」
萧允自嘲道。
似韩岁琴这般不甘平凡、心比天高的,萧允一个会早死的异姓王爷可满足不了她。
况且这位王爷早娶了正室,就算喜欢她纳了她做妾室又如何?
妾本来就是以色侍人,全靠夫主的宠爱过活,夫主都死了,她再得宠也翻不出花样来!
王卿瑶侧头看了他一眼:「别妄自菲薄嘛。早死可不是什么坏事。对有些女人来说,有钱有权有孩子,还不用伺候老公,那日子得过得多滋润?」
萧允脸一沉,不高兴地问:「你就是这种女人?」
他想到了刚认识王卿瑶那会儿,王卿瑶信口说的那些,连扶着王卿瑶胳膊的手都用力了几分。
接收到危险信号,王卿瑶赶紧表明心迹:「我跟她们不同,我这种人最怕孤单,钱啊权的对我来说不重要,最重要的身边有人陪着我。」
说着还握住萧允的手往上扬了扬,萧允成功被取悦道,嘴角上扬,一直咧到耳后根,怎么也扯不回来。
上了马车,王卿瑶轻咳一声:「萧允,我有话跟你说。」
「你说。」萧允甚是快活随意。
王卿瑶深知这事必须快刀斩乱麻,就狗血里那种,明明一句话就能解释明白的,非得扯些有的没的浪费时间,最后解释的话没说,还得硬着头皮一错再错地演下去,最后酿成大误会。这种事她可不干。
她麻利地说:「其实我没有怀孕,罗大夫是我一早派人买通了对付王老太太的。之所以没有告诉你,就是想演得逼真点,你别生气,这事是我的错。回去之后我们天天努力,我保证尽快给你怀一个。」
王卿瑶语速快,霹雳吧啦像珠子落玉盘一样,清脆是清脆,却不怎么好听。
萧允的笑容还在脸上没来得及收回来:「你说什么?」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于是王卿瑶又一字不差地重复了一遍。
真相。
解释。
认错。
展望未来。
一个环节都没落。
萧允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像是有些呼吸不过来:「所以你没怀孕?!」
「没。」
萧允:「……」
经历了大喜大悲的萧允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憋不出个哭腔来:「你怎么这样?这多大的事?能拿出来随便乱说吗?」
王卿瑶抚着他的脸给他擦眼泪:「对对对,我的错,你别生气,别难过。我研究过那啥,知道好多易孕的那啥,我们晚上就回去试,试一夜。」
萧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