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得意的郑芝凤,被他大哥郑芝龙看得浑身不自在。
仿佛他刚刚得意的事情,就是一场笑话。
“你是觉得关耳这个名字,联想不到他就是一个郑字,特意提醒一下熊文灿,还是侮辱熊文灿是个蠢货?”
郑芝龙越看,也觉得一直跟着他父亲生活的两个弟弟,越是烂泥扶不上墙。
可也只有一个家族的人,才会有着比别人更高的忠诚。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最起码,现在对他们郑家来说,是一件无解的事情。
郑芝凤一噎。
得意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他算是看出来了,自己做的所有事情,都会被大哥挑刺。
他也努力了。
还感觉不错,凭什么自己的大哥郑芝龙看不上?
难道自己就是比不上二哥郑芝虎?
“算了,你现在年纪小,多读点书,总有机会做大事的。”
郑芝龙心中叹息,面上却还是鼓励了一下,总不能一直打击下去这种做事的积极性,也是在努力,并不是和郑芝豹一样的,游手好闲。
虽然不是良才,却也不是庸才。
“最近你把郑芝豹看着,被让他乱跑,外面有点乱。”
郑芝龙随意的吩咐了一声,就打发了出去。
他的事情很多,可没有工夫听郑芝凤唠叨。
而出了门的郑芝凤,却是不服气。
在自己的大哥面前,他没有底气,可今天不是来了两个陌生人吗?
在陌生人面前吹嘘一番,还是很不错的。
或许吹牛是一种家族遗传。
远在凤阳府的郑芝虎,也在拉着杨廷麟吹牛,或许也算不上吹牛,毕竟郑芝虎说的这些,别说杨廷麟没有见过,就是李定国也没有见识过。
听着外面有大泥、浡尼、占城、吕宋、魍港、北港、大员、平户、长崎、孟买、万丹、旧港、巴达维亚、麻六甲、柬埔寨、暹罗等等这么多的国家,地名。
不管是李定国,还是杨廷麟都是好奇的不行。
“你再说说那种全身漆黑的人,这些人可是和咱们大不相同啊。”
李定国追问道。
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的肤色,居然会有黑颜色的。
那得晒多久的太阳,才你能够晒黑。
“不知道了吧,在很久之前,这样的可都是叫做昆仑奴的,书上有明确记载,昆仑奴,新罗婢,多读书有好处的。”
此刻有着更加系统的学识的杨廷麟,终于在李定国的面前,秀了一把智商。
面对李定国,他可是一直都没有赢过。
此次在知识储备上大占上风,他决定今晚可要好好的庆祝一下才行。
郑芝虎眼珠子转来转去的看着李定国和杨廷麟,决定不在说话。
两位大官之间的矛盾,他身板小,可顶不住这样的压力。
李定国多聪明的人,怎么会在这上面吃亏。
“这么说,你们的船队走过很多地方了?能不能再详细的说一说,我好做一个记录,皇上想必是很喜欢这样的新鲜事。”
郑芝虎欲哭无泪。
他都已经做好的低调,躲着的准备,却还是被卷了进来。
心中无奈,面上却是一脸欣喜的模样,仿佛自己能够参与进来,做一点记录,就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
“那我就从大泥说起此乃一古国,常朝宗暹罗王,现在为一女王统治,她是前王之女,现年约三十······”
郑芝虎只当闲谈,可李定国一边听着,一边记录,真的当成了一件正事。
而此时杨廷麟也不在捣乱了,也在仔细的听着他说话。
心中轻嘘一口气,讲的就更加仔细了。
说完了大泥,接着就是浡泥。
说起来浡泥他们并不陌生。
在南朝梁、隋、唐时和中国都有交往。
在北宋太平兴国二年(公元年)和元丰五年(公元年)两次遣使访华。
明初,太祖朱元璋曾遣使前往浡泥。
永乐三年(公元年)国王麻那惹加那遣使献土特产,明成祖派官封其为王。永乐六年(公元年)国王携妻子、弟妹、子女、陪臣共多人来中国进行友好访问,同年十月病故(岁)。明成祖以王礼埋葬,谥恭顺王,建祠祭祀。
当然这些都是永乐年间的事情,现在已经崇祯四年了,此时从郑芝虎的口中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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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的就是最新的消息。
一个个的小国家的消息,就被李定国记录了下来。
一开始,郑芝虎发现,李大人写字的笔,和他印象中的毛笔差距真的很大,他是听说过这样的笔的。
叫做钢笔。
却一直都没有机会买到。
现在看来,要是在行船的时候,有这样的笔写字,会更加容易许多。
“你喜欢这支笔?”
记录完毕之后,李定国抬头见看到了郑芝虎瞧着他手中钢笔的神色。
“大人的笔很神奇,是不是传说中的钢笔?”
钢笔的制作不是简单的事。
耗费的精铁,哦,现在叫钢材了。
耗费的钢材可都是最好的那么一点,制作起来麻烦,本来是要量产的,后来也只能成为手艺人的工作。
数量不大,价格也就高居不下。
当然能够用得起的人,也不再少数。
可要想流通到福建那个地方去,怕是得等上一年时间才行。
“不错,喜欢的话,走的时候送你一支,不过这种笔需要特殊的墨水才行。”
李定国可不会把自己手中的笔送人。
他如今用的,可是皇上送他的。
平时只是装个样子,可舍不得用,都是用另一支笔替代。
“那就多谢大人了。”
郑芝虎一脸欣喜。
能够得到大人们的赏赐,那就说明他留在凤阳府联络感情是有效的。
“谢到不用,给我们是说说,这个叫做刘香的海盗,哦,还有那个叫做什么毒公司的事情就好。”
奇怪的名字很长,也很绕口,李定国一时没有记住。
“好的。”
郑芝虎也没有纠正李定国的说法,反正一会再说一遍就成。
这种官场上的规矩,他懂。
毕竟,在他的想法当中,做大官的人,没有谁愿意被别人纠正自己的错误。
“刘香又名刘香佬,广东省香-港南丫岛人,当年也是我大哥郑芝龙的手下,在崇祯···”
郑芝虎一愣,感觉说漏嘴了,皇上的名讳可是不能随便说的。
话音一止,抬眼面色难堪的看了李定国和杨廷麟一眼。
发现这两人根本就没有当回事。
“怎么了?继续说啊?”
李定国一愣,还以为他刚刚书写的时候,把墨水给弄到了身上,掏出了一块小镜子,仔细的照了一下,发现没什么啊。
疑惑的抬头看了看郑芝虎。
“噗嗤”
笑岔了气的杨廷麟,指着李定国手中的小镜子乐道“你一个大老爷么,居然会带着镜子,不会是要在自己的来脸上涂脂抹粉吧。”
“等你有了喜欢的人,还快要成亲的时候,就知道身上带着一面镜子有多重要了。”
李定国也不动气,淡淡的说着自己的看法。
然而就是这轻描淡写地样子,却让他笑不出来了,自己单身一人,确实用不上。
他在凤阳府不止一次的见到李定国和顾横波恩爱的样子。
笑着笑着就没了声的杨廷麟,干咳一声,转过了话题“在大明没有因言获罪的事情了,皇上的名为也是可以说的,不用怕。”
也就李定国习惯了大明现在的律法,才不觉得刚刚郑芝虎的说法有什么不对。
此刻被杨廷麟点了出来,才发现自己是会错意了。
也是干咳一声,示意郑芝虎继续说。
而这弄得郑芝虎却是一阵惊讶,大明的变化,似乎他只看到了冰山一角。
随即收起了心中的惊讶,他决定事后买上一本大明律,好好的研读一番,看看上面都说了些什么。
“在崇祯元年,我大哥接受了福建巡抚熊文灿的招降,随即就在崇祯二年关系决裂了,此人在海上的势力庞大,还与荷兰,佛朗机有来往,船上的火器,都是从哪些人的手中买来的。”
“那么那个公司呢?”
“荷兰东印-度公司是第一个可以自组佣兵、发行货币,也是第一个股份有限公司,并被获准与其他国家定立正式条约,并对该地实行殖民与统治的权力。是世界上最富有的私人公司,拥有超过艘商船、艘战舰、五万名员工、与一万名佣兵的军队。”
“等等,这个公司他不是一个国家?”
听到私人公司的时候,李定国就不得不开口打断了郑芝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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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办法想想,一个私人的公司,会有货币权,还能够组建军队,更能够使用权利统治别的小国家。
难道这个荷兰的国家,就这么放弃了手中的权利?
“不是国家,这个公司已经成立了快三十年了。”
实际上,就是郑芝虎第一次知道这样的公司,居然是私人的,心中也是惊讶的不行。
“嘶,这个荷兰国家,是不是很强大?”
李定国实在没法想象,要是公司这么厉害,国家要是不强大的话,难道不会发生内-乱从而让掌握公司的人做国王?
“很强大,不过他们的国土不是很大,另外他是受到西班牙殖民的。”
又是一连窜的新名词,让李定国完全没有办法去想,一个这么强大的国家,居然是别人的殖民地。
这个可不是藩国那种形式的属国。
别说李定国心里没法想象,就是一旁听着的杨廷麟也是一阵无语。
他忽然发现,自己曾经读过的所有书籍上面,都没有这方面的记载,完全不知道如何应对才行。
“不行,我要立刻写奏章,必须要让皇上知道这件事情。”
李定国忽然发现,这种大事,要不是听别人说,大明的朝堂上,还真就没有人知道。
“福建巡抚熊文灿有问题,这样的消息,也没有写奏章上报。”
杨廷麟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南京以南的那些地方的官员,已经烂成了这个样子,完全就是在把大明给折腾没了,才会心甘情愿。
不过,郑芝虎说的这些。
他们心里也都有数。
大明海金。
郑家一家都得利颇丰,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这么大的利润,谁愿意放弃?
只能是悄悄的发财,一丝风声都不能透漏出来,想大明曾经还因为发不出粮饷,愁坏了的时候。
原来还有人富得流油。
“我算是知道了,大明以前为何打不过建奴。”
杨廷麟心中苦闷的无处诉说。
他们家也是世代经商,按理说,这样的好上贸易,他应该是知道的,可为了读书,真的就成了两耳不闻窗外事。
“有这么一些‘兢兢业业’的好大臣,好官员,大明何愁‘不行’啊。”
李定国话语之中,说不出的讽刺。
难怪皇上看不上儒生治国,嘴里一套,背后一套,还嚷嚷着自己没钱,国库空虚,到底怎么空虚了的,难道心里都没一点数?
自己有多少银子,才算是一个有钱人?
郑芝虎可不敢在说话了。
很明显,就是南京和福建的那些大臣和官员们,以后要倒霉了。
差点因为消息不畅通,连累的他们也跟着完了。
“不行,我得给刘将军写信,让他好好的督促一下,咱们大明需要更多的战舰,我就不信了,那个什么公司的,可以在海上赚钱,咱们大明就不可以。”
杨廷麟知道了水军强大了之后,到底是什么样子,心里早就痒痒的想要说给刘世勋听了。
只要知道海上能够赚钱。
相必军部的那些陆军,就不好意思再说,水军无用了吧。
“消停点,你以为皇上不知道水军的好处?等到你意识到,大明早就完了。”
李定国是知道崇祯的某些规划的。
路要一步步的来走。
现在多收集一点外面的消息,到时候,大明的水军冲出去的时候,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他刚刚也是震惊于,一个私人公司,居然可以做的这么大。
可不是震惊于他们的水军战舰强大。
据说,现在徐掌院,可是在研究铁甲战舰的,到时候,海上谁说话声音大,还不是谁的战舰厉害,谁说了算。
“皇上都知道?”
杨廷麟一怔,呆愣愣的问道。
“你以为呢?每年给你们水军的军费,可是从来都没有迟疑过,不过现在这件事情,还是秘密,知道的人不多。”
李定国说的时候,目光看向了此地唯一的一个外人--郑芝虎。
此时的郑芝虎内心苦涩的,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听不到任何的一点声音。
不就是坐在一起闲聊吗?
怎么聊着聊着,感情没有拉扯起来,眼看着就聊出事情来了。
心中想着这些人不会要杀人灭口吧?大明的官员可是干得出来这种事情的。
(本章完)
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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