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冥老妖见到这一幕,倒是眼中闪过冷芒,然后向着身前的虚空一声怪笑:“阁下,请现身吧!”
“嗤!”
伴随着天冥老妖的话音落下,其身前的空前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缓缓的蠕动了起来。
旋即,一谷泛着阴冷的深冽气息,便是如同潮水一般,自虚空之中飞速的蔓延开来。于刹那之间便惊乱了花宗所在的整座山脉,连其护持周围的阵法都是变得有些遥遥欲坠起来。
“斗圣?!”
感应到那道仿佛掀翻天地的气息,花茗和花莹两人的面色,也是瞬间阴沉和紧张起来。目光死死的盯着那片仿若湖面的虚空,低声道:“这股气息,是魂殿的人!”
“嘿嘿,天冥,老夫早便是说过,这花宗迟早也会变成废墟,你何必与这两个女人废话这许多时间。”
滚滚黑雾在虚空之中漫出,一道苍老感受的身影,在那众多目光的注视下缓缓浮现,与此同时,一道满是不屑的冷笑声,也是随之响起。
听得这怪笑声,花莹心头浮上一抹怒火,眼中也是掠过森然,嗤笑道:“魂殿还真是好大的口气,莫非真当我花宗是泥捏得不成?”
“嘿嘿,一个小小半圣居然敢如此狂妄,老夫久未在中州走动,如今倒是没有多少人识的老夫的名号了……”魂殿来人轻笑一声,目光扫过花宗众人,舔了舔嘴唇,“只是不知,你们的实力有没有你的嘴这么硬!”
闻言,花莹张张嘴还想再说,花茗却已是上前一步,双眼死死地盯着那魂殿之人,眼中若有所思。
一个天冥老妖,便值得她们姐妹二人慎重应对。
眼下突然出现一位魂殿斗圣……花茗袖袍之下的手掌不由用力握紧。
这般阵容,即便她唤醒宗门内那些闭死关的先辈,也根本没有任何能力抗衡。
而且,花茗能够感觉到,在她身后的花宗众人,随着这位魂殿斗圣的现身,一些宗内弟子,甚至是宗内长老,面色都是隐隐的有些发白。
“花茗,现在,我之前所说的条件,你还需要再考虑一下吗?”见状,天冥老妖脸庞上划起一抹诡异笑容,阴森森的道。
花茗面色阴沉,袖中手掌指尖已是深深嵌入掌心。
“大姐,认输是没用的。以魂殿和天冥宗的手段,不可能会放任我们继续存在。”花莹脸颊冰冷,眼眸中寒芒闪烁,“现在除了死拼到底外,我们没有任何的退路。”
话虽如此,但她心中也是有着一份希望。
数日之前,当知晓天冥宗动向的时候,她们便传信告知了焚炎谷。事到如今,她们也未必没有一份机会!
“呼……”
花茗轻吐一口气,面上却是不着痕迹的在心底苦笑一声。
这个道理她怎么会不懂,她怕的是花宗这些弟子,在局势如此的情况下,情况或许要比所有人想的都要遭。
……
“轰隆隆!”
天地之间,一片躁动,空间更是在此刻剧烈的颤动着。
在这般的波动之中,只见得那黄泉妖圣的残魂周身,突然泛起奇异的涟漪。
这些涟漪隐隐间交汇成一道足有千丈庞大的无形身影,若是细细看去,便是会发现这道身影与黄泉妖圣的模样完全相同。
但是,面对这道身影,唐凌却是有着同这座小世界所对抗的恐怖感觉。
“这是……法身?”
唐凌深深吸了口气,他没想到,黄泉妖圣,居然还有着这般手段。
这些年来,他也不是没有见过其他人用过这样的手段。
好比焚炎谷的焱神,昔日天蛇府的天蛇残像,甚至白漓和天妖凰族召唤出的圣象,都像是一种类似至尊法身的手段。
只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面对一位准帝强者的法身,即便这位准帝只剩下了一丝残魂,其恐怖的威势,已就让唐凌感觉到了连抬手都为之艰难的巨大压力。
与此同时,天空中那音波所化的无形妖圣真身,缓缓地低头,带着笑意的目光遥遥锁定着远处的唐凌,其嘴巴缓缓张开,一道泛着古老气息的音节,如同从层层雷云之中穿梭而出的雷龙一般,陡然间,展现出了它那整容外貌。
“哞!”
一字脱口,那无形的妖圣真神瞬间崩溃而去,而与之同时崩溃的,还有此时唐凌所在的这片空间。
唐凌能够用肉眼清晰地看见,空间在寸寸的从虚空之上剥离,无声无息间,一股近乎毁灭的音波冲击,用一种近乎于光的速度,向着他暴涌而来。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速度的攻击,在这种恐怖的速度之下,唐凌此时的思维却是无比的清晰。
攻击来的极快,而且是如同摧枯拉朽的灭世天灾。
音波并未发出任何的声响,却是如同春雨一般,细无声的将其所有经过的地方,彻底的化作虚无,徒徒留下一片片漆黑的光芒。
抬头望着那自上而下的音波攻击,唐凌却是没有任何的应对,就那般静静的站在那里,甚至连脚步,都未曾挪动半分。而那封锁了整座世界的灵阵,在此时亦是没有任何运转的痕迹。
瞧见这一幕,那施展出黄泉天怒的黄泉妖圣,眼中亦是闪过一抹满意之色,身形摇晃着坐回了王座,缓缓的轻声开口:“不愧是冰族后人,单单是这份定力,便胜过了无数的人!”
“嗡!”
音波攻击倾袭而下,值此之际,唐凌竟是缓缓闭上了双眼,双臂微微张开,脚步向前一踏,就那么不做任何防御的迎了上去。
良久之后,待到黄泉天怒的音波攻击散去,黄泉妖圣缓缓的低下头来,望着那漆黑而虚无的空间,轻声的道:“感受到了?”
话音落地,在那一片虚无之中,一朵白色的火焰缓缓浮现,跳动之间,唐凌的灵魂体再一次出现在了这片空间之中。
他的身体较之之前显得虚幻了许多,微微蹙眉,似是在回忆着什么。
半晌之后,他仿佛才是听到了黄泉妖圣的询问,轻轻摇头,道:“很奇怪的一种感觉,那便是帝境与天境的差别所在吗?”
闻言,黄泉妖圣的残魂一愣,旋即愕然的摇头苦笑。
他之前那一问本来是出于好奇,却是没有想到唐凌居然真的给了他答案。
“呵,现在你即便不说自己是冰族族人,老夫都不会相信了。”
话音落地,黄泉妖圣眼中闪过一抹回忆之色,“现在想来,整座斗气大陆之上,真正在灵魂一道上,无论是实力还是天赋都屹立巅峰的也只有你们了。”
唐凌一怔,旋即微微一笑,踏着虚空一步步的走到山峰前方,向着山峰王座上的黄泉妖圣行了一礼,道:“还要多谢妖圣前辈的指点。”
“没什么……老夫只不过是还昔年你族前辈的指点之恩罢了……”望着唐凌此时的状态,那黄泉妖圣残魂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道,“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你自那一式黄泉天怒中,不但找到了帝境与天境的区别,就连受到的伤势都要比我预料的轻了不少。”
说到这里,他视线落在唐凌周身跳动的玄天冰焰之上,好奇道:“是因为这堪比异火的白色火焰吗?”
他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自玄天冰焰上传来的那股极致寒气。那种恐怖的威力,绝对不会逊色于任何一个异火榜上前列的异火。
他之所以相信唐凌说出冰族的话,也正是因为玄天冰焰上的那股恐怖寒气。
难不成,真的有人会认为,以玄天冰焰那恐怖的威力,寻常之人可以将其炼化?
极寒之火,相比于异火,可要难以炼化的
多!
异火,你还可以靠着一些至寒之物来压制一二。
极寒之火,你如何压制?
靠异火?呵呵,一个冰属性的强者,将自己置入异火之中,自身实力受到的压制,要远比极寒之火来的大。
唐凌闻言点了点头,对于玄天冰焰的事情却是并未向其多做解释。
黄泉妖圣与他们冰族先辈有着何等渊源他不知晓,若非是之前他自那黄泉天怒之中没有感到任何杀意,再加上有着玄天冰轮护身,恐怕他也不敢直接以身硬抗。
不过,就是这么正面硬扛下黄泉天怒,才让唐凌对于帝境终于有了极少的一丝了解。
或许说,这一击黄泉天怒更像是一个引子,一个引动唐凌脑海中,那昔日得自灵魂坟场主人灵魂本源的一个引子。
不错,就在黄泉天怒的一击之下,当日在灵魂坟场得到的那丝帝境本源,终于是被唐凌给将之吸收炼化了。
炼化这丝帝境本源后,虽然他对于帝境依旧一知半解,但天境大圆满的实力,却是得到了极大的稳固。
就好比以前靠着灵魂力量勉强发挥出接近三星斗圣的实力,现在的他,可以靠着灵魂力量,随时随刻的发挥出三星斗圣的实力。
这一丝进步看上去虽然不太明显,但是唐凌却是深知,自己选择灵魂一道,却是走在了最为正确的道路上。
试问如果要走斗气一路,现在的他还要面对斗尊九转,半圣,还有斗圣那更加难以提升的一道道壁垒。
但是灵魂一道却截然相反,现在的他,已经是来到了帝境之前的最后一步。
只要他能够将灵阵实力追上来,那么他变有着可以在极短时间内,问鼎斗气大陆的实力。
思及此处,唐凌沉吟片刻后,还是开口问道:“前辈,不知可否……”
唐凌话还未说完,那黄泉妖圣便是挥手打断了他,脸庞上流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身体缓缓向后靠在了王座上,有些怅然的说道:“这些年来,你是第一个能够扛过黄泉天怒的人,而且,你还是昔日对我有指点之恩的冰族后人……”
话至这里,唐凌心底不由的一沉。以往这般多的铺垫,都意味着结果可能不如人意。
果然……
“但是,如何从天境突破到帝境,却是我无法用言语向你讲述清楚的。”
“真的没有办法吗?”唐凌还是不肯放弃。
“你为何会如此着急?”黄泉妖圣对于唐凌的急迫感到十分不解。
就他所感,唐凌这天境大圆满的境界,在与他交手之前都并不稳固,显然是刚刚通过外力强行提上来的。
在现在的情况下,即便真的有突破到帝境的方法,告诉了他他也不可能做到。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根基不稳,怎可攀绝巅?
他相信唐凌能够走到如今这一步,是绝对明白这个道理的。
听到黄泉妖圣的话,唐凌怎会不清楚对方心中所想,当下也便没有多做隐瞒,将魂族的一些谋划讲了出来。
“魂族……”
黄泉妖圣的眼神莫名,许久之后方才幽幽一叹,道:“这方天地,斗帝恐怕都不会再出现了,想要靠着血祭突破,哪有那么容易……”
闻言,唐凌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却是并未向其说出源气和帝丹之事。
不过见到唐凌的反应,黄泉妖圣倒是好奇了起来,问道:“怎么,你不奇怪我为什么会这般说?”
只是话刚出口,他又是恍然道:“是了,出身冰族,想来那位前辈也应该到了最后一步而不可得吧!”
唐凌闻言眨了眨眼,思忖片刻后,还是将源气的事情对其说了出来。前人已逝,又何不让其知晓其中因果,反正对于大局也没有任何的影响。
“源气?”
黄泉妖圣一怔,微微皱眉仿佛是在回忆什么,好半晌后,方才抬起头来,望着那无尽的虚空,幽幽的声音响起:“难怪当年我觉得这天地之间少了什么,原来就是你所说的这源气么……”
唐凌轻轻颔首,斗气大陆很强,也正因为斗气大陆很强,才导致了这方天地的源气消失殆尽,给后来之人绝了通途。
黄泉妖圣轻声一叹,目光看向唐凌,道:“想要从天境突破到帝境,老夫没有什么可帮到你的。但是向你讲述一下帝境,老夫倒是可以做到,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听我这个老家伙说上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