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心里苦啊,小贱人真去当了丫鬟,那边方桐又是个没用的,院子里里外外的活计可不就是自己的了?
万万没想到,跟婆婆一起横来横去,到最后,居然横到自己头上了?
“娘,这小贱货说的话不能信,昨天她不是还骗您了吗?小娼妇一嘴胡扯!”
方老太太转了转眼珠,的确不能听她一面之词。
“你先看着她,我亲自去仁医堂问问!”
方老太太急匆匆出了门,杜羽蘅好整以暇地坐回椅子上,“舅娘,腿脚好一些了吗?烫得严重吗?”
一提起这个,王氏就恨毒了,真恨不得也让她尝尝烫一身泡的滋味……
“小野种,你别得意,等你阿奶明白过来你撒谎,有你的好果子吃!”
方老太太去得快,回来得也快,踏进门来的时候还喘着粗气。
王氏看着方老太太阴沉的脸色,心中一喜,“娘,我就说这个小娼妇胡吣吧!”
“放开她。这小贱人的确是仁医堂的丫鬟了。”
方老太太的话让王氏如坠冰河,她哪里知道,方老太太脸色难看是因为仁医堂的伙计对她冷嘲热讽。
“对对对,杜羽蘅是仁医堂的丫鬟了,麻烦方老太太少让她干些活,明儿早上还要早点来!”
“十二岁的丫头长得那么瘦,跟她舅娘简直不像一家人!”
“可不是嘛!”
“……”
小娼妇!要不是看在你能赚钱的份上,我早就剥了你的皮!
方老太太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杜羽蘅却微笑起来。
“阿奶,我能给家里赚钱了,等钱郎中治好了娘的身子,家里又多了一份工钱,阿奶怎么不高兴呢?我先去睡觉了。”
杜羽蘅跨出大屋的门槛,身后传来方老太太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
“儿媳妇!快去做饭!从今儿开始,家里的活儿都交给你了!”
……
第二天,杜羽蘅又起了个大早,趁着仁医堂还没开门,先去后山把剩下的草药挖了。
把草药捧到钱郎中跟前的时候,身上脸上又脏得像个泥猴。
钱郎中觉得这草药烫手,“羽蘅,有什么事你就说。”
“郎中,我娘病了好些日子,都起不来床了。我想求郎中上门给瞧一瞧。”
“就这点事啊,我这……”
“郎中!我卖草药没跟家里说,昨天偷偷给我娘买饼吃都被打了。我就想用这草药抵药钱,我家里人要是问起来,郎中能不能说是我欠着的?”
钱郎中一听更气炸了,得了病还不让看,连饼都不给吃,这不就是想逼死人吗?!
他做郎中的,最恨的就是这种人!
“走,现在我们就去给你娘看病,我看谁敢拦着我!”
钱郎中带着杜羽蘅直奔方家,方家老少正在吃早饭。
今日杜羽蘅不在,王氏特意烙了饼吃,只给方桐端了一点锅底的渣渣。
钱郎中一闻隔壁厨房的饼香,又一看方桐跟前的饼渣,心里这气更不顺了。
“哎哟,这不是钱郎中吗?我家方桐就是咳嗽两声,哪里就要劳烦钱郎中了?我心疼方桐,还没让她起床呢。”
方老太太跟着进了方桐房间,心道这个小娼妇,还要给她娘看病?有这银子不能孝敬我吗!
“咳嗽要是睡觉就能好,还要郎中做什么!老太太先出去吧,我看病不喜欢人多,太吵闹!”
方老太太吃了一瘪,只好先出去,心里一个劲地咒骂杜羽蘅。
屋里钱郎中一边搭脉,一边扫视屋中情形。
脉象沉而粘,一看就是病了有一段时间了。虽然不是什么大病,但拖得久了,又没有好生调养,底子虚了。
看看这屋里,是人住的地方吗?病人住这种地方,能好才怪了!
杜羽蘅眼巴巴地望着他,方桐也轻声道谢,钱郎中一捋胡子,“不严重,就是好得会慢一些。”
杜羽蘅一颗心落了地,总算是能好起来。
钱郎中出去写方子,杜羽蘅悄悄喂方桐吃了自己买的早饭,就听院子里方老太太说话了。
“钱郎中,我家方桐的病不严重吧?”
“不严重!再躺几个月就可以直接拖去埋了!”
钱郎中生起气来,嘴能毒死人。
方老太太却是心中一悸,生怕钱郎中看出什么来。
“拿去!这个方子先吃半个月,半个月后我再来看!”
“什么?还要吃半个月?”方老太太一声惊呼,捂着心口肉痛不已。
这赔钱货!嫁出了门还回来祸害娘家!
“对啊,不就咳两声,哪需要吃这么久的药,你这郎中莫不是在骗钱吧?”王氏也来帮腔。
钱郎中眼睛一瞪,“我钱郎中的名头十里八乡谁不知道!我仁医堂开着,还需要骗你们这点子钱?要是不信我,以后生病别来找我!”
杜羽蘅冲出去,扑通一声跪倒在钱郎中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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