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直呆在天衡,那边四季如春,完全感觉不到季节的更替,不知道现在还是冬天。
这两天,宓银枝都还有些不适应,不知道该穿点什么衣服合适。
“都说了多穿点,这里不比天衡。”
为了节省开支,宫中暖炉也撤了大半,哥舒贺齐无奈为她披了件衣裳。
宓银枝笑了笑,又捏了捏耳朵。
“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南蛮以前的冬天也算不上多冷,只是临近海岸,风比较大。
今年比平时气温低了一些。
“下次注意点,你要是病了,城外的那些灾民该怎么办?”
“说得好像这南蛮就我一个会医的一样!”
哥舒贺齐日常无奈,“会医的很多,可像你一样能主持大局的就少了。”
哥舒贺齐这话让宓银枝充分体现了她的价值,干劲儿十足。
“好啦好啦,我打算明天出发。”
宓银枝拿着只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不知是在干嘛。
哥舒贺齐看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出了她是在规划路线,似乎是想要找一条最近的路。
“我和你一起去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他思量良久,终是做出这个决定。
宓银枝笔微顿,抬眸看他一脸忧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屋内的气氛缓和不少。
“你不用担心,我会带些人一起的,不会出事儿的。”
南蛮皇在哥舒贺齐回来的第二天就病倒,病情来势汹汹,已经趟了十来天都不见好转。
国事几乎都落在了哥舒贺齐的头上,京中还需有人坐镇,肯定不能让他跟着走了。
哥舒贺齐也没有强求,只蹙眉叮嘱了她良多,总的来说也就一句话,出门在外,万事小心,自身性命为重。
宓银枝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哥舒贺齐可以这么罗嗦。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还是多操心操心怎么把城西的暴民处理一下吧!”
每逢灾年,必发暴乱。
有些偏激的民众,揭竿而起,讨伐哥舒皇室,称其得罪了天帝,上天发怒,这才降罪南蛮,百姓罹难。
这种时候,最易引起民众的激愤,虽然暴乱还在组织规划中,但还是要尽早发现,防范未然。
是以,他也走不开,看宓银枝还在忙着规划路线,也不多作停留,只交代好了安全问题便出门了。
刚到门口,突然又回过身来,看着桌案前蹙眉凝思的人,无声说句“阿枝,谢谢你。”
宓银枝抬眸看去的时候,哥舒贺齐对他笑了笑,关上了门。
事情紧急,宓银枝规划好了路线,当晚就吩咐备好了药品物资,忙活了一整夜,终于在请晨的时候做好了准备。
走的时候,宓银枝本想跟哥舒贺齐打个招呼,可刚出门便听说城西的暴民发动暴乱了,和城楼守卫打了起来,誓要冲进城内,哥舒贺齐早早便去城西平息乱局。
车队都做好了准备,宓银枝留下一封信走了。
北州距离南京城,快马加鞭的话要四五日。可此时洪灾当前,许多地方塌方,河水上涨,多不能行走。
即使宓银枝走前规划的路线专门避开了河流湖泊,一路还是泥泞难行,再加上路上时常遇到难民,都要停下来救治一番,五日后,也才走过大半。
“宓姑娘,前面大面积塌方,要绕行。”东子近来兴致不高,说话都闷声闷气的。
大概是哥舒贺齐实在不放心,宓银枝都走了大半日了,东子突然追了上来,说是哥舒贺齐叫他来护着她的。
宓银枝也没说啥,就让东子留下了。
她若是不留下东子,哥舒贺齐肯定还会担心。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操心,可不能再给他添乱了。
这一路,遇上了不少难民,暴民也不少。
好在哥舒贺齐给她派了好些禁卫,倒没遇到危险。可东子大概是觉得责任重大,始终绷着根弦,几天都没缓和。
宓银枝翻出地图来研究来一会儿,“先往前走,一里后有条小道,往小道绕到通州官道走吧!”
东子闻言,犹豫道“没有大道了吗?”
宓银枝挑眉,大道当然有,不过要原路返回,如此迂回下去,大概又要耽误一天,她更想走小道。
“没有了。”
东子看着她,一脸犹疑。
宓银枝叹了口气,甚是无奈。
“我说你能不能放松点,我是去救人,不是去送死!”
东子抬眸,目光一直落在前路,似乎想要看清什么。
“主子叫属下保护你!”
宓银枝干笑两声,“你还不如把这劲儿用到救人上,到了北州有得你累的,现在放松点吧!”
东子没说话,算是听了她的话。
车队按宓银枝的要求,抄小道到了通州官道,在小道上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到了官道,又是一路快马加鞭,终于在第九日的时候到达了北州。
可到了之后,才发现北州的情况比他们想象的复杂。
北州是依山傍水,城外一条长长的护城河围住,背后便是高山,这样的地势,在平时都是天然的保障,可此时,却是致命的存在。
护城河本来是有桥的,涨水时断掉了,护城河上游的堤坝也被冲断了,河水肆无忌惮的将整座城都包围了。
河水的从御龙雪山流下来的,北州城刚好建在山下,河水湍急,好像有流不完的水。
宓银枝看着远处紧闭的城门,有点犯难了。
“这该怎么进去?”
城门肯定是不能开的,开了就像是挖了个分支,河水得把城给淹了。
“东子,你带人往那边山上去探一下情况。”
若是后山能下去的话,那从后面进城吧!
晚上的时候,宓银枝还是没想出来怎么打开城门,东子带着的人倒是回来。
“后山有泥石流,土质松软,应该过不了。”东子答话有些犹豫,宓银枝怀疑的看着他。
“应该?”
那便不是肯定咯!
东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不出谎话来。
“塌方的地方左侧是有一条路的,可是那里的土质实在松软,加上大雨连绵,实在难行,属下不建议往走那条路。”
宓银枝挑眉,若有所思道“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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