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今天被奶奶特邀来的“大师”。
大师就坐在主桌上,和宋简意面对面的方向。
说话时,腰板挺直着,表情很是严肃。
祁老夫人虔诚问道:“大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月满则亏,三少奶奶的好运在嫁入祁家之后就已经到头了。她不适合再在外面抛头露面,要不然……”
“要不然会怎样?”
“唉。”
“大师”掐着手指,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要换做平时,祁老夫人才不会相信这样的鬼话呢。
什么宋简意加入祁家后好运就到头了?
狗屁!
明明是福气的开始才对!!
可是,想想昨天,小宝贝们不就真的应验了么?
祁老夫人的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
目光转向宋简意,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得祁遇冷喝了一声:“武鸣!”
保镖队长武鸣从外头冲进来。
高高壮壮的身子,沉冷的气场,往“大师”的身后一站,吓得人家的脸色白了白。
“三少,您别怪我说话不吉利,我这也是实话实说啊!再说了,她不出去工作,在家里相夫教子,对您对这个家庭不是更好么?”
“我祁遇是一个会成为妻子绊脚石的人吗?”
祁老夫人凝眉看来,悄悄暗示祁遇不要冲动啊!
虽然,大师说这话不好听,但,不管怎么说也是为了宝儿好。
玄学这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是吗?
可是,祁遇就是站在宠妻第一线的人,谁胆敢胡说八道阻碍宝儿,他绝对不客气。
只见,他厉眸一扫,武鸣那坚实有利的手就抓上了“大师”的胳膊。
“大师”吓得脸色慌乱,却坚持自己的说法:“前几天老夫人也是这样不信我的,可最后你们看看,不都应验了吗?三少奶奶要不听我的,指定活不过这个年。”
“你——”
嘭!
祁家元家和左家的人全都怒了起来。
在这个大家欢欢喜喜为宝宝们庆生的好日子,这家伙居然说这么晦气的话!
更气的是,大家都怕会应验。
因此,一双双担忧的眼睛全都转向了宋简意。
祁老夫人说:“宝儿,要不咱们就先把节目推了吧?不管他这话真不真,咱们先过了年再说?”
“大师,你今天在祠堂里的时候,不是说了要和我聊聊么?”
宋简意笑容艳艳地看向“大师”。
别人都给这位神算子的话吓出了一身冷汗,就怕万一真的应验了。
只有作为当事人的她笑容艳艳地将孩子抱给了祁遇,然后礼貌地对人家比了个“您请,咱们借一步说话”的手势。
“大师”挣开了武鸣的手,挺了挺腰杆。
他太明白这些有钱人的心思了。
毕竟,有钱有权,正是享福的好时候啊,谁会舍得死呢?
他整理整理身上被保镖队长扯乱了的唐装,严肃地,沉冷地走出了包厢。
跟着宋简意一起,去了奢华安静的空中花园。
严冬的季节,正是霜寒地冻的时候。
这里因为有专人养护,花草依然长得娇美矜贵,随便一株,那都抵得上一个普通人一年的收入啊。
“大师”第一次见到这么奢华的场景,目光不由得暗暗流露出了惊艳的神色。
落在宋简意的眼中,就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这里的花儿可美?”
“美。”
“你想要多少钱?”
“我……”
没想到宋简意居然这么上道,“大师”的眸光亮了一下。
转过身来,就对上了宋简意洞悉的眼眸。
他咳的一声,严肃道:“我田神算看缘分算命,从不收钱的。你要不信,可以问老夫人去。”
“嗯。”
要不是他之前一分钱不收,奶奶能被他忽悠到?
其实说白了,这江湖骗子就是抓住了老人家年纪大,期盼家人和睦安康的心理忽悠人。等大家伙都跟着被他骗得团团转,对他深信不疑了,那才是收割的好时候。
“大师,你叫田峥嵘是吧?”
“嗯。”
“名字是挺磅礴的,可惜演技不太行。”
宋简意笑容和煦地拿起水壶来浇花。
云淡风轻的样子,看得田峥嵘愣了愣。
紧跟着,就是意会后的恼羞成怒。
“三少奶奶,请尊重玄学。”
“你要真懂玄学,我肯定尊重你!不过问题是你这班门弄斧的本事,没学到精髓啊!”
拿谁说事不好,偏偏拿她?
不知道她宋简意从小就被骂扫把星,但也依然从人生至暗走到今天的辉煌吗?
她要信这些,早自怨自艾地跳河去了!
“田大师。”
冬日暖阳洒落在高高的玻璃棚上,周边的花儿娇艳欲滴,却不如宋简意笑容的一分美。
只见,她也若有其事地掐了掐手指,笑说:“我也给你算一卦吧?”
“什么?”
“我算啊,你活不过今天!”
“你——”
田峥嵘气急:“三少奶奶,你可以不信我的话!反正我的推算就放在这里了,你要不信,咱们葬礼上见。”
“哈哈哈……瞧瞧这危言耸听的话说的,多像真的啊!”
宋简意揉了揉腕关节。
眸子里邪魅的坏笑,看得田峥嵘咕噜咽了一下口水:“宋简意,这是法治社会,你要干嘛?我警告你啊,你不能因为我的话不好听就对我下杀手,你会犯法的。”
“不不不,我对你下手做什么啊?我可是个良民!”
说是个良民,宋简意却又踢了踢腿。
一副要干架的姿势,吓得田峥嵘的冷汗都出来了。
“大师,看过我之前的热搜吗?”
“哪、哪个?”
“预言家那条。”
“……”
“去年在月老庙门口,我给算的算命大哥今年顺利脱单了。我说陆家二少会顺利当上董事长,人家也当了。你说,我今天要说你……”
“停!宋简意,你别再过来了!!”
“干嘛,怕了呀?”
“我、我一个修行的人有什么好怕的,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今天出门的时候忘记看黄历了,你且等着,我回去翻了再来。”
“那可不行!”
田峥嵘哧溜一下要从身后的小门溜走,可,衣领陡然一紧,回头就对上了宋简意艳艳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