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那是你的老师,为什么你要说‘若他被人冤枉’?我以为爹会一口答应下来呢。”
宁萧一笑,歪头看着天星无辜且单纯的小脸,道:“小猴精,你会不知道爹为什么这么做?”
天星不好意思的笑笑,前一刻懵懂无知的脸这一刻被看透一切的理智取代,“人心易变,时隔多年,万一老师真的犯错了呢?”
“没错,凡事多冷静的想想,不可听风就是雨,小人的话,未必假,君子的话,未必真。”
“懂得权衡,懂得思考,为帝之道才能走得更稳!”宁萧看着一手带大的女儿,真是满满的成就感。
尽管她不像小时候那般单纯清澈了,但作为皇太女,一直单纯的话,遭殃的将是整个轩国。
天星怎会感受不到宁萧的欣慰与满意,不由得挺胸抬头,这辈子,爹爹的骄傲都是她!
丞相府出手,牛鬼蛇神自然退避三尺,故管家那边很快有了结果,原身的夫子确实是被冤枉的,替同僚背了锅。
宁萧点头,亲自带人去了夫子的家里一趟,问候师娘并几个师弟,众人看着丞相府的马车在这家门口停下,十分好奇。
等知道这家不显山不露水,看似平凡普通,实则居然和丞相家的公子有牵扯时,众人都愣住了。
再看宁萧带来的厚礼,待这家人恭敬中难掩亲热的态度,一群人瞬间兴奋了,不得了,他们这里住了一家牛人啊!
一传十十传百,又有人向衙门提供夫子被冤枉的证据,证据确凿,无可争议,夫子便被放了出来,陷害他的同僚则进了大牢。
经过这事,夫子一家和宁萧之间的来往续了起来,但都是私底下进行,省得招来别有用心的窥视。
因夫子一家的低调,那些因宁萧的拜访而心思浮动的邻居们的热情渐渐散去,无利可图,何必纠缠?
宁萧这么做,算是了原身和夫子一家相识一场的缘分,在天道身边温养的原身的灵魂越发凝实,清醒指日可待。
天星回到皇宫,和赵宸说了宁萧出手相助昔日夫子的事,但并未多说,只说庆幸夫子不曾违逆本心,不然,宁萧可要为难了。
赵宸看着女儿的脸,考虑到轩国的未来,终下决断,第二天一早,天星便被人送出皇城,一路往南疆而去。
宁萧则领了旨意去往北疆,预备和宁毓德一起在北疆搞一个书院,帮助那些并无财力也无门路的读书人走出一条道。
两道旨意下来,满朝文武集体懵圈,赵宸之前对天星可谓是百般纵容,谁若敢对天星叽歪,肯定会被赵宸贬出皇城。
结果天星刚满十五岁就给赵宸扔到南疆那边的军营,赵宸这是预备把皇太女当成牲口来磋磨吗?
要知道轩国条件最差,操练却最严格的当属南疆军营,赵宸就这么一条血脉,稍有不慎,可就要重选继承人了。
至于宁萧,众臣倒是不意外他会被赵宸远远的打发走,毕竟皇太女对这位养父的依赖太深,再往下,将十分不利于轩国的稳定。
宁萧出身相府,家族地位高昂,若再和未来女帝搅合在一起,引导甚至左右女帝的决定,这天下究竟姓赵还是姓宁?
没看宁丞相一家都对旨意并无异议,而是开心的收下吗?
君心难测,与其一拖再拖,不如干净利落,就此断开距离,给彼此留点余地,好过日后以血来清。
“这是不是卸磨杀驴?”大奸臣系统从宁萧的识海里跑出来,回头看了一眼皇城的方向,嗤笑道。
“管他什么驴,左右任务快结束了,待天星登基,我们便可离开这个小世界。”宁萧无所谓的道。
至于女主和三个男主之间的情感纠葛,他不会插手,感情的事,局外人看着便是。
接下来的剧情且由女主自行完成,宁萧已把前路铺好,合该放手,省得养出个爹宝女。
大奸臣系统盯着宁萧的脸,想到杀心渐起的赵宸,忍不住道:“明知道他想杀你,为何放任不管,难道你又要用‘死’来成一切?”
“别张口闭口的咒我,之所以放任,不过是天星一路走来过于顺当了,小姑娘嘛,总得经受一次打击才能实现彻底的蜕变。”
宁萧说着,一根手指将大奸臣系统摁回去,掀开窗帘,欣赏沿路的风景,虽都是山山水水,无甚稀奇,但仔细品味,总有特别之处。
大奸臣系统窝在宁萧的识海里,为可怜的天星捏了把汗。
“阿嚏——”骑马赶往南疆的天星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不在意的搓搓鼻子,继续催动马儿向前。
但也不知是怎么了,天星的右眼老跳,极大的阻碍了她的视野,无奈之下,只得弃马,进了马车里。
赵宸的旨意来得突然却又在意料之内,天星并无怨言,只怪自己终究不够沉着,露出破绽,被赵宸发现了。
但事情仍有挽回的余地,只要她安安静静的忍耐,在南疆军营里打出成绩,获得将士们的认可,便能风风光光的回到皇城。
待得登基为帝,天星会把宁萧留在身边,如她承诺的那般,让他看到轩国的盛世美景。
爹爹说过,会陪她一辈子,说到便要做到!
相比天星的日夜兼程,恨不能立刻飞到南疆,宁萧要懒散多了,但再怎么懒,路程都摆在那里,马车平稳的进入北疆境内。
收到消息的宁毓德抱着孩子一早候着了,身边跟着牵着另一个孩子的花芽,宁萧看到两人的那一刻,惊得睁大眼睛,他俩这是?
看着宁萧的反应,宁毓德忽然有点不好意思,轻咳一声,想要表现得坦荡一点,但又不知说什么才好。
花芽则大大方方的道:“大哥,你没看错,我俩在一起了,他抱着的娃儿叫小毛,我牵着的是老大,叫大毛。”
“小毛还不会说话,大毛……大毛你给老娘站好了,叫大伯!”
被娘瞪了一眼的大毛眨眨眼,抬头冲宁萧笑了笑,大声喊道:“大伯好,大伯棒,大伯呱呱叫!”
“……”回过神的宁萧嘴角微抽,瞄了宁毓德一眼,宁毓德侧头不看宁萧,但想想花芽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没啥好心虚的,便又将头转回来。
宁萧瞧着宁毓德的小样,笑了,“怪不得写信报喜的时候,你要把妻子的身份模糊掉,原来是怕爹娘说你老牛吃嫩草!”