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不是纯粹拿你做诱饵吗!太危险了!”叶达辰又蹦了起来。
佟世顽捋了捋胡子,“是太危险了,不如老朽出几分力。云梦泽县的这几个人,老朽可以去会一会,老朽名声在外,如果将此事的后果分析给他们听,他们应该会弃暗投明的。”
“佟师爷有把握吗?你这一露头岂不是成了魏之鹏的靶子?要是他们不回头,您还身陷危险,那就太得不偿失了。”叶修安道。
佟世顽朗声一笑,“哈哈,大人都拿自己当诱饵了,老朽岂可爱惜此身?当然也要放手一搏!大人放心!若没有胜算我不会提这个建议。”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几人当下定出计策,先假作不知,只派人密切监视,等他们进攻之前提前安排,抓他们个现行!
……
等任务分配好,天色正好是黎明前最浓密的黑,杜唯则还是像伪装的那样悄悄出城去,等天亮将众兵集结,把城外山上的事情摊开一说。
杜唯则说山上原本的老乡都已经下山回乡,士兵们都点头,因为他们早已得到家中回信说老弱妇孺都已回家。
杜唯则又说现在山上又来了一批真正凶神恶煞之徒,为的是坐实平叛之名,于是将笑面虎林中雀地老鼠等人往日的“丰功伟业”说了一遍。
士兵们这下义愤填膺了。
事情完全不一样了!
一边是老乡,一边是凶徒;一边是迫于无奈,一边是蓄意谋划;一边是吃糠咽菜,一边是酒肉不愁。
这才是真正要平的叛贼啊!
杜唯则见众人一心,当下又将自己的任务安排说了,挑出十几个轻功出色、机灵敏捷的兵丁,排成几班到山上监视。
那边佟世顽和林磊倒费了些周折,因为那些人人笨心大,真的相信笑面虎会先打下云梦泽再进取湖广,最后打进京城。现下他们正做着高官厚禄的美梦呢!
笑面虎怎么可能会在事成后只身逃跑,留下我们当替死鬼?
哈哈哈哈,我们哪有那么笨?
不过他们把林磊的话都记在了心里,一直等到最后人到齐了,笑面虎开始布置任务了,才发现佟世顽居然是对的。
叶达辰也很焦虑,每日在叶修安身后跟着寸步不离,就差如厕洗澡都跟着了,说怕有人偷袭。叶修安没有客气,两脚就把他踢出去了。
不过要说起来,这最轻松恣意的人,还真就是叶修安了。
因为曹衡公子又给他配了一味药,这次据说是特意补元气的,虽然味道苦苦的,但每次钦差大人喝起来的时候都是笑眯眯的。
这样一等就是七八天,每天山上都会增加十几个人,算一算如今也有二百多号人了,照样还是每天喝酒吃肉,醉生梦死。
叶修安都等烦了。
你们这些人到底有没有职业道德?不是说要干大事,为自己挣命的吗?就是这么每天吃肉喝酒就能挣得?
好歹拿出一点精气神来嘛!不然当你们的对手我都嫌丢人!
等你们攻来的那天,我是不是铺一地石头就能把你们都绊倒啊?
啧啧啧,叶修安在客栈里大声叹息,爷我还有别的事儿去做呢!
不知是不是老天听到了他的抱怨,这天晚上杜唯则终于来报,山上已经两天没有增加人了。
同时林磊的旧部也来了消息,说笑面虎已经开了大会定了作战计划,与林磊和佟世顽说的一样,并不打县衙,而是只针对钦差客栈。
他们同时说,愿意听从钦差大人的命令,以做内应。
叶修安精神一振,终于来了!爷的剑都要磨秃了!
十月二十八这日,朝廷的赈灾粮终于到了云梦泽。钦差大人带领魏之鹏并一众县衙官吏出城迎接,许多乡民自发跟随。
运粮车浩浩荡荡望不到头,每辆车都配备三名护卫,有好事者数过,一共来了九百余辆车。
运粮官当着众官吏和百姓的面宣读圣旨,这些粮食都供云梦泽灾民所用,责令县衙按受灾严重情况分配,多余的都做第二年的种子,且免税两年,与民休息。
乡民们当场不约而同地集体下跪,山呼万岁,喊得真情实意,荡气回肠。
这一日钦差大人也异常高兴,说这批粮食太重要了,赶紧都运进了城内,等知县魏之鹏拿出了章程就分发下去。另外还将自己的钦差卫队也安排过去看守粮食,声称不能让那些爱抢劫的暴民再得逞了。
于是好巧不巧,山上的暴民决定在这个钦差最高兴,守卫最松懈的时候,动手。
两百多人全部蒙面,趁夜下山,直奔钦差住处,立刻就包围住了小小的客栈。
但是客栈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好像空无一人。
领头首领一挥手,众人举起武器,高喊着“杀贪官!杀朝廷走狗!反抗无良皇帝!”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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