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好办事。
这一次就算是大学士王铎想要挪用一点,其他几人都没有同意。
只要灭不了反贼,弄到再多的财富,都是枉然。
真金白银一撒下去。
整个南京城都开始沸腾了,当地的百姓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官府为乐征兵,居然先拿出了足额的银元。
只是连续征兵了几次。
早就减少了许多的青壮年,效果不是很理想。
因为接下来还要练兵,最起码要熟悉一下火枪的使用方法才成。
当然,其中一些上一次因为征兵出去了的青年的家庭,此次并不在其中。
这些人,心中也有一杆秤。
自己的儿子的队伍,虽然跟着黄宗兵投降了,可听说最后吃到的皇粮,居然比南京给出的还多。
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围观的百姓们,终于又等到了一次盛宴,虽然都是用自家家里的青壮年吃到的。
可穷人,就只剩下这一条命了。
也就不在乎是只吃一顿饭,还是长久饭的区别了。
南京的各个地方都在征兵,一天征兵,一天训练,一天出征。
这是早就安排好的办法。
时间不等人,反贼们也不会等着他们准备好了万全之策,然后自己跳进了陷阱。
值得庆幸的就是的,孙传庭的军队,还在湖光镇子啊,根本就没有想过,忽然点兵来清理南京的意思。
“时间会不会太紧?火枪兵虽然容易训练,可一天的时间还是有点不够。”
灵璧侯汤国祚皱褶眉头,瞧着乱哄哄的队伍,能够使用火枪的人并不多。
队伍中的年轻人很少,只占了三分之一,其他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好在如今有了火枪,打仗并不会用到体力。
老人也是可以成为老兵的。
“没事,咱们人多,火枪的适用范畴,我也研究过,就是凭借着人多,和火力交叉射击形成的威慑,才能够取得胜利的。”
魏国公徐文爵一连窜的专业术语,听得灵璧侯汤国祚一愣一愣。
眼神不由自主的转动着,看向了魏国公徐文爵,仿佛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知道,原来此人还有这样的一面。
“正因会火枪的使用简单,所以才强大,以前咱们是走错了路子,拼命的想着,只有勇猛的人,才算是将军。”
魏国公徐文爵也不是草包。
或者说,只要能够看出火枪优势的人,都绝对不会很傻。
当然,他的这些观察,也都是通过了大明士兵的一次次的出击,总结出来的经验之谈。
实际运用,毕竟陌生。
“京师的那些人其实也是知道的,不过要是运用了大量的火枪,又如何去花费大量的金银去堆他们的堡垒?没了朝廷的拨款,他们又从哪里去赚钱?”
魏国公徐文爵想着以前在登莱做巡抚的袁可立。
此人就非常的重视火器,然而,奈何朝堂之上的朝臣们最见不得这种玩意。
三两下把仗打完了。
然后呢?
他们这些文臣还不得被有了军功的武将压下来?
那必须就不能用了。
谁用谁滚蛋。
于是袁可立从来辽东滚蛋了,最后到了登莱,依旧坚持火器的运用,还有战船水师的训练,而接手的孙承宗也没有坚持多久。
“其实,他们也可以开办工厂专门生产火枪和火爆的。”
灵璧侯汤国祚看得出来火器的利润到底有多大。
转变一下思路,怎么赚钱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不一样的,那时一杆火枪要多久才能够打造出来?火炮要多久才能够打造出来?这些火器的规模,若是不够大的话,也很难赚到多少银两。”
魏国公徐文爵是很佩服崇祯的。
若不是水利锻造,谁能够想到用这种办法,可以省却不少的工序,降低更多的成本。
而且残次品还很少。
完全就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然而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当年在京师做内阁首辅的韩爌或许有机会,可那个老东西,不就是欺负人家崇祯皇上的年岁小吗?
尽想着花花肠子,想要做一个权臣。
结果怎么样?
玩脱了之后,把自己也栽进去了。
所以说,有时候还真得量力而为,不是你的,就是你抢到了,最后还会是别人的,还得把自己也搭进去。
“这到也是,对了,你这一次剿匪有多大的把握可以成功?”
“把握?打仗哪有必胜的把握,更何况······”
魏国公徐文爵瞧着场中一团乱麻的士兵,虽然都带着火枪,可火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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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和火枪兵之间还是有区别的。
训练有素没有。
只有勉强会用的那种开枪办法。
而只要学会了开枪,那就算是训练成功了。
在这一方面,年轻人的接受能力是很强的,中老年人熟悉火枪的时间就会长一点。
在浙江想要去杭州的一群反贼们。
走着走着突然就迷路了。
一开始还能够凭借着自己的见多识广,判断出准确的方向。
然而到底是没有多少知识,更没有多少出远门的经验,就是脑子一热,然后就做出了这么一个稀里古怪,看起来很有成就感,事实上没有一点用处的计划。
能够从赣州府,一路走到金华府附近。
那都是走了大运,才能够在和么顺利。
一所看起来很简陋的草棚子,这就是他们的临时营帐。
“咱们找的那些向导,似乎都是在带着咱们兜圈,这条路看着眼熟,好像刚刚走过不久。”
过天星掀开草帘子,瞧着外面的景色说道。
最后看向了地面,虽然没有他们的车队碾压出来的痕迹,但他绝对对周围得山林有印象。
“你确定?”
赖钦寿也扒在门口向外看了一眼,一边问着,一边眉头紧蹙。
似乎有些地方还没有想明白。
“不会有错,老大你是知道的,我虽然别的本事没有,可这种老马识途的本事,还是很厉害的。”
许多人都是有着各种过人的天赋。
很显然,过天星对于自己见过的风景,有种过目不忘的本事,虽然不会记得很清楚,但大概的印象绝对不会有错。
“周围这样的景色,你看到几次了?”
赖钦寿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却还是问了一句。
“两次,算上这一次就是三次了。”
过天星肯定的说道。
“那你为何不早说?”
“早说了,我也不确定啊,也就这一次看得仔细的一些,你看那座山头,还有没有印象?咱们就是从那个山脚下走出来的。”
“还真是,去把向导叫过来问问,要是说不清楚为什么,立刻给我砍了。”
赖钦寿向外面吩咐了一句,要是以往他绝对会用吼得。
只是做了老大,总得有点气度,和别人不一样的气度,说话喊人的时候,已经不再骂骂咧咧的了。
而是改为了“和风细雨”。
至于用最轻柔的语气,说着漫不经心的狠话,会引起怎样的后果。
看看周围的手下,对他惧怕的眼神,就能够看出来一二。
“咱们在金华府这一带,走了多少天了?”
“差不多十天。”
“嘶,要是这样的话,有人给南京通风报信,人也应该来了。”
在当地转悠了十天时间。
自己的手下不但没有掉队,反而因为渐渐的磨合出来了一种“训练有素”的气质,也是一项奇迹了。
当然,对于赖钦寿本人,是不明白其中的好处和道理。
他只知道,手下的火枪手和杂兵们能够做到令行禁止了,自己说出来的话,也更加管用了。
这就很好。
“要不我再去捉一个人来详细的问问?”
黄期达放下了手中的酒碗,满不在乎的说道。
“这个可以有,最好是能够捉到当地的富户,或者儒生,有名声的就更好了。”
尽管他们不知道消息传递的成因。
可有一点他们明白,有钱的人和有学问的人,消息总是最灵通的,找他们绝对没错。
正说话间,草帘子外面就是一身报告。
“说。”
“那人说了,他是当地人,可一辈子都没有走出过镇子,只知道最近的一段路线。”
“砍了没有?”
“砍了。”
“那就好,记得多烧点纸钱,让他来生多记住一点路,别再到这人绕圈子就成。”
“是,大王。”
赖钦寿很满意这一声大王的称呼,做贼首,重要的就是规矩,现在规矩已经立了起来,只要贯彻下去。
自己的这个大王,也不是不可以变成皇帝。
美梦已经开始了。
就绝对不会在死亡之前停下来。
“还是上一个被砍了的读书人说道好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可惜了。”
赖钦寿砸吧砸吧嘴道,也不知道是可惜自己身边少了一个可以和他说话的读书人,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老大,要不咱们再去打一个镇子算了,带来的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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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可快要不够吃了。”
黄期达的一句老大,叫的赖钦寿心里腻歪,心中暗道没听外面的人叫我大王吗?怎么到了这里就成老大了?
他的心里话,没有人能够听得懂。
都是粗人,那会懂得多少权术和揣摩上意。
要是真的懂这个的话,早就在赣州发家致富了,那会流落的去挡了反贼?
“上一次打了一个镇子,咱们的火药可是消耗了不少,再打几下,就是到了杭州,咱们用什么战斗?”
赖钦寿不同意。
上一次粮食是收集了不少,金银却不见多。
就是那些看不懂的书摞了一堆,除了烧成灰之外,没有半点的用处。
“那粮食的问题?”
过天星试探的问道。
不解决这个,就算是手中火枪的火药足够,他们也没有力气去战斗。
“买,用钱去买,我就不信,拿着钱还能够饿肚子。”
赖钦寿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一句话,当反贼的用钱去购买粮食也是头一遭。
或许史书上会记载这样的一件奇葩事件。
临时帐篷之中的人,都是一呆。
很显然,他们也没有想过,赖钦寿居然会这么来解决问题。
“那要是人家不卖给咱们怎么办?”
过天星无语过后,还得问清楚。
毕竟找粮食的活,一般都是他来做,若是完不成任务,他的威信是会受到打击的。
“那就抢,咱们是反贼,难道还怕了买卖人?先礼后兵知道不?咱们是义师,要讲规矩,完后整个黄州,可就要是咱们来治理。”
赖钦寿一通歪理,说的是整个帐篷之中的人,一愣一愣的。
别说。
还很管用,赖钦寿已经看到了,周围的人对他的奇怪眼神。
这就是崇敬。
一定不会错。
过天星沉默了一下,就走出了帐篷,开始召集自己的人手,火枪手不多,主要都是一些推着空车的杂兵。
那都是要用来拉运粮食的。
其中一辆车子上,还有一口箱子,看起来崭新,可由于磕磕碰碰的上面的一层铜皮早就卷了起来。
从箱子的缝隙当中,看能够隐约的看到其中装着的金银。
买东西,金银最合适。
就是最值钱的古董字画,对某些人来说,还不如一本书的价值高。
然而,刚刚整理好队伍。
就看到远处的茂盛的草木,一阵晃动。
紧接着就听到了稀稀疏疏的枪声。
是火枪开枪的声音,过天星不会听错。
“敌袭,卧倒,还击。”
一口气,连续发出了三个命令。
惨烈嘶吼的声音,传递到了整个营地当中。
当时他们挑选营地的时候,就是因为此处亲近水源,周围也有林木遮阴,可此时却成了他们最危险的绝地。
一开始的枪声之中,却没有几个人因此而倒下。
过天星判断出不出对面是不想打,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
还在草棚子帐篷中的赖钦寿,黄期达,邹稍豺,苏亚婆、钟三舍等人,忽然一惊。
“是大明的火枪手还是南京来人?”
赖钦寿卧倒在地,低声询问着。
“火枪开枪的不少,不过没有听到咱们有人惨叫,有两个可能。”
黄期达小心翼翼的探头往外面看了一眼,由飞快的缩了回来。
“快说,别卖关子。”
都这个时候了,黄期达还要给出上中下三册,真的是被上一次那个书生毒害的不轻,赖钦寿忽略了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要么是来人在警告咱们,要么就是开枪的人都是新手,还没有学会如何使用火枪。”
随着黄期达的话音刚落,赖钦寿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新手火枪兵,是最浪费弹药,也最打不中人的时候。
他们第一次在赣州遇到的大明官兵,也都是这个样子,若不是被火枪的声音给吓住了,当时想要取得胜利,还真是两说。
“随我出击。”
到了此刻,赖钦寿还是有着胆量的。
瞬间冲出了草棚子,站在一处并不显眼的地方,喊着自己行出来的军令。
别说这一套,在此时此刻,真的有了很大的作用。
本来还在慌乱的反贼,听到自己的大王一阵嘶吼,居然渐渐的稳住了快要崩溃的场面。
“卧倒。匍匐射击。”
端在手中的火枪,总是不容易瞄准,为卧倒是赖钦寿想出来的最好的办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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