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宓银枝住进了这个村桩的豪华间。
“过来,我给你洗洗。”
宓银枝站在院里,在屋檐下的石桌上,放着刚做好的晚饭,邻近黄昏,宓银枝已经一整天没有吃饭了,闻到了饭菜香,肚子先不争气的咕噜叫起来了。
苏明玉听到叫声,忍不住笑出了声,“先洗澡,再吃饭好不好?”
宓银枝面上点着头,可眼神还是很不甘心的瞥着桌上的白面馒头,内心骂仙人。
“要不先吃一个再洗吧?!!”
宓银枝一双狐狸眼瞪得大大的眼,眼中自带雾气,这种眼神,不管是盯着谁,都会心软的吧!
苏明玉也不例外,最后还是妥协了,给他吃了个馒头才带她去洗澡。
苏明玉把她拉进了一个空旷的房子,里面只放了一张屏风,两只浴桶,不过只有一只有水。
“本来是我要洗的,现在便宜你这小家伙了……来,是自己洗还是姐姐帮你?”
“苏姐姐你去准备饭菜吧,我自己洗就好了。”
宓银枝把苏明玉往门口推。这么大个人了,还要人伺候洗澡,想想都要起一身鸡皮疙瘩了,宓银枝甩头,把这念头给甩走。
“那好,姐姐去给你拿身干净的衣服。”
苏明玉也看出了宓银枝的害羞,转身出去了。
见到热腾腾的水,宓银枝转眼便变了个性子,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上了,好心情不言而喻。
多久没洗过澡了,宓银枝抬手在咯吱窝嗅了嗅——滂臭!
宓银枝闭眼皱眉捏鼻子,这一身她自己都嫌弃。
宓银枝在房里玩儿着水,不一会儿,一门之隔的院儿里响起了说话的声音。
“公子你回来了……这衣服是给那孩子穿的。”
他们声音不大,断断续续的,也没听见温月容回话便响起了开门声,宓银枝默默的把脖子以下的部位沉入水中。
“银枝,这是我的衣服,稍微长了点,待会挽一下再穿,洗好了就来吃饭了。”
苏明玉在屏风后说了一句,然后把衣服搭屏风上边出去了。
听讲关门声,宓银枝才从水中出来,想去拿衣服,可她忘记了她现在是个小孩子,显然苏明玉也忽略了这一点,屏风有点高,根本够不着。
宓银枝跳了两下,还是没够着,反而一个脚滑把屏风给撞到了。
“啊~~!”
屏风应声而落,宓银枝来不及反应,赶忙收了声,爬起来把衣服裹身上,开门声随之想起。
苏明玉进屋见此景,赶忙关上了门,宓银枝透过门缝,看到了往正屋里去的温月容。
后者的目光也刚好向这边瞥来,视线短短相接,再被门阻隔。
“是我疏忽了,还是姐姐来帮你穿吧!”苏明玉愧疚的声音响起,唤醒了宓银枝的神智。
“不……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宓银枝的眼很大,如狐狸般灵动,和这性子很不相符,此时她眼中的窘迫无法掩饰,可爱极了。
苏明玉打量着宓银枝,不经感叹,洗过后也是个清秀的孩子,可看到了额角的伤时,划过一丝怜悯。
“你可以吗?”
宓银枝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吧,有什么事儿叫姐姐,我就在外面。”
等苏明玉再次走了,宓银枝才放开衣服翻来覆去的研究着,这古人的衣服的繁琐程度还真不是盖的。要不是她看了几部古装剧,还真不知道该这么穿了。
换好衣服后,把下摆打了个结,袖子挽了四五圈才作罢,完事后打量了一下自己,怎么看都觉得怪门日眼的。
宓银枝皱眉,打算换回之前的衣服了,可瞥见地上那坨灰不溜秋的东西,想了想,还是作罢了。
宓银枝调整好心态,装成孤苦无依的小奶狗的样子,打开了门。
院儿里都是中草药的味道,微风拂来,淡淡的草药香,很好闻。
可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似乎在草药的清香中嗅到一丝腐臭,难不成是草药了?不能吧?
温月容已经坐在石凳上开始吃饭了,苏明玉坐在他对面,规规矩矩的,只夹身前的菜,细嚼慢咽的样子。
两人穿着同款的衣服,郎才女貌,看着很是赏心悦目,宓银枝刚吃了馒头,垫了肚子,现在不怎么饿,还有心情远远的打量二人。
也许是她的眼神过于实质,温月容面无表情的看了过来。
宓银枝眼神很是灵活的转向了一边,假装没看他们。
苏明玉看到了,放下了筷子准备说话,温月容无情打断。
“食不言。”
苏明玉自觉失态,不再言。
宓银枝眼虽看着别处,但余光还是看向那边的,耳朵也不闲着。
心中不觉好笑,是她理解错了吗,这两人不是情侣?倒像是……主仆!
宓银枝咧开嘴角,有点儿看好戏的心情。
不过,看戏的前提是先解决温饱问题。
看温月容的样子,好像没打算让她过去吃法呀?宓银枝无奈揉了揉平坦的小肚子,还好之前强烈要求吃了个馒头。
“过来。”一个清越如石击的男声响起,宓银枝抬头看去,眼里升起点点光辉,叫她吃饭了?
只见温月容已经放下了碗筷,望向她这个方向,苏明玉也跟着放下了碗筷。
知道是叫的自己,宓银枝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看样子倒真有些像恶狼扑食。
好在看到温月容一脸你敢再走进一步,我就让你以后走不了路的表情,生生止住了脚步,在走到温月容三步开外的地方站定。
温月容眼窝深邃,看起来深不可测。
但近看之下,才发现他的眼神看似深邃莫测,实则无波无神,不似活人。
宓银枝震惊于心中所想,表现于脸上的是一脸天真懵懂。两相对立,空气似乎静止,毫无波动。
“她叫宓银枝。”
不知道温月容听没听进去,只见温先生突然伸出了他那纤纤玉手,按着宓银枝的脑袋,直接把她给按到身前。
宓银枝洗了头,便把头发垂下来了,那根辛夷枝收在了怀里。
温月容幽瞳落在她额角的伤口上,看了一会儿,另一只手打算去触碰那伤口,宓银枝见了,赶忙后退一步,避开了。
宓银枝避得急,一簇湿发还停在他指尖,一黑一白在夕阳下分外和谐。
温月容瞟过,放下手拿出了一方纯白的方巾擦了擦,扔石桌上。
“没病跑这来作何?”
宓银枝心里咯噔一下,当真是神医?看一下就知道有没有病了?不能吧?在现代表征不明显的时候都要验血,这人眼不可能比现代设备还牛逼吧?
“他们都说我有病。”
温先生闻言,深深看了宓银枝一眼,飘然离去,连空气都不带走——还是同样的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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滂臭非常臭。
怪门日眼很奇怪,很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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