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臣妹手好痛~”邪气故意压低了声音,委屈巴巴的样子,若不是知道它的真面目,说不定还真被它的模样迷惑。
哥舒贺齐心弦微动,神识已受影响。
“回神,别和它废话。”
邪气最擅蛊惑神志,温月容懒怠多说,抬手取下头顶的辛夷枝,将它化为一把木剑,剑尖直指邪气!
狂风肆虐,扬起他的长发,淡漠的面容终于闪过一丝决绝,一剑直飞向邪气心口,带着无法抗拒的戾气,卷起月华般柔和的裙摆都带着凌厉的气息。
邪气嘿了一声,随意掀起了一块儿假山往温月容身上摔。
后者一剑劈开,碎石满天飞,一块尖利的石头划破了他绝美的脸,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却没有阻挡他前进的身形。
邪气被剑光晃了眼,连连后退,险险避开他的攻势。
哥舒贺齐见势,手掌翻转,一把红色玄铁剑落于手中,哥舒贺齐五指收拢,捏住剑柄,玄铁剑的灵力猛的迸溅,灵力源源不断的输入他身上。
哥舒贺齐眸子染上血红,面色也变得冷硬。
“万年不见,居然又出来作祟了……当真,该死!”
漫不经心的语气,却带着无从适应的凌厉。
邪气看着那一丈红光向它袭来,一直怪叫连连的避开。
“哎哎哎,你们欺负人,怎么能两个欺负一个?”
温月容眯眼,下一式随之而来,没有半分犹豫。
哥舒贺齐却有所迟疑,不过也就那一秒,转瞬便是血光乍起,手中长剑翻飞,直指邪气。
邪气见多说无用,终于换上了认真的神色,一招一式对付着两人。
本来一人都很难对付了,没想到温月容还找来了川乌。万年前,便是两人合力将它封印,这次……邪气神思微凝,树臂一甩,便是万千枝条飞出,将两人重重包裹。
温月容和哥舒贺齐背靠着背,凝神念决,手中长剑乍亮,红白相间的光相交辉映,异常炽盛。灵剑卷出一道剑花,重重包裹的树枝四分五裂,木枝四下飞出,好几根几欲插到邪气身上,被他险险避开。
趁着邪气避让树枝之际,温月容乘胜追击,丝毫不曾犹豫的冲了上去,往剑中灌注了大半灵力,凌厉之气卷起他的衣袍。
邪气看着剑尖飞来,瞳孔微缩。脚踩着乱石,猛的往后退。可只退了百米就停留下来,背后是穿肠之痛,身前灵剑避无可避,邪气只来得及徒手握住剑身,眯眼看着温月容,吐出一口鲜血,“卑鄙!”
温月容半句废话没有,再次灌注灵力,辛夷剑身变得越发的锋利,削断了邪气的手指,直穿心口——
哥舒静的身子一软,瞳孔涣散,整个人瘫了下去,唯有胸前身后两把剑撑住了她的身子。
温月容眼看着邪气从哥舒静身体里跑了出来,抽剑继续和邪气缠斗着。
哥舒静的身体由于惯性向前倒去。
哥舒贺齐手一软,松开了剑柄,看着哥舒静倒下,摔在地上,扬起泥沙。
哥舒静眉头紧蹙,手指动了动似乎还要爬起来。
哥舒贺齐回过神来,半跪在地上,想要将她扶起来。
可她满身的伤,完全无从下手。
“皇,皇兄~”哥舒静的微弱的声音在这寂寥的天地间显得格外清晰,哥舒贺齐手抖了一下,终于不顾一切的将她抱入怀中。
“静静,你……你坚持住。”哥舒贺齐哑着嗓子,手死死的压在哥舒静心口,想要为她止住心口的血,灵力源源不断的输入,可却无法阻止血液的流出。
哥舒静黑一块儿白一块儿的脸上,印出一丝笑容,牵出的嘴角,露出几颗小白牙,那是邪气永远也做不来的笑。
“皇兄……臣,臣妹……”哥舒静每说一个字就有血从口中流出,胸口的血也越发的肆虐,无情的喷在哥舒贺齐的脸上,灼烫得可怕。
“……好痛。”
“不痛不痛,皇兄给你治,不,阿枝很厉害的,你等她,等她来给你治。”哥舒贺齐红着眼,手用力压着哥舒静的胸口,却怎么也无法压住那喷溅而出的鲜血。
滚烫的鲜血喷薄而出,夺走了身体的热度,哥舒静的身子渐渐软了下来,温度也在一点点的消散。
哥舒静闭着眼,嘴角的笑渐渐消散。
“是啊……嫂,嫂子,很……很厉,害的~”
哥舒静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即使将耳朵附在她唇边都听到她说了什么。
胸口的血终于,止住了。
怀中人再没有一丝气息。
——
“皇兄,臣妹也要出去玩,你带上我吧!”
“皇兄,今天母后赏了一根钗子,真好看。”
“皇兄,我什么时候才能喝到你和皇嫂的喜酒啊?”
“皇兄~”
“皇兄~”
“皇兄,我要去南海了,那里有神仙!”
神仙可以救活母妃,她想,再见到母妃。
——
“不要去,不要去……”哥舒贺齐紧紧抱着怀中的人儿,泪水划出眼眶便一发不可收拾。
这是唯一和他亲厚的妹妹,唯一一个和他亲厚的妹妹啊。
皇家本就寡情,在那大染缸里,兄弟相残,处处血光,能有一个这般亲厚的亲情,简直就是奇迹。
可以后,再也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温月容步步紧逼,邪气没有肉身,法力减退大半,只能避退,却处处受剑灵掣肘。
邪气退避了三尺,险险避开了他绝命的一击,却依旧斩断了它一半的灵躯,惊得它瞪大了眼,“温月容,你不想活了吗?”
它没想到那剑灵有那般大的威力,分明就是灌注了温月容几乎所有的灵力,这简直就是在玩命。
温月容闻言,倒是停了下来,目光落在辛夷木剑上,脸上似有笑意,“是不想让你活着!”
话音落,又是大开大合之势,攻得邪气避无可避,只能落荒而逃。
天边,一道黑影变得涣散,身后白光穷追不舍,两人穿梭在乌云间,时不时电闪雷鸣,天地混沌一片,唯有那白光晃人眼球。
“那是……温先生?”一声惊叹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