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霖也懒得去刑场就干脆回了府,刚回去江伯就笑着走了出来,“小王爷,我可是听说了你在朝堂上的事,不错不错。”
“这么快就传来了?”
顾霖脸上是惊讶,心里倒是早就想到了,看来也能传到太后耳朵里,可真是期待这个老妖婆下一步的计划。
“都城几乎都传遍了,先前摄政王府这十米之内都没什么人,今日倒是有些遮着面的姑娘放下了些东西匆忙离开了。”
江伯不说,顾霖也猜的到,是表达感谢,但是又不敢明目张胆吧。
“此外,十万两已经送来了,小王爷的意思是?”
顾霖点点头,“先前说的是救济灾民,江伯这么办就好,顺便给一些银钱那些姑娘们吧。”
“放心。”
江伯脸上流露着满意的神色,似乎是骄傲那个曾经的小殿下回来了。
顾霖伸了个懒腰,“那我回去睡觉了,太困了。”
“去吧。”
江伯也没多想,着手去安排这些银钱了,顾霖向后院走去,只是并没有多少困意,她需要安静一会,想一想接下来的计划。
有了江伯之后,府中的运作终于回到了之前的样子,自己也算是少了不少负担,顾霖刚到后花园就听到几个丫鬟在说着什么。
“你看昔言了吗?”
“看到了,真好,有小王爷给她买首饰。”
“是啊,咱们这些不亲近的还是不要想了。”
“我家里催得紧,但我实在是没钱啊。”
“我也是,说我要是再拿不出钱就把我卖了。”
“……”
顾霖大概听了一下明白了什么事,说起来自己好像还没有去了解过这些人的月钱,听这个意思应该是不多。
昔言听说顾霖回府了就准备出来迎一下,但是没看到人,找了找看见在后花园就跟了过来,“小爷,你怎么在这呢?”
正在议论的几个丫鬟都吓了一跳,从一边出来看见顾霖,都吓得跪在了地上。
“王爷饶命。”
“奴婢不是故意说的。”
“王爷饶命……”
顾霖没有说什么而是问昔言,“府里丫鬟小厮一个月的月钱是多少?”
昔言想了想说,“签死契的是没有月钱的,其余的伺候外边的一个月是五钱,伺候您身边的是一两。”
顾霖皱了一下眉,“够平时的花销吗?”
昔言看了三个人一眼,坦诚的说,“虽然比起同级的府里银钱低了一些,但是吃住都是在王府也勉强够了,要是和普通民众比起来,只能算持平。”
“你去请江伯过来。”
“是。”
昔言福了一礼离开了,顾霖直接坐在走廊然后对几个人说,“把头抬起来。”
三个丫鬟抬起头,但是都不敢去看顾霖,顾霖也就主动问,“你们叫什么,月钱是多少?”
“奴婢夕月,月钱五钱。”
“奴婢夕禾,签的死契。”
“奴婢夕云,月钱五钱。”
顾霖稍微记了一下三个人的名字又问,“你们家里经常找你们要钱吗?”
“是。”
江伯走了过来,看见顾霖开口问,“小王爷,怎么了?”
顾霖站起来,“江伯,我是想能不能把府里小厮丫鬟的月钱长一长,也不用太多,就两倍,签死契的话每个月也给五钱。”
江伯心里感觉到了一丝诧异,但还是答应说,“到也可以,只是小王爷怎么突然体会民情了?”
“这不是说我知道错了吗?”
“行,那我就去宣布一下。”
顾霖突然想起什么又说,“还有一件事江伯,如果丫鬟小厮家里有事需要钱的话可以提前预支月钱,只不过后来要补上。”
江伯这次犹豫起来,“这个倒是没有先例。”
“您就说可行不可行。”
江伯看着顾霖,突然笑了一下,点点头,“可行。”
顾霖也就不多说,拱拱手,“那麻烦江伯了。”
“无妨。”
江伯先行离开了,顾霖才转身对三个人说,“好了,你们先起来了吧,昔言领着她们去账房先支几个月的月钱。”
“多谢王爷。”
“夕禾,你怎么不去?”
夕禾复又跪下,“奴婢已经没有亲人了,多谢王爷愿意为我们这些签订死契的人着想。”
顾霖看着夕禾想到一件事,对她说,“夕禾,我有件事要你去办,如果办好了,我就把死契还给你。”
“王爷请说。”
“你去在府里散播我的坏话,把赞同的人名字报上来。”
夕禾没有问为什么,坚定的看着顾霖,“奴婢明白,这就去。”
顾霖看着夕禾离开的背影,喃喃的说道,“王府,该清理一波了。”
永寿宫。
太后看着面前的奏本,手止不住的颤抖,“好一个摄政王啊,好一个小殿下,真是反了她了。”
大总管张德全现在也不敢说什么,只是站在一边。
“程斯和程非凡都死了?”
“是。”
太后随手扔了奏本,惯常祥和的脸上也露出了不满,“这顾霖难道前几年都是装的?”
张德全试探着说,“一年两年可以,总不能这么多年都是装的啊?”
太后没有说话,只是转着手里的佛珠,过了片刻才问,“没查出什么吧?”
“太后放心,去的是我们的人,东西都已经毁了。”
“那就好,但是事情到这一步,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除掉顾霖。”
“太后请吩咐。”
“不急,不急。”
太后嘴上这么说着,手上的佛珠却越转越快,然后狠狠摔在了地上,“她一定是装的,一定是。”
张德全连忙跪下,头都不敢抬。
顾霖从小就是苏南付和顾骥亲自教出来的,七岁的时候就被评为降世帅才,但是九岁一场大病之后就全都变了,性格暴戾,好吃懒做和一个废物草包没什么区别,但是总不可能一次装十年?
“无论如何,她都得死。”
太后又抓起面前的佛珠,转动起来,仿佛是操控了整个大周朝命运的齿轮。
顾府。
“小姐,小姐,不好了。”
丫鬟从门外匆匆忙忙的跑进来,顾晓半躺在贵妃椅上,眉头一皱,“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不好了?”
“世子,世子和王爷都被杀了。”
“什么?”
顾晓一下站起来,“哪个世子和王爷?”
“勇王府。”
丫鬟声音很小,但还是惊的顾晓直接坐在了地上,无边的恐惧和突如其来的茫然让她完全失去了反应。
“小姐。”
丫鬟上前把顾晓扶起来。
“程非凡死了?”
“是,是摄政王在大殿上揭露了世子先前干的坏事。”
顾晓只觉得自己脑子嗡嗡的,好不容易勾搭上一个外姓王,怎么就死了?
丫鬟看到顾晓的样子连忙开口,“小姐,我们怎么办?”
“有没有牵扯到我身上?”
“应该没有,世子和王爷已经斩首,勇王府也查办了,流放的也走了,和小姐无关。”
顾晓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与我无关就好,废物一个,看来还得再找一个靠山,不然怎么对付顾霖。”
顾晓想起顾霖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她一定是为了对付我。”
顾晓说完又品出了些不对,但是没想是顾霖性格的问题,只是自言自语的说,“难道是发现了我和他的关系,嫉妒我?”
“小姐,你想怎么办?”
“搞死顾霖。”
顾晓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狠意,“我当初能带她走上弯路,现在就能弄死她。”
——
按照规矩,之后两晚白落音是要自己过的,因此连看一眼牌子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望月兴叹,感慨人生多舛。
偏偏白落音是个闲不住的,又抛开内侍宫女自己跑出去了。
“幸亏当年死缠烂打学了点潜行术,就这几个人还想拦住我,就是这里也太黑了,连个灯都没有。”
白落音成功溜出寝殿,正在路上蹦哒着,结果因为太黑成功的撞到了什么东西,当下两声诶呦就响了起来。
白落音揉着脑袋坐起来,“什么东西啊?”
“你没事吧?”
清朗的少年音传进白落音的耳朵里,某人瞬间就顾不上疼了,走近了一些,看到一个少年。
白落音凑近了一点看清了少年的样貌,很清秀很好看,是白落音喜欢的小奶狗类型,当下就好奇的问,“你是谁啊?”
少年微微颔首,小声回答,“内侍,未柳。”
“未柳?名字倒是不错,你在这干什么呢?”
未柳小声说,“日里犯了错,师父让在这罚跪长记性。”
“那可太可怜了。”
“你是谁啊?”
白落音眨了眨眼,毫不犹豫的说,“我?摄政王。”
未柳惊了一下,连忙叩头,“奴才未柳参见摄政王。”
白落音摆摆手,“不必多礼,我刚从那个皇上那出来,想逛逛没想到撞到了你。”
未柳似乎是怕白落音生气,小心翼翼的解释说,“这里向来无人经过,因此师父才让在这里罚跪,惊扰了摄政王奴才罪该万死。”
白落音大度的摆摆手,“没事啦。”
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吊着嗓子的内侍的声音,“小未子,在哪呢,还不滚过来?”
“摄政王莫怪,师父叫我了。”
“去吧去吧。”
白落音蹲在那看着未柳一路小跑到了有光亮的地方,感慨了一下,身材不错,可惜是个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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